聞浠看到這裏,周身血液倒流,瞳孔充血。


    xxxx年,十一月八號。


    我把媽媽製作的藥給這個怪胎吃了,哈哈哈哈,她躺在地上打滾,說肚子疼,我有那麽一瞬間把她當作了小希望,抱在懷裏不停流淚。


    小希望知道了會不會怪自己,怪自己把我當作了她。


    xxxx年五月六號。


    怪胎今天舉起了三十斤的石頭,她變強了,而且視覺,聽覺,嗅覺都是最強,媽媽知道後怪我擅作主張,兇了我,


    那個怪胎竟然擋在我麵前,完了,我差點以為小希望迴來了,我要離她遠點。


    ..............


    聞浠一張一張看完,看著聞清歡是如何把自己訓練成怪物,如何在自己飯裏下藥,看著她一次次推開自己,不是嫌棄自己髒,


    而是覺得自己的存在威脅到了她的孩子,她的希望。


    她給自己找老師,教自己學習如何心狠手辣,如何冷血無情,如何不擇手段。


    她讓八歲的自己出去闖蕩,是要測試自己是否能幫她報仇,而她報仇的方式不是讓自己直接殺了蘇佑銘。


    是在蘇佑銘最得意的時候給他一刀,那個出現在蘇佑銘發布會上的瘋子,是她找人安排的。


    她一遍遍告訴自己,父親是蘇佑銘,就是為了一步一步折磨蘇佑銘,讓蘇佑銘對自己動手,


    然後自己再去殺了他,一點點折磨他,折磨薑楠溪。


    從一開始,自己就是她的棋子,直到她死都不願意告訴真相的棋子。


    就連外婆都是知情者,瞞著自己,任由聞清歡對自己下藥,而藥是外婆親手研製的,也是她親手給的。


    自己到最後連做替代品的資格都沒有,隻是個工具,報複的工具!!


    聞浠想過自己真的被當作了工具,但起碼是聞清歡的女兒,是外婆口中的小希兒,她可以,可以接受,但最後什麽都不是。


    連名字都有別人的影子。


    聞浠心髒疼痛,疼的她滿頭大汗,倒在地上,手裏握著筆記本,一聲聲嘶吼,像是在宣泄心中壓製已久的怒火與委屈。


    聲聲震耳欲聾,撕心裂肺,可她哭不出來,任由瞳孔充血,流出鮮血,那鮮血就像眼淚。


    心口的蝕血蟻因為她的激動,提前爆發,此刻在她周身亂竄,讓她本就疼痛的身體,更加疼痛,


    像是有人在撕扯她,要把她撕成碎片。


    “啊!!!啊!!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


    聞浠嘶吼出來,整個人如進入了瘋瘋癲癲的狀態,嘴裏一直念著:“為什麽!”


    血淚糊了一臉,她就像從地獄出來的厲鬼。


    砰!


    房門被打開,江野衝進來,看到地上的聞浠,嚇了一跳,走過去把她抱起來,用手給她擦臉,滿眼心疼:“浠浠,


    浠浠,浠浠!”


    喊了幾遍聞浠都沒有迴答,隻一個勁問為什麽。


    江野連忙拿出手機給許晚清打電話,電話被接通後,說明了情況。


    江野伸手抱起聞浠,大步往外衝。


    一路飆車加闖紅燈,來到許晚清所說的醫院,許晚清已經在這裏準備好了一切。


    看到渾身是血,不停呢喃為什麽的聞浠,她的手裏拿著一本筆記本,此刻上麵全是她的黑血。


    來不及多問,江野把聞浠放在病床上,許晚清開始給她紮針,想要控製住她的情緒,讓她冷靜一點。


    江野站在外麵心急如焚。


    這時走廊的盡頭,溫讓小跑過來,看著亮起的急救燈,一把扯過江野領口,


    “浠為什麽會受傷,你對她做了什麽?”


    江野眉頭擰起,此刻心煩意亂,一把推開她:“我什麽都沒做,我站在外麵等,忽然聽到尖叫,跑進去浠浠就躺在地上。”


    溫讓不信,聞浠那麽冷靜的一個人,怎麽可能一下子失控成那樣,聞清歡死的時候她都是最冷靜的那一個。


    她站在一邊,傷口被剛才那麽一下撕裂開,已經滲出血跡。


    謝雲凡得到江野的消息趕了過來,看到走廊裏壓抑的氣氛,徑直走到江野身邊。


    “我進去看看。”


    不等江野迴答,走廊裏跑來一群身著白大褂和黑色西裝的男人、女人。


    手術室大門大開,許晚清走了出來,那群護士醫生衝了進去。


    江野:“浠浠怎麽樣了?”


    許晚清搖搖頭關上大門走了進去。


    江野不明白之前還好好的怎麽忽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麽?


    季雲深收到溫讓的消息,直升機被開成戰鬥機,帶著最先進的醫療人員來到龍城。


    待看到江野渾身是血站在病房外,一瞬間氣血上湧,但理智占據了上風。


    他走到溫讓身邊:“放心,浠浠不會有事的。”


    江野瞥他一眼,目光再次定格在手術室外。


    謝雲凡輕推鏡框,眸底神色不明。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當手術室紅燈熄滅,改成綠燈,已經是下午五點半,長達五個小時的搶救。


    許晚清和一眾醫生從裏麵出來,已是精疲力竭。


    溫讓、季雲深、江野同時上前詢問:“浠浠怎麽樣了?”


    許晚清捏著眉心骨:“活了。”


    說完,就見三人同時鬆口氣。


    “醒了後,還得死一次。”


    此話一出,三人同時瞪大雙眼:“什麽意思?”


    “她身體的毒蟲提前爆發,此刻在她周身亂竄,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要用毒,差一秒,她都會被毒蟲啃食而死,而且她的求生意識很低。”


    許晚清從前救過那麽多次,都沒有這次的低,而她手裏的筆記本,自己怎麽也拿不下來。


    三人沒再說話。


    聞浠被送到病房,江野和季雲深寸步不離,溫讓想要上前。


    傷口撕裂,疼得她直冒汗,單手撐著牆壁,轉身準備去找醫生給她上藥。


    一轉頭就看到打電話的謝雲凡,此時謝雲凡一轉頭就看到她慘白的小臉。


    醫生的直覺告訴他,溫讓很不好。


    他掛斷電話,走過去要去扶,卻被她躲開:“你傷口裂了,我給你處理一下。”


    “不用,晚清可以。”


    溫讓說完越過他走了沒幾步,身體一軟倒在地上,腹部流出的血將她身前浸濕。


    幾名護士聽到動靜,快速跑來。


    一道比他們還要快的身影,率先把她抱了起來。


    謝雲凡看向幾名護士:“我是京城外科醫生謝雲凡,麻煩配合我一下。”


    護士一愣,聽說過他的名字,點點頭帶著他們來到手術室。


    溫讓被放在床上,謝雲凡換好手術服,準備用剪刀剪開她的衣服。


    溫讓卻一把按住他,用著驚恐的眼神看著他:“不要,去找...去找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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