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愣,就見剛才扔刀的溫讓,冷冷的站在原地,眸光森冷。


    “就你,也配自稱父親?我聽了都惡心。”


    蘇佑銘口吐鮮血,看向還在走的聞浠,想到什麽,再次吼出,企圖讓她停下。


    “聞浠,你難道忘了,你外婆、你媽媽說的話嗎?她們讓你迴蘇家,不是讓你毀了蘇家,你真的要忤逆她們嗎?”


    他知道聞浠在意她外婆,所以他在賭,賭聞浠聽到這句話能停下。


    然而他賭對了,聞浠停了下來。


    江野站在她旁邊,明顯感受到她有些不對勁。


    外婆和母親的話猶如魔音穿腦,此刻一遍一遍在腦中循環播放。


    外婆:“小浠兒,迴蘇家,他是你父親,他會庇佑你。”


    外婆:“小浠兒,聽話,蘇家是你的家。”


    聞清歡:“浠兒,你爸爸是個好爸爸,他不來一定是有苦衷,不要怨他。”


    聞清歡:“浠兒乖,爸爸很快就會來接你,他會對你好的。”


    外婆:“小浠兒要聽話。”


    外婆慈祥的臉,母親虛弱的聲音,一遍一遍又一遍,在腦中循環播放,聞浠沒動,沒說話,隻是眼神沒了聚焦。


    江野去抓聞浠的手,卻被她冰冷的手掌嚇了一跳,連忙握緊:“浠浠,別聽他的話,你很乖的。”


    聞浠不動,神情依舊無法聚焦。


    砰!


    肉體與石頭的撞擊聲。


    蘇佑銘滿臉鮮血,這次不是溫讓,是許晚清。


    她高跟鞋差點戳穿蘇佑銘的胸口。


    “你給老子閉嘴!你特麽的還有臉提浠浠母親,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浠浠父親,


    蘇家是她的家,可你有做到過一個父親該有的職責嗎?做到過一個丈夫應有的職責嗎?


    你說她冷血無情,你說她連笑都不笑,每天板著臉,我告訴你,不是她不想笑,是她不會!


    她從出生就不會。”


    許晚清深吸一口氣:“你們說她有病,她就是有病。


    她從出生就患有先天性情感障礙!而現在她身體裏還有劇毒,發作起來就要命的那種。”


    此話一出,懂的不懂的,都有點不敢置信。


    謝雲凡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是真的,而聞浠還是最難治療的一種。


    “蘇佑銘,你知道她是怎麽得的嗎?因為你拋棄了聞清歡,聞清歡懷孕期間得了抑鬱症,連帶她也得了,


    先天性情感障礙,因為這個,從小到大她沒笑過,沒哭過,理解不了喜怒哀樂,她就像一個機器人,每天按部就班完成任務一樣地活著。


    你說你是她父親,那我問你,她受傷的時候你在哪?她被欺負,被人說是野種的時候你在哪?她被人打傷住院差點死了的時候,你在哪?


    你在哪?!!


    原本她要迴來,我們就不同意,因為豪宅哪有那麽多好的,一個拋棄妻女多年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是好的。


    她住院你看都不看一眼,問都不問一句,從來沒有問她一句,好不好,開不開心,晚上迴到那所謂的家裏,看到的是你跟林萱、蘇以安、蘇以墨三人開心的樣子,


    她沒說過什麽,你不承認她,隻相信一張a4紙上的內容,這些我們浠浠都忍了,


    不跟你計較,可你得寸進尺,直接撂下賭約合同,你現在還想讓我們浠浠忍,


    蘇佑銘,我問你,你是有多大臉啊?”


    “浠,想要的從來不是什麽大小姐的名分,她想要的,隻是一個你作為父親該有的關心。


    她受傷,你能問一句,關心一下,她被欺負,你能站在她身邊,相信她,她就可以什麽都不計較,因為聞清歡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你一句壞話。”


    溫讓嗓音冰冷,眸底殺意四起:“可你負了聞清歡的深情,負了浠對你的信任。”


    眾人聽完她們的話,徹底明白聞浠為什麽會這樣,


    當初說聞浠裝酷的人也低下了頭,覺得有愧。


    藍羽、季洲、蔣旭、張珂包括九班所有人,當初說聞浠愛裝的人,此刻都不敢看她。


    蔣旭當初說聞浠是私生女,以為她的母親是靠不擇手段懷上的,阻攔她進入班級,從未想過,也很有可能是因為男人的錯。


    他感覺自己有愧,內心羞恥心讓他低下了頭。


    周默三人當初多少對聞浠都有偏見,當初周默還因為她冷情,說她無情冷血。


    聞浠迴過神,看向自己的手:“放開,髒。”


    江野神情一愣,隨即輕言解釋:“我可以放開,但說明啊,不是因為髒。”


    看著聞浠,眼神真摯,隨後鬆開了大掌。


    聞浠轉身朝蘇佑銘走去。


    蘇佑銘看著她靠近,害怕地往後縮。


    聞浠蹲在他麵前,手指掐著他的下顎,淡如水的話卻冰冷刺骨:“想我放過蘇家,好啊,我答應。”


    許晚清三人一驚,


    “浠浠,怎麽行!”


    “浠,他不值得。”


    “浠浠...”


    聞浠沒理,繼續道:“我讓你們迴京城蘇家,但你要帶著你的妻子、女兒、兒子,從蘇家,一步一叩頭,叩到我母親墳前,向她承認你負了她,忘了她,向她道歉。”


    蘇佑銘渾身戰栗,盯著她的眼睛都在顫抖,心涼半截,自嘲腹誹:“聞清歡,你真的好算計啊!這才是讓她迴來的真正目的吧!”


    一步一叩頭,還是蘇家全家,這般羞辱讓蘇以安、蘇以墨兩個心高氣傲的人倍感難堪。


    可他們不敢說話。


    聞浠手指加重力氣,捏的蘇佑銘生疼,比身上都疼。


    “少一步,都不行。”


    說罷,聞浠一把甩開他,站起身。


    桑莞熟練的從包包裏拿出濕紙巾遞給聞浠。


    聞浠擦了擦手,將紙巾丟入垃圾桶,低眸俯視:“你隻有半小時時間,京城蘇家就差一步。”


    這次沒人說她狠,因為這是蘇佑銘活該,蘇家活該。


    負心漢就該如此。


    不死已經是便宜他了。


    聞浠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在她快要離開校門時,蘇佑銘大喊:“我答應,我答應磕頭!”


    聞浠沒停,繼續離開。


    司楓懷裏還抱著蘇以安,看著地上的蘇佑銘,心中生氣疑慮,為什麽許晚清說的跟蘇以安說的不一樣?蘇以安騙自己?


    想法一出,他直接否決:‘不可能,安安從未騙過自己,一定是許晚清瞎說的,如果許晚清說的是真的,聞清歡才是妻,是蘇佑銘拋棄了她,


    為什麽這麽久不來找,要等孩子長大,讓孩子來,一定是假的。’


    他在心裏堅定這個想法,把蘇以安摟得更緊,因為他知道以後蘇以安隻能依靠自己,京城蘇家不會再對她有好臉色。


    ——


    京城蘇家沒有破產,被迫退居三線家族。


    魔都蘇家消失,蘇家的名聲一落千丈,連帶京城蘇家也被抵製。


    網上風言風語,無一不是在說蘇佑銘罪有應得,活該字眼,還有人扒出當年蘇佑銘還不是家主的時候,就是風流成性,薑楠溪思想古板的字眼跟隨衝上熱搜。


    與他大哥蘇子沐判若兩人。


    還有人把蘇子沐年輕的照片和蘇佑銘對比,一眼下去直接一個天一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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