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浠。”江野小聲呢喃,眸光瞥到他手裏的紙條,挑眉道:“她剛才給你的,是她的聯係方式?”


    管理一聽興奮地點點頭。


    忽地,手上一空,攥在手裏的紙條被人拿走。


    管理雙眼瞪大,看著始作俑者。


    江野髒兮兮的手指夾著那張白紙,上麵簡單的一串數字,是她的微信號。


    江野晃了晃手指:“她的錢我出。”


    說完不看管理什麽表情,轉身離開。


    管理張大嘴巴,雙眼震驚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指,將對方的身份拋擲腦後,低罵一聲:“這哪裏是軍人,


    這不活脫脫土匪嗎!”


    聞浠迴到蘇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


    門口值夜的保安認出了她,笑得一臉和藹:“聞小姐,您這麽晚才迴來啊,蘇家已經熄燈了。”


    嘴上說著,手上動作不停,給她打開了門。


    聞浠:“嗯,謝謝。”說罷,摸著黑往裏走。


    保安約莫五十歲的年紀,看著聞浠孤單消瘦的背影,像是看到自己的女兒一樣,


    不禁歎息道:“唉,可憐的孩子,好不容易迴家了,也是爹不疼,她媽媽怎麽舍得把她送到這種虎穴裏啊!”


    聞浠聽到保安的話,內心一片平靜,這種話在年幼就聽過,隻不過說的是另一種。


    她腳步剛踩在樓梯上,就察覺到一抹灼熱的視線,順勢看去。


    二樓上方,蘇以墨穿著睡衣站在上麵,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笑得一臉鄙夷。


    “我媽說得沒錯,鄉下丫頭就是賤,鬼混到淩晨,真是讓人惡心。”


    聞浠眼皮都沒眨一下,對於他的話,隻覺得幼稚,抬腳繼續往前走。


    在距離他三步時,蘇以墨忽然伸手按在她肩膀上。


    聞浠瞥了一下肩膀上的手,下一秒,


    蘇以墨驚叫一聲連忙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太大聲音,要是爸媽知道自己不睡覺在這裏守聞浠,


    肯定要罵死自己。


    “痛痛痛,放開我!”蘇以墨咬牙切齒道。


    聞浠:“嘴巴不幹淨,就好好洗洗。”


    見他老實了,一把甩開他。


    蘇以墨順勢摔在地上,此刻他手疼,屁股更疼,他望著聞浠上樓的背影,咬了咬牙,站起身捂著屁股離開。


    聞浠剛關上門,口袋裏的黑色手機傳來叮鈴一聲。


    打開後看到一個陌生的好友申請,猜想應該是管理那邊來送錢的。


    隨手點了同意,然後將一串銀行賬戶發了過去,就沒再管,


    知道她規矩的人,都不會找她聊天,


    找她聊天還不如直接轉賬,看到的概率還大點。


    彼時,江野剛從浴室出來,身上還有沐浴露的清香,完美的肌肉線條,腹肌上麵還留有水珠,


    下半身的浴袍鬆鬆垮垮,似乎輕輕一扯就能掉。


    褪去一身髒汙,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和一雙蠱惑人心的丹鳳眼,像一隻狐狸。


    單手擦著頭發走到沙發上,打開手機看到新好友發來的一串數字,


    擦頭發地動作一頓,嘴角扯起一抹淺笑:“還挺冷。”


    他想到管理說的九百萬,湊了個整讓人給她打過去。


    轉頭切換聊天框,


    “謝謝你給我兄弟最後的體麵,錢已經給你打過去了。


    我叫江野,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發出去後,江野等了幾分鍾也沒有見迴複,


    嘖了一聲將手機關掉轉頭睡覺。


    聞浠從浴室出來時,身上穿著棉麻睡衣,長發濕噠噠地搭在身後,腦袋上掛著白色毛巾,


    踱步來到桌前,拿起手機看著一排排的微信消息,統統直接忽略,


    目光定格在最上麵的銀行賬戶消息。


    “xx年5月15日,20:40您尾號4330賬戶什利亞銀行收入{他行匯入}1,0000000,餘額535,300,000元,對方戶名:什利亞銀行,對方賬戶尾號:5339。【什利亞銀行】”


    聞浠看著多出來的一千萬,想到管理說的話,三倍,那也應該是九百萬,多出來的是什麽?


    她麵無表情地盯著銀行短信,半晌,她將手機關掉仍在一邊,


    伸手撈起書包,從裏麵拿出一台電腦,整體呈現純銀機身,蓋子中間一個蝶戀蛇logo,


    打開後,主頁壁紙是一條眼鏡王蛇匍匐在蝴蝶身邊,詭異又讓人覺得就該如此。


    翌日,聞浠從房間裏出來,別墅裏空空蕩蕩,除了管家就隻有傭人在打掃。


    她迴房拿了一個帽子便離開了別墅。


    魔都西邊的薔薇墓園裏,聞浠身著白色襯衫麵無表情站在一座新墓碑前,


    上麵刻著‘聞清歡之墓’


    聞浠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看得出神,上個月母親去世,外婆消失,唯一留下的信裏是讓自己迴蘇家找父親。


    她便將墓碑安在了魔都,好方便隨時來看。


    照片裏,女人笑顏如花,眉目清秀,一雙桃花眼盛滿星光,嘴角掛著淺淺的笑,不難看出生前是個很溫柔的女人。


    半晌,聞浠說了來這裏的第一句話。


    “媽媽,他連你長什麽樣都忘了,真能像你說的一樣,值得托付嗎?”


    話音一落,清風裹挾著薔薇花香,似在代替女人迴答她的問題一般,


    輕輕吹動起聞浠的長發,鴨舌帽被這陣風吹落在地,一朵薔薇花瓣穩穩落在裏麵。


    聞浠閉上眼睛,微微抬頭感受著微風。


    不遠處的薔薇花樹下,幾道頎長身影屹立在那裏。


    黑牛吐出粗氣:“江哥,你站在這看啥呢,我們該走了,不然飛機不趕趟。”


    江野沒理他,目光定格在遠處墓碑前的女孩身上。


    “放心,機場都是江哥的,還怕不趕趟。”一旁戴著銀絲眼鏡框的男人拍著鐵牛的肩膀緩聲開口。


    思索了一下又道:“不過,江哥,你盯著人家小姑娘幹啥?”


    江野微抬下顎:“你不覺得那個女孩很眼熟嗎?”


    黑牛一聽,伸長脖子去看:“眼熟?江哥你小情人啊,


    不過太遠看不清,要不上去打個招唿?”


    江野掃了他一眼,目光微冷。


    黑牛身子一顫,抬手撓著腦袋不解:“不是小情人,那是誰啊。”


    江野收迴視線,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戴眼鏡的男人推了推眼鏡框,笑得邪魅:“黑牛,說話要動腦子,江哥玩的花,


    但你看他二十五年來,身邊有一個雌性生物嗎?”


    說著轉身離開。


    黑牛更加懵逼,眼看他們都走遠,反應過來快速跟上,


    “不是等等我!”


    風停,花落。


    聞浠睜開眼,望著墓碑,眼神沒有絲毫變化:“那下次,我來告訴你這個答案。”


    說罷,她撿起鴨舌帽,將那朵花瓣放在墓碑上,轉身戴上帽子消失在墓園裏。


    那朵花瓣在她走後,被一陣風卷起,飄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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