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秋的眼淚根本收不住。


    葉青梧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哭,她們現在母女相認了不是好事嗎?


    為什麽要一直哭呢。


    比她還能哭……


    她哄了。


    哄不好。


    所以她隻有安安靜靜的待著。


    她想,媽媽應該和她一樣,哭累了就不會哭了的。


    結果她等了好久,媽媽還是一直看著她哭,也不說話,就光哭。


    說不出來緣由,她心裏也漸漸的開始難受起來。


    她想走的,但手一直被沈知秋緊緊的握在手心。


    將手強抽出來?


    自己走?


    由著媽媽在這裏一直哭?


    她又好像做不到。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沈知秋的眼淚終於慢慢止住。


    葉青梧長舒一口氣,心裏也不覺得那麽悶了。


    “對不起青梧,是不是很討厭媽媽這樣?”沈知秋擦幹眼淚。


    葉青梧誠懇的搖頭,真切的說:“不會討厭,隻是......”


    她本來還是習慣性的順口喊阿姨,但一想到剛才說過以後都喊她媽媽,她連忙改了口,要是再喊阿姨,她又哭怎麽辦?


    “不會討厭媽媽的,隻是媽媽一直哭,我的心裏有點難受。”


    沈知秋擠出一抹笑:“嗯,以後媽媽都不哭了,青梧要喜歡媽媽,好嗎?”


    “嗯!”


    “也要...喜歡爸爸,好嗎?”


    葉青梧連連搖頭:“不喜歡他,他對我不好。”


    “他對你不好?”


    “嗯,不好,一點都不好。以前在葉家的時候李彩雲和葉花瑤經常欺負我,打我,罵我。不給我吃好吃的,不給我飯吃,隻給我吃小可樂吃剩下的東西。雖然他沒有參與,可他都看到,都是知道的。他沒有幫我,他還一直縱容她們欺負我,所以我很討厭他,更不可能會喜歡她。”


    這些話,她都不曾在封律麵前訴說過。


    在知道沈知秋就是她的媽媽後,她就是想把這些都告訴她。


    聽完,沈知秋沉默了。


    從她的臉上,不難看出忍耐和恨意。


    約莫兩三分鍾,沈知秋隻問了一個問題。


    “小可樂,是誰?”


    是葉花瑤的外號?


    是葉家的傭人?


    還是葉方海和李彩雲又生了個孩子?


    她現在已經知道吃狗吃剩下的食物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可她還是想告訴沈知秋。


    葉青梧低垂下眸,語氣黯淡:“是...小可樂是葉花瑤養的一條很兇的小狗,它還咬過我好多次。”


    沈知秋聽得渾身都在止不住顫抖。


    枯瘦、皺巴巴的一雙手摳住床沿,指甲已然外翻,可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你幾歲時候的事?”


    葉青梧的頭還是垂得很低:“在葉家的時候一直都是這樣的。”


    “一直......”她聽封律說過,她來棲遲院還不到一年......


    沈知秋突然變得很生氣,嗓音都提高了:“你就不知道反抗嗎?上了高中、大學不會找學校求助嗎?不能住校嗎?”


    葉青梧不知道她為什麽又生氣了,是她做錯了什麽嗎......


    “我沒有上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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