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兒,你想清楚了嗎?”


    哭了許久後,封鏡終於釋放完心裏的情緒,他抬起頭,扶住封菱兒的肩膀,和她對視。


    “爹爹,我想清楚了,我要成為修士,和你一起努力,一起去另外一個世界,把娘親接迴來。”


    封菱兒看著他,目光堅定,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


    這一刻,封鏡終於察覺到,他的女兒早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悄悄長大了。


    “好,我們一起。”


    封鏡站起身,拉著封菱兒,對雲疏深深一拜。


    “雲宗主,你對我們的大恩大德,封鏡沒齒難忘,事已至此,封鏡也不想再有過多的隱瞞。


    若宗主願意傾聽,封鏡願將一切真相告知。”


    見他想通了,雲疏便也不再多說,點頭應下:“既如此,我洗耳恭聽。”


    封鏡重整衣裝,邀請雲疏坐下。


    待到三人坐定後,他把一切娓娓道來。


    “菱兒的娘親名叫素雪,原型是冰魄雪狐,住在極寒領域,是一隻五階妖獸。


    我與她相識,是在八月,那時正值酷暑,她從冰魄雪狐的領地偷跑出來,想要看一看夏天的樣子,卻不小心被路過的修士發現,一番激戰後她得以逃脫,卻受了重傷。


    我發現她後,將她帶迴宗門,偷偷為她療傷,那時我以為她隻是一隻普通的妖獸。


    後來,她被宗門內的一個長老發現,那個長老看出了她的身份,想要從我這裏買走她,當作他的靈寵。


    我不願,那位長老就處處給我使絆子,最後還汙蔑我偷盜了宗門至寶。


    我入門不久,沒有人信我,也沒人為我出頭,一氣之下,我偷偷帶著她離開了宗門。


    我們一路逃亡,在宗門的追殺下逃進了流放城,因為流放城的規定,他們不敢在城內動手。


    我靠著煉器術在流放城逐漸站穩腳跟,那些人眼看動我不得,就陸續離開。


    素雪的傷養好之後,她時常去外麵捕獵妖獸,為我尋找煉器材料,也就是這段時間,我煉器術迅速精進,修為也增長極快。


    僅僅五年,我就從築基中期到了金丹中期。


    有一次,她和平時一樣外出狩獵,迴來時卻幻化成了人類女子的模樣,從那以後,她就以這番形象示人。


    朝夕相處中,我與她互生情愫,便結為連理,不久後我們有了菱兒。


    原本我以為,這樣美好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可就在菱兒一歲的時候,她的族人來了。


    這時我才知道,她不是普通的雪狐,她是冰魄雪狐,雪狐一族的公主。


    為了保住我和菱兒的性命,她迴到了雪狐一族的領地,我們約定,等我晉升到化神,便帶著菱兒前去尋她。


    我和菱兒在流放城平平安安度過了六年,我也成功修煉到了金丹後期巔峰。


    那一夜,我做好準備,在城外的一處山洞中突破,就在緊要關頭,那個曾經針對我的宗門長老又來了。


    當初他看出素雪的身份,想要哄騙我把她便宜賣給他,誰知我那麽膽大,作為一個弟子,竟然拒絕他的要求。


    從那以後,他就對我懷恨在心,就算把我趕出宗門也沒有減輕他的恨意。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注意我的動向,得知我即將突破,他提前趕來,埋伏在暗處,就為了在我最虛弱的時候出手報複。


    我以為他會殺了我,誰知在最後關頭,他選擇挖了我的靈根,斷了我的筋脈,隻因他認為,讓我生不如死,才是最暢快、最解氣的事。


    他將我丟迴流放城,看我耗盡家財,勉強保住了性命後,因為不能修煉而墮落,他才滿意地離開。


    後麵的事,你大概也能猜到了。


    一開始,我的墮落確實是做給他看的。


    後來我發現靈根修複無望,此生再無法翻身,就真的墮落了下去,成了一個嗜酒如命的酒鬼。”


    封鏡一口氣把話說完,心裏壓著的那塊石頭卸去,長長鬆了口氣。


    封菱兒聽得淚流滿麵,原來她的娘親沒有拋棄她,相反,她是為了保護他們才離開的。


    盡管她曾經堅信爹爹的那些話,但後來隨著年齡增長,周圍的人有意無意在她麵前嘲諷,說她娘親為了錢財拋棄他們,說她是沒有娘親教養的雜種……


    長此以往,她的心一點點動搖,對娘親的孺慕之情慢慢淡化,如果不是今天知道了真相,恐怕隨著時間流逝,她真的會對娘親生出怨恨。


    聽完封鏡的敘述,雲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最初認識他們的時候,她就根據二人的處境,以及封菱兒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妖力產生了懷疑。


    在那本天道編造出來的小說裏,素雪是月纖纖他們升級打怪途中遇到的一個炮灰女配。


    在那段劇情中,素雪作為雪狐一族的公主,被迫嫁給冰龍一族的王,也就是其中的一個男配——龍譯。


    原本龍譯對素雪還算喜歡,畢竟他們屬性相合,身份匹配。


    然而在月纖纖一行人進入極寒領域後,龍譯就看上了月纖纖,反過來和他們合作,將極寒領域內的各族妖獸殺的殺,屠的屠,最後隻剩他們冰龍一族獨大,占據了整個極寒領域。


    雲疏記得,龍譯在於素雪重傷之時,曾對她說:“你身為雪狐一族的公主,與人類苟且生子,我不計前嫌娶你為妻,你卻給臉不要臉,膽敢拒絕我。


    你怕是不知道吧,那個與你苟合的男人被人挖去了靈根,成了一個廢物,倒是那個野種,身上的皮毛和你極為相似,還有點用處。


    可惜數量少了點,不過嘛,做一雙手套倒是合適,正好與你這一身湊成一套,送給我的纖纖作禮物。”


    說罷,他拿出一張小小的狐狸皮,展示在素雪眼前。


    隻是一瞬,素雪就感受到了那張狐狸皮上熟悉的氣息。


    她滿腔憤怒,想要自爆,與龍譯同歸於盡。


    可惜,她一人怎敵得過四方圍剿。


    最終,素雪死不瞑目。


    而龍譯正如他所言,將母女倆的皮毛做成了一件鬥篷和一雙手套,送給了月纖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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