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最好啦~」一邊拖著長音,一邊試圖悄悄挪開按著她的手。


    晏少卿心中天人交戰, 手上紋絲不動, 魚姒見一招不成,又來一招。


    她側身依偎他肩頭, 半個身子緊緊貼著他,而後晃個不停, 口中嬌嬌聲:「夫君夫君夫君——」


    玲瓏柔軟直蹭著晏少卿, 讓他頭皮發麻, 渾身緊繃, 聲音都有些不對:「青娘!」


    魚姒停了下來,仰眸驚喜道:「夫君是同意了吧!」


    說著,趁他不備一下把手抽了出來, 捧著話本喜滋滋地隨手一翻。


    一切快到晏少卿來不及製止,他的目光下意識隨著她的動作,而後在話本被翻開的一瞬呆滯。


    魚姒心中嘶了一聲,她的運氣還真是好,一翻就翻到精美絕倫的春閨密戲。


    「呀,夫君你看!」魚姒誇張地捂住嘴,桃花眼瞪得圓溜溜的,不諳世事到了極點,「他們在做什麽!」


    他們在做什麽,她怎麽可能不懂?晏少卿呆滯的間隙裏,終於明白過來,這一開始就是魚姒的安排。


    是她說研讀話本也要對症下藥,這些「對症下藥」的話本本就是她讓人買來的。


    而她的寢衣……晏少卿呆呆低下眸,對上她胸口若隱若現的春光,忽然渾身一熱。


    再沒有什麽拒絕的必要了,晏少卿艱難將目光上移,對上密戲圖。


    「青娘,這到底是話本,還是……」


    魚姒眨眨無辜的大眼睛:「是話本呀,我沒想到插畫裏還會有這些嘛。」


    說著,還很好奇似的偷偷摸摸用餘光去瞥,驚奇中帶著興奮:「我還沒見過呢!」


    除了那次不小心看到李兄給的,晏少卿也從來沒看過這種東西。


    同窗間不是沒有偷偷傳看過,但他一直覺得穢物亂人心誌,沉迷於此除了會助長歪風邪氣外,就隻有白白浪費大好時光,實在沒有意義。


    晏少卿沉默片刻,竭力忍住羞恥,鎮靜順著她道:「我也沒看過。」


    這是終於迴過神來了呀?迴過神來,還願意縱著她配合她?


    魚姒心頭軟得一塌糊塗,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那正好,我們一起研讀吧!」


    晏少卿也在用這句話克服自己,他們是……是研讀,不是為了什麽別的……


    可無論如何想,他還是做不到正視圖畫,隻能劍走偏鋒,通紅著臉道:「此圖……畫功精湛,色彩……」


    「夫君別點評啦,你看!他在摸她的腳!」魚姒說著,把自己的雪白腳丫也從被子裏伸出來,翹來翹去。


    晏少卿很想讓自己不要聯想,但看著她白生生玉雪漂亮的腳,腦子裏隻有一閃而過的圖。


    不可避免地將圖上人換成自己與青娘,若是自己似那般握著麵前晃蕩俏皮的腳,再覆上把玩……


    「夫君怎麽不說話呀?」魚姒故作驚訝地扭頭,隨即更加驚訝地詫異,「夫君,你臉怎麽這麽紅呀?你是不是熱呀?」


    她話音落下,他鬢邊正好滑落滴汗,仿佛佐證於她。


    魚姒體貼而熱心建議道:「夫君,你看你都熱出汗了,不如把外衫脫了吧?」


    晏少卿艱難拒絕:「不、不必了,我們接著看吧。」


    魚姒微微挑眉,好心被辜負一樣哼了一聲:「那就接著看吧。」


    她又隨手翻了一頁,這迴不是圖了。


    「心肝寶貝肉,情哥哥隻愛你疼你……唔?」魚姒一字一字念出來,才念了半句,嘴就被捂上了。


    她眨眨眼:「?」


    晏少卿在此刻無比痛恨自己多年苦讀練就的一目十行本領。


    在她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時,這一頁已經被他看完了。


    她念出來的這句話後麵全是不堪入目的虎狼之詞,非但對話放.盪,對話後麵的舉止描寫更是穢亂不堪!


    「青娘,你真的覺得,研讀這個有用嗎?」連問出口也羞恥得不行。


    魚姒聞言視線又迴到話本上,將這一頁看完,她麵紅耳赤,目光濕潤遊移,羞答答偷瞧了他一眼。


    晏少卿一滯,熱意瞬間翻倍洶湧。


    不論他覺得有沒有用,對青娘,這顯然很有用。


    緩緩撤下手,上麵殘留的溫熱柔軟的觸感令他又沁出汗來。


    今夜委實太熱了。


    微微的躁在習習夜風中漣漪輕盪,魚姒把話本丟開,傾身又依上他肩頭,他依舊緊繃,但她卻沒有再貼著如何,而是湊到他耳畔喁喁私語。


    晏少卿聽完,臉紅得能滴出血來,「青、青娘真的想試試嗎?」


    魚姒含羞帶怯,柔柔點頭,聲若蚊蠅地「嗯」了一聲。


    晏少卿有許多個藉口可以找,但每想到一個,他自己便能否掉一個。比如青娘難忍他觸碰,其實最近已有好轉,比如青娘對房事興致缺缺,但她方才所說的,也不是房事。


    「那……我先把燈滅掉吧……」


    他要起身下床,袖口卻傳來微弱的拉扯。


    燭火幽微,嬌泣縷縷,晏少卿繼續不下去了。他的聲音不知不覺已經喑啞,「青娘……喜歡這樣麽?」


    魚姒胡亂點點頭,又將他摟下來,努力貼在他耳邊細細地說:「好喜歡夫君親我……」


    晏少卿理智的弦其實已經繃到極致,但親耳聽到她說喜歡,他的神誌瞬間從混沌紅塵踏了一半出來。


    青娘失憶前在床笫間從不曾說過喜不喜歡,失憶後也沒有明確說過喜歡怎樣,而今她卻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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