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三樓的樓道望著對麵三樓髒兮兮的窗戶靜靜地抽著煙。


    淩飛不知道何時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嘻嘻地問:“怎麽著?愛情發芽了麽?”


    他情緒很好,目光依舊那麽溫和,不過臉色有點過分蒼白。


    我擂了他一拳,淡漠地歎了一口氣,我說太難了,真的,有時真不知道該怎麽去認知自己。


    “愛情哪有容易的,愛情就是心靈與心靈之間的對話,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思考是不敢輕易下結論的,所以,你要有一顆執著的心。”


    “可是好幾天了,沒有一點兒消息,你說她會不會生我氣了?她不會輕而易舉生氣吧?即使對我沒啥感覺,我想也不至於生氣的吧?”我憂鬱難耐,一時真想大喊幾句。


    “放心吧,既然她知道了你的心思,那她肯定也會思考的,不論答案如何,她都會給你一個答複的,我相信她對你是有好感。”


    “真的嗎?”我說,有些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忽然隻想放聲大哭一場。


    該死,我從未如此脆弱過,我的冷漠到哪去了?為何遇到她我的抵抗力就憑空消失了呢?


    還有一件事我得考量清楚,那便是我能不能扛得起我和她的愛情呢?愛情來得太突然,我沒有考慮那麽多,我隻是很想很想每時每刻看到她。


    “她是個好女孩,這點你我都心知肚明,即使她對你沒那種感覺,她也會直言不諱的。何況你很優秀啊,未來還是很燦爛的,你得有信心。”淩飛繼續鼓勵我。


    “你應該告訴我,我該怎麽做,起碼你有這方麵的經驗。我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我都看不透一個人的心,你說怎樣才能看到一個人的心裏在想啥呢?”我誠懇地望著他,希望他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愛情是沒有經驗的,如果連愛情都可以討論經驗,那也太天方夜譚了,隻有自己去體會,去真誠地付出,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捷徑。”他的話溫和得就像哄小孩子。


    我也許要勇敢一些,我自言自語地說。


    淩飛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我雙手撐著窗台俯視街道,看到樓下人來人往。陽光漸漸消失,冰冷的陰暗徐徐劃過樓層,溫暖的光線如潮水般退去。


    忽然我有種心碎掉的感覺。


    就在這時,人群中閃過一道身影,一個女孩的身影,是那個討厭的黃佳,身影輕飄飄地進了一家寫著“我的美麗我做主”的理發店。


    她居然就在對麵,我怎麽一點都沒有發現呢。我立馬跑下樓梯,我知道我要去幹什麽。


    我在美發廳外麵猶豫徘徊,手中攥著一封小小的信紙!我能感覺到信件被汗水浸濕有點皺巴巴的。那是我已寫好兩三天的信了,我不知道怎麽交給顏盼,這次我不能再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了,我相信黃佳會幫我這個忙的。


    時間已經指向五點多鍾了,冬天的黑夜來的特別早,也特別冷,我穿著製服凍嘚瑟瑟發抖。突然門開了,探出一顆小小的毛茸茸的腦袋。


    是黃佳。


    “在幹什麽?怎麽不進來?”這樣說著,她一把將我拉了進去。


    房間就她一個人,頓時我長籲了一口氣,我想運氣還是不錯的,不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被個黃毛丫頭扽進去該有多尷尬?不過我並未由此而感到輕鬆畢竟我們隻見過一麵,相互不是太了解,也不知該說什麽好?我局促不安,左顧右盼,跟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黃佳卻撲哧一聲笑了,她看著我說:“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跟蹤我?是不是有什麽不善良的企圖?本姑娘可不是好欺負的!說,你到底有何企圖?”


    我連忙擺著手說沒有,剛才在樓上才看到你,本來不知道你在這裏的,純屬巧合。


    黃佳做了個鬼臉假裝嗔怒地說:“你心裏沒有的人兒,你當然看不見。”


    此言一出我幾乎難以置信?我不知道該如何接她的話茬,一時間局促有加,心慌意亂,臉也不自主的紅了。她見我如此多嬌,偷著不知有多樂呢?估計她還沒見過我這樣的居然在女孩麵前表現如此靦腆的男人。看她提暖壺倒水的模樣兒,內心竟生出一股感動來。


    她端水親自接到我手中說:“我看到你很久了,隻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認識你!”


    我目瞪口呆的望著胡說八道的黃佳,我勇敢的接觸到了她那雙無辜的眼神,那目光炯炯,毫無矯揉造作之嫌,因此我心事重重地又低下了頭,手中拿著紙杯卻不知喝上一兩口。我無言以對,真的我能說什麽呢?說怎樣的話才能避開黃佳她即將想要表達的隱含著的她那顆怦怦跳躍的心呢!要知道我跑來是有重要的事要做,而這件事也必須經過這個女孩的手才能轉達。我生澀的同樣也是艱難的岔開了話題。我木然的毫無感知力的敘述了一番我前來的願望。並將那已被汗水淋濕了的信拿了出來。


    “黃佳……我……我有事讓你幫忙。”我說。


    “我知道是什麽事!”她毫不掩飾的說,一把將我手中的信抽走了,並且揚了揚眉毛:“這封信交給盼盼姐?對吧!”


    我尷尬的點了點頭,囁囁嚅嚅了半天竟沒憋出一個字。


    “放心吧,我會幫你的。”她快樂的說,似乎剛才她並未說過任何關於我們之間的任何話語。她又暼了我一眼:“你頭發都亂了,我來給你修修吧!”


    我嗓子由於緊張而發熱而幹澀,我喝了一口水,支支吾吾地說:“還好,不要緊。”說完準備扭身逃跑。


    “少廢話,我說亂了就是亂了。”她說著又一把將我拉在椅子上坐下來。對著鏡子,看著鏡中我的慌亂狼狽,她的國色天香。


    她瘦弱,像一株嬌豔的茉莉花。


    我強壯,像一顆冬鬆。


    鏡中的我多少有些邋遢,任意滋長的頭發,都快遮住了眼睛,衣服也皺皺巴巴的,跟個淘氣玩鬧的孩子似的。黃佳揶揄:“希望盼盼姐能早點讓你改頭換麵,重新做人。家裏沒個女人還真不行!”


    我對著鏡子哭笑不得,一臉茫然。


    而她的手指溫柔似水,猶如溫熱的水舒緩地漫過頭皮,我不可抑製的依戀上了這種撫摸。好久了吧?也許從未有過這樣的被觸摸,我覺得好難過好幸福,怪怪地感覺。


    這是第一個女性對我這麽好,我媽都沒給過我的溫柔,黃佳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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