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安幾乎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常昊的這個小小的“請求”。


    畢竟兩個人婚都結了,也該見見長輩。


    倆人約好下午六點,常昊來接她。


    許安安特意迴家換了身衣服,想給老人家一個好印象。


    六點不到,許安安便提前收拾好,準備下樓去小區門口等對方。


    沒想到剛一下樓,遠遠的就瞥見有個熟悉的身影朝這邊走來。


    許安安皺緊了眉頭。


    陳岩瞧見許安安,加快腳步迎上來:“安安!”


    他獻寶似地把手上提的東西給許安安看:“安安,你看我給你買了奶茶!


    許安安沒伸手接,冷臉:“你來幹嘛?”


    陳岩訕笑:“安安,你怎麽把我拉黑了?趕緊把我放出來唄。”


    許安安淡聲:“我們已經分手了。”


    陳岩急了:“我不同意。”


    許安安耐著性子:“分手不需要你同意,是我單方麵通知你。”


    “就為了彩禮?”


    陳岩好聲氣道:“咱們還可以再商量的嘛。”


    許安安又沒要求他有房。


    十萬塊錢本來就不多,湊一湊還是能湊出來的,他隻是心疼那十萬塊錢就這麽生生給了外人,想著能少給點算點。


    陳岩很清楚地知道,像他這樣的外地人,工資一般,家裏又沒點底子,父母隻是普通職工,很多外地的女生都看不太上,更別說寧海市本地的了。


    兩個人分手的話,他以後很難再找到像許安安這樣家世清白,幹淨單純,學習又好,人又漂亮的本地女生了。


    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陳岩勸道:“安安,這麽著吧,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等我倆一起工作存幾年,就能攢個在寧海市近郊的小房子首付錢,咱們好好齊心把日子過下去,這點錢的不重要。”


    “我給你五萬,你覺得行嗎?”


    他一副很自豪的模樣:“五萬已經很不錯了,夠我打半年的工了!安安,你看我對你好吧?”


    許安安啼笑皆非。


    她現在賬戶裏還躺著常昊剛轉給她的三十萬。


    一個相親剛認識的男人,有房有車,三十萬的彩禮都說給就給。


    自己談了好幾年的男朋友,什麽都沒有,卻還在這裏跟她講幾萬塊錢的價,覺得給自己五萬都已經是大發慈悲。


    她愈發覺得這幾年的感情仿佛一場笑話。


    許安安已經沒有耐心再聽陳岩在繼續說下去。


    她煩不勝煩:“陳岩,住口吧。別說五萬了,你現在就是給我十萬、二十萬,我們也不可能了。我已經結婚了。”


    陳岩不相信:“怎麽可能?我們昨天才分手。”


    許安安淡聲:“你愛信不信。離我遠點,懂嗎?”


    她徑直向前走,想甩開對方。


    要是等會讓常昊瞧見他倆,總覺得不太好。


    陳岩:“安安,等一下,你別走!”


    陳岩生怕她跑了,伸手就想去拽她。


    沒想到斜地裏忽地伸出來一雙大手,青筋崩起力量感十足,緊緊握住了陳岩的手腕。


    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安安?”


    許安安驀地抬頭,常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她身後。


    她隻怔楞幾秒鍾,迅速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嬌聲嗔道:“老公,你怎麽才來?”


    許安安兩步上前,主動挽住常昊的胳膊。


    指尖觸到男人結實有彈性的手臂肌肉,許安安的眼睫輕顫了下,兩頰微微發燙,不敢抬頭看常昊現在的表情。


    陳岩瞳孔地震,看看常昊,看看許安安,滿臉驚愕。


    “你們……?”


    他甩手想掙脫男人的手,卻被桎梏得死死的,分毫動彈不得。


    常昊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眉梢輕挑:“你誰?纏著我老婆想幹嘛?”


    男人往前逼近了一步,他比陳岩足足高了一個頭,寬闊的肩背,肌肉線條利落分明,隻是站在那裏,高大的身軀便壓迫感十足。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陳岩隻覺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被男人捏碎了,疼得齜牙咧嘴,麵目扭曲。


    陳岩冷汗涔涔外冒:“大哥、大哥,我沒有,真沒有。”


    “我就是路過,路過的。”


    男人不置可否地哦了聲。


    許安安輕輕拽了拽他的手臂,小聲道:“我們快走吧,爺爺還等著呢。”


    常昊微微頷首,“好。”


    他鬆開手,看也沒再看陳岩一眼。


    陳岩“嗖”地抽迴手,輕揉著已經紅腫的手腕,倒抽一口涼氣。


    他眼睜睜目送著倆人手挽著手上了車,嘴裏罵罵咧咧,又不敢讓常昊聽見,聲音壓得極小。


    直到汽車從小區裏開出去,完全離開陳岩的視線,許安安才輕輕唿出一口氣,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


    她垂眼,輕聲致歉:“不好意思,常先生,剛才……謝謝你。”


    “沒事。”


    常昊:“不用這麽客氣一直叫我常先生,叫我小常,小昊,或者像剛才那樣叫都可以。”


    許安安臉“唰”地就紅了。


    她剛才可是喊的老公!


    剛才被陳岩煩得不行,隻想擺脫他,腦子一熱就喊出口了。


    可,他倆證是領了,但都還壓根不熟。


    現在要讓她喊對方這種稱唿,許安安哪裏喊得出口。


    常昊嗓音低低淡淡:“否則,待會在爺爺麵前會露餡的。”


    許安安張嘴,在舌尖醞釀了幾圈,羞得連腳趾尖都忍不住蜷起來,都沒辦法把那兩個字絲滑地說出來。


    她索性放棄:“我、我待會會注意的,不叫你常先生。”


    常昊笑了聲,“也行。”


    倒也沒強求小姑娘。


    他轉動著方向盤,看似漫不經心地開口:“剛才那個人,是你前男友嗎?”


    許安安聲音比蚊子還小:“嗯。”


    都結婚了還跟前任拉扯不清,她最討厭這樣的人。


    沒想到今天自己就成了這種人。


    她已經做好常昊會質問的準備了,


    沒想到,常昊斟酌一番,客觀評價:“不高。”


    許安安:“……”


    她楞了一下,麵色古怪:“你多高?”


    許安安都懷疑,常昊得有兩米。


    常昊:“一米九二。”


    許安安:……


    那難怪了。


    陳岩一七五,雖然不算高,也不算矮。


    奈何常昊實在太高,跟他比,有幾個人能比他高的……


    想想自己才一米六二。


    許安安幹笑了一聲,“是你比較高。”


    常昊:“嗯。”


    兩個人閑話幾句的功夫,車開進了醫院。


    許安安已經看見了住院部鮮紅的十字標誌。


    兩個人並不熟悉,停好車以後,常昊在前麵帶路,許安安就默默地跟在他後麵。


    另一邊。


    陳岩跟好友在酒吧裏喝得爛醉,衝好友大倒苦水。


    “你說許安安平時看著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結果呢?”


    “好家夥,這才剛分手就找好了下家!口味還這麽重!”


    好友怪道:“口味咋重了?”


    “我去!你是不知道,那男的我感覺得有兩米多!那肌肉發達得……嘖嘖嘖,感覺能一拳錘死我倆!”


    好友驚奇:“這麽誇張?”


    陳岩心有餘悸地點點頭:“是啊,我是沒想到,這騷\/貨好這一口!看來以前那麽乖的樣子都是裝的,虧我這幾年還忍著沒碰她。媽的,後悔死了!”


    好友納悶:“不應該啊,她真找下家了?她看著不像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


    陳岩吐槽:“tmd,她都叫那傻逼老公了,還能有假?我倆這麽些年她都沒叫過!”


    陳岩越想越不得勁,猛地幹了一杯酒。


    杯酒下肚,陳岩腦子一熱:“你說,有沒有可能,那男的是許安安雇的!就是為了嚇跑我?”


    好友煞有介事地點頭:“有可能!不然哪能這麽快就勾搭上?除非她早就給你戴帽子了!”


    陳岩想想,也覺得就是這麽迴事。


    他苦悶一掃而光,“那就好辦了,我再想想辦法,她總會心軟的。”


    陳岩笑嗬嗬地端起酒杯,跟好友勾肩搭背,碰杯。


    “來來來,我們再叫倆姑娘,繼續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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