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人間出了個特別厲害的廣雲禪師。


    說他總是能一語道破天機,解人疑惑,我是滿腹懷疑的坐在了禪室,看著眼前的道士,我忍不住譏諷。


    “老道士,你若是解不開我的疑惑,我會殺了你。”


    我慣會用這種唬人的手段來嚇這些凡夫俗子。


    以往對麵的人在聽到我這樣說之後便會嚇得屁滾尿流,連連道歉,可對麵的老家夥卻隻是微微一笑,淡定至極。


    嗔,癡,怨,恨。


    皆是因為內心有所恨,有所愛,有所不甘。


    他說我不是壞人,隻是被魔物迷了眼。


    他還說我心中有大愛,隻是我一直沒有發現。


    他還說我終會遇到一個讓我心甘情願,為之放棄一切的女子。


    我不信。


    可我沒有殺了他。


    可他還是死了。


    他們都說是我殺了那老道士,笑話,本尊縱橫九州大陸,死在我手上的人命不計其數,他們既然想栽贓,那便隨他們說吧,反正本尊身上也不多這一瓢髒水。


    後來我聽別人說,那老道士,名叫陸壓,是蒼穹大陸的道主。


    他死的蹊蹺。


    我想定是因為他胡說八道引得仇人憎恨,才會殺了他泄恨。


    但我還是低估了這老道的能力。


    因為我有了心,有了皮囊,我便開始學著普通人類行走在世間,我遇到了她,或者說,我本來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無論是在我還未占有混鯤皮囊的時候,還是在我變成混鯤以後。


    對了。


    那個叫做混鯤的小子可不是我殺的,是他察覺到小月兒即將到來,他要凝聚自己的神力,說是要將其師尊先前交給她的全部還給師尊以助她一臂之力。


    但混鯤這小子行事可太不靠譜了,他大大咧咧的,長著一張大嘴巴,不知道隔牆有耳這一說法,這直接使得他在關鍵時期凝神的時候被魔魘發現,並且趁虛而入,那麽多的魔魘啃噬著他的元神靈魂,是他跪在我麵前,求我幫幫他。


    他讓我占據他的身體,讓我將這神力親自送還給小月兒。


    我不想答應的,我那時也隻有元神,我也是魔物,我不知混鯤怎麽就會覺得我是好人了?


    直到他說:“你身上有著師傅的氣味。”


    我知道。


    他說的是我搶來的那顆心。


    我殺死了所有妄圖侵占混鯤身體的魔魘邪神,我像個小偷一樣住進了他的身體。


    其實那時候我並已經意識到,我心中已經有了小月兒。


    我不敢承認。


    卻不得不逼著自己去正視這個問題。


    我想幫她,我想與她聯手,可我不知道,這樣壞事做盡的我,究竟有沒有資格與她並肩?


    所幸。


    她不介意。


    其實我知道她不是不介意,而是在當下的情況,我是她最適合的搭檔人選,她在玲瓏心上中了蠱,若是有朝一日,我成了危害,她必然會毫不猶豫的抹殺我。


    我知道她是因為我好控製才選擇接納我。


    但那又如何?


    在她說出願與我一同看遍天下山河的時候,她對我是否是利用,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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