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了寧安城中人。


    明若月便帶著小水準備上路,而她要走的那日,東方羽也很自然的跟在了其身後。


    煙羅看著東方羽離開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微微咬唇,將所有的話都吞了迴去。


    其實煙羅知道他們要走,在他們要走的前一晚上,他再一次的去見了東方羽,這些時日她大部分時間都與小前輩待在一起,是她故意而為之,她雖然不再主動去找東方叔叔,可那是她從遇見之後第一眼就心動的人啊,哪裏會有那般容易放下。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裏,她不知道偷偷的用餘光看了東方羽多少遍。


    昨晚。


    剛好是她及笄之日。


    她也從小前輩那裏知曉了,隻要過了及笄之日,小前輩便要離開此處。


    煙羅雖然小,可她並不傻,她一眼便能看出東方羽對小前輩的感情不一般,怎麽說呢?他好像將小前輩視為主人,可他們之間的交情,又更像是摯友之間的生死之交,所以煙羅知道,若是小前輩要走的話,他們也定然留不住東方前輩。


    所以她想要在最後的時間再勇敢一次。


    “煙羅郡主。”


    兩人的相處陌生又疏離。


    這一次的煙羅也識趣的沒有再靠前。


    “東方叔叔,煙羅是不是很煩?”


    “沒有,郡主年紀太小,所以容易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很正常,待你日後再大一些……”


    “待我日後再大一些,我隻會更加堅定自己現在的想法。”


    東方羽看去。


    表情微微吃驚。


    他還以為經過這一個月的時間,煙羅應該意識到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主動放棄這份懵懂的情感了。


    煙羅見東方羽隻是看著她不說話。


    她便又上前了一步。


    “東方叔叔,我……可以跟著你們一起去嗎?”


    見煙羅眼中滿是希冀,東方羽背過身子。


    他聲音嘶啞。


    “煙羅郡主,我們二人之間差距太大,此去很是危險,我隻想護住月月,所以到時候若是遇到危險,我顧不到你。”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


    便是說煙羅會拖了他們的步子。


    煙羅眸中升起水霧。


    是啊。


    她雖然靈根天賦都不錯,可與東方叔叔和小前輩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若是她跟著小前輩們,的確會……


    “我知道了。”


    煙羅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


    她對著東方羽的方向道:“那祝東方前輩你們一路平安,遇到所有危險都能夠化險為夷。”


    “明日我可能有事,送不了您和小前輩了,麻煩您替我和小前輩說聲抱歉。”


    煙羅說完。


    匆匆行了一禮。


    然後轉過頭,身下步子飛快,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而今日。


    她也隻敢躲在城牆之上,默默地注視著東方羽與明若月遠去。


    周嘯陽在一旁道:“煙羅,東方羽這小子沒什麽眼光,你不用為他傷心,以後……”


    “爹爹,你之前明明還一口一聲東方前輩的。”


    周嘯陽說話噎了一下。


    然後愣愣道:“為父還以為你現在討厭……”


    “阿爹,是我能力不足,我的確不該跟著他們,我……沒有討厭他們,我隻是生自己的氣。”


    煙羅轉身。


    瀟灑的跳下城牆。


    總有一日,她會光明正大的站在東方叔叔麵前,她會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讓東方羽不敢再忽視她的心意。


    明若月在前方走著。


    迴眸看了一眼。


    然後笑著道:“東方?”


    東方羽聞言匆匆上前。


    “月月,怎麽了?”


    明若月含笑看著他,那番打量的眼神著實的讓東方羽有些心虛。


    “東方,你這千年的鐵樹,也總算是開始萌芽開花了。”


    “月月,我與那煙羅郡主之間沒什麽的,她今年才十六,我已然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了,我們之間差距太大了,我與她……”


    東方羽急匆匆的解釋。


    可說到後麵,對上明若月那已然明了的眼神,他便泄了氣。


    “月月,你不信我嗎?”


    “東方,我方才隻是一提,其它什麽都沒說,你就這麽自然的想到了煙羅的身上,你敢說,你自己對她,當真沒有半點感情嗎?”


    東方羽呆住。


    他好似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千年來,他極少與人打交道,一般都是守在山上那空蕩蕩的陵墓,時不時的觀天象,查看一下如今蒼穹大陸的局勢,再然後,便是與長春幫與水雲生的幾大長老會麵,推算下一步棋該往哪裏走。


    大陸上的人對其也很是尊敬。


    每次見了他,遠遠的保持著敬畏之心,他們甚至都不敢與自己對視。


    可這次到寧安城,遇到煙羅郡主,那小丫頭,倒確實與這千年來他所遇到的人都不一樣。


    她活潑熱情。


    也不懼他總是一臉冷色。


    她如向陽花一般溫暖燦爛,在這短短的兩月當中,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月月,我……”


    “沒事,你之後還有時間慢慢處理你們之間的感情。”


    這次不帶她上路也是正確之選,他們所要去的地方太危險,就連明若月也不敢保證他們能全身而退。


    東方羽聽完明若月的話,耳根紅透的同時,身下腳步也慢了許多。


    就連小水和明若月已經走出老遠了他也沒有發覺。


    “神仙姐姐,你那位老友?”


    “沒事,榆木冰疙瘩不知道何時動了情,他們之間……有得說了。”


    小水不理解。


    他道:“可我見東方先生好像很討厭那煙羅郡主。”


    “小水,你還小,等你大些就懂了。”


    “可是……”可神仙姐姐也不比他大多少啊,為什麽她就全部都懂呢?


    明若月敲了敲小水的頭。


    “你要是有時間想這些問題,不如多花點時間琢磨一下我昨日給你的那套天階功法。”


    小水點頭。


    “我知道了,神仙姐姐。”


    明若月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了什麽,她伸手再次喚來了還在沉思的東方羽,東方羽小步跑上前。


    “月月?”


    “想明白了沒?”


    見他搖了搖頭。


    明若月也不急,她隨手一伸,手上便出現了一本煉虛境界的天階功法,如此寶貝,竟然也在她的神識當中存放著,隻是這本隻是拓印,原本在萬年之前被她贈與了另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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