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扼腕歎息錯過了這個揭穿方正忠的大好機會,一邊也隻好憋屈地跟在他身後……畢竟這時梨州城內爆發的鬼『潮』才是大事,其餘什麽官官相鬥呀,某個給他們紅刀衛刷經驗值的反賊團夥呀,統統都隻能靠邊了。


    命運繼續自己向前走。


    沒了人仙境神念幹涉,它反倒撕開了沒人想到的新局麵。


    鬱子規本來算得好好的。她廢除了岑天放及他身邊人的原定命軌,改寫岑天放身上指向藏舟的天機,牽一發動全身,讓原本預定在鬼『潮』後期才『插』手梨州官場內鬥調停爭執並發覺自在教作『亂』的紅刀衛搶得先機,藏舟不得不痛下決心確定立場,帶領紅刀們趕在鬼『潮』之前狙擊自在教,嚴查方正忠、岑與痕和繆川川,阻止他們在鬼『潮』中動手腳發展勢力並把錦衣十二州鬧得一團『亂』。岑家與藏舟的矛盾提前揭***岑天放和岑天霞隻能提前離家迴書院,就是為了趕上風月那邊一起解決風竹海那檔子事,誰知一顆時空琉璃把鬱子規拋離了仁平一百七十八年的梨州,這部分自由放縱的天機帶動了越來越多其他正常天機的偏移,無意中她好像又成為擾『亂』一個世界的“罪魁禍首”了……


    梨州城東某街,偽裝成一家茶樓的自在教江南分壇東十九處聯絡點,本來剛被紅刀衛搜到,正要被全方位包抄,卻遇鬼『潮』爆發,廝殺正酣的黑白棋盤上忽然出現了第三種顏『色』的棋子,茶樓地窖裏聚會的自在教教徒果斷想要利用鬼『潮』逃出去。


    紅刀衛標誌『性』的凜凜火光如一條條遊龍圍繞著夜『色』中的茶樓,幾名茶樓夥計打扮的自在教中層教徒正跟它們拚死相搏。其他人則趁著一群餓死鬼從街邊冒出來的間隙掩護一群還不到十歲的小修士逃出這條街。這些小教徒是今晚偷偷來茶樓上課修煉的,他們是教內最看重的苗子,哪怕其他人全軍覆沒,也不能叫他們被抓。


    “快跑!”一位說書人打扮的年老修士『露』出築基期大圓滿的修為,用一個獨特的驅火術拍飛了一名築基期紅刀衛,吼道,“——兩位護法還沒消息麽?”


    他們自在教被帝國方麵追殺東躲西藏轉移陣地是常事,但明明也在梨州城內的左護法與右護法到現在都沒出現,求救信報過去一個迴複都沒有,這就不對勁了。兩位護法是教內目前僅剩的修為最高、資曆最深的高層領袖,他們若出事了,那自在教才是受到重創了。


    “——哈哈哈,他們不會來了!”迴答那名年老修士的是一道囂張的紅焰。一隊七名築基期紅刀衛掙脫了天地鬼氣的阻撓,像一朵火焰花兒包圍了那名年老修士。


    年老修士大怒,雙方繼續打作一團!沒人注意他們背後,一隻個頭很小的鬼冒了出來,是個小童子。


    “……紅刀,紅刀……”這隻小鬼清醒而有理智,隻一雙紅目充滿了對帝國紅刀衛的仇恨。一個個飄動在眼前的紅袍不斷刺激著他,令他想起自己百年之前在自在教辦的地下私塾偷偷修煉,卻在一次圍剿中死於紅刀衛之手的前塵往事。他看見那一個個小教徒惶然逃竄的可憐背影……他們,都好像當年的他呀。


    “啊啊啊啊啊!”當某一道豔紅火焰衝著一群小教徒橫掃過去想要簡單粗暴阻攔他們的時候,昔日夭折的小教徒頓時『露』出青麵獠牙利爪,憑著一股怨氣殺入了場中!


    戰局立時翻轉。這隻清醒得不似厲鬼的奇怪鬼魂帶來了不同於尋常鬼怪的殺傷力,他眨眼就幹掉了兩名築基中階紅刀衛,把大部分火力吸引了過去。各位自在教教徒蒙他相助陸續逃出生天。原本那名說書人打扮的年老修士疑『惑』地望向那小鬼。


    “是你嗎?是你嗎,寧鈞?”


    作為一個近百歲的老人,他對鬼『潮』挺清楚的,他知道鬼『潮』是一個個亡魂冒出來憑著一股怨念或思念尋找故人的過程。他看著很多年前死掉的那個教內小夥伴冷不丁地想:寧鈞死前難道不是才煉氣期?為什麽變得這麽厲害了?


    四十多年前年老修士見過發生在另一個州的鬼『潮』,那些怨念化為的厲鬼全都是被瘋狂所控製,明明有思維有意識有生前記憶卻仿佛身體裏裝著另一個野獸人格一般。為什麽眼下這冒出來的小鬼看起來跟那次不太一樣?他雖然也有青麵獠牙,也有怨恨,但理智有人『性』得過了分,倒更像隻是一個……活著的普通人。


    死後不曾變成厲鬼惡鬼。隻是死而複生了而已。


    ——今年的鬼『潮』有點不對勁啊……


    那名年老修士盯著那追逐紅刀衛不斷殺人的小鬼,這點疑『惑』不斷擴大,直到被其他自在教教徒拉著逃出這條街,也不曾打消。


    ……像這樣的場景,在別的地方不斷地發生。自在教這名說書人老修士不是第一個發現這次鬼『潮』異常之處的人。隨著鬼『潮』提前到來的慌『亂』過去,大部分人或許還嚇得半死,但有些見多識廣的老人、有權有官品的高修為修士,已經開始按部就班應對鬼怪了,他們也接連地發現了不對勁。——為什麽,這些亡魂看起來跟以往鬼『潮』中的亡魂有點不一樣呢?!


    迴到鬼『潮』最開始的源頭,岑家。


    安靜。


    意味深長的安靜。


    岑家前麵這片院子連帶牆壁屋子全塌了。原本在糾纏打鬥的藏舟、岑與痕和其他紅刀也全停手了。他們是被強迫著不得不停手,因為有一個女鬼忽然殺出,跟搶一個布娃娃一樣衝過來就把藏舟扯過來搶在手裏,掐住他的脖子,她身上發出的奇怪威壓直接把在場所有人壓趴了。所有人捆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被“劫持”的藏舟手裏的刀也掉了,紅袍子也扯破了,本人更是隻有茫然不可置信。被一個嬌小的女修掐住命脈,他也完全沒想反抗。在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就把什麽紅刀衛的職責,什麽跟岑家的恩怨全拋腦後了。他管他們去死呢?他隻有種想哭的衝動。


    “娘……”他聲音非常輕地說道。請微/信/搜/索或等你來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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