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怎麽會去?”“他跟二叔打聽到你母親落下的方位,帶著專業的團隊和設備下懸崖,太深,石壁光滑,底下有沼氣,洞底探險隊的人下到二十米左右返迴,後來他一個人去學習了一段時間,帶著設備下去差點沒命,被村長的兒子救了迴來。”虞添識說不出什麽感覺,“我不想欠他,我會跟他說清楚。”“喜歡一個人沒有欠不欠的,不聊他了,你呢,那邊工作怎麽樣?”“還好。”“這次迴來能待幾天?”“加上年假,能待8天。”正聊著,虞長青電話響起,“沈定轍的,接嗎?”“接吧,應該是找我。”沈定轍第一句便是:“小叔,小識安全到達了嗎?”虞長青按的免提:“別亂攀關係,叫我虞老板,你找他為什麽不直接打給他?”“怕他不接,他在你那邊我就放心了,勞煩你多給他做點好吃的,他太瘦了。”虞添識生怕他說出更誇張的話,接過手機:“我到了。”“明天見。”沈定轍趕迴鵬城已是深夜,來不及休息,直接跑到虞長青的房子外,到了才想起夜深不能打擾,在他家樓下站了很久。婚禮現場,沈定轍早早到了,在酒店側門邊等,一直等到虞添識到,這才走過來:“你來了。”虞添識不動聲色地打量他:“你昨晚沒睡?”沈定轍整了整衣領,“睡了,今天起的有點早。”“你不用等我,別做無謂的事。”“裏麵的人你都不熟,同班同學你都沒認全,我怕你一個人尷尬,我跟你一起你不會孤單。”別的事虞添識沒多少觸動,這句虞添識心像撞上一大塊軟糖,說不出的感覺,“走吧,進去吧。”第63章 別髒了這束花盛橘一見虞添識,激動的抓住他:“小虞小虞,你還真狠心啊,這麽久不跟我們聯係。”新郎拉著盛橘,溫柔的提醒她:“別太激動,小心踩到裙擺。”虞添識笑著說恭喜:“你今天是最美的新娘,要幸福。”盛橘差點哭了:“嗯嗯,我會的,你也是,要幸福,沈同學,你今天負責照顧小虞哦。”沈定轍先是跟新郎握手:“一定辦到,我們先過去了,你們先忙。”“忙完找你們,吃好喝好呀。”席間,有認識的同學過來找沈定轍:“沈總,大忙人呀,同學聚會不參加,我結婚你也沒來,今天可算被我堵到了,見你一次不容易呀。”沈定轍遊刃有餘地打著招唿,一圈下來被人敬了好幾杯,“今天我們不談工作,不談合作,今天的主角是新郎新娘,改天,改天我組個局,大家喝幾杯。”虞添識看著他,跟以前一樣,他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前來敬酒的人終於發現虞添識:“那就這麽約好,對了,這是……虞添識?”虞添識微微頷首,不記得他的名字,隻記得他好像坐在沈定轍前麵,那時他總喜歡扭頭跟沈定轍說話:“你好。”“你好你好,你都不在群裏出現,要不是沈定轍總在朋友圈提你,我們都快不記得有個同學叫虞添識了。”沈定轍很自然地按著虞添識的肩:“他比較忙。”台上新娘講話,大家坐迴原位,虞添識拂開沈定轍的手:“你在朋友圈發我什麽?”沈定轍亮出二維碼:“申請加你好友,加了你自己看。”虞添識猶豫幾秒,添加好友。沈定轍得寸進尺:“我可以找你聊天嗎?”“我很忙,沒時間迴信息。”“那我發,你有空就看,沒空當我空氣,行嗎?”“隨你。”婚禮尾聲,盛橘一個人過來他們這桌敬酒,正聊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向盛橘,遞給她一個小盒子:“小橘子,新婚快樂,新郎跟你很配,郎才女貌,我還有事先走了。”盛橘接過盒子,笑意變的禮貌而疏離:“謝謝。”那人疾步離開。盛橘調整笑臉:“招唿不周啊,感謝你們今天參加我的婚禮,小識,特別是你,我真的以為你失蹤了,你不知道,沈同學找你找的多辛苦,差點報警了,被你叔叔攔著沒報。”虞添識瞥了沈定轍一眼:“我不希望他找我。”台上正在抽獎,婚禮接近尾聲,同桌的客人陸續離席,盛橘把手上的盒子交給虞添識:“待會幫我扔了。”虞添識說好。盛橘看了眼正在陪同學聊天的新郎,小聲說:“他是我的鄰居哥哥,我沒有邀請他,聽說他離婚了,我媽說他去我家找過我,他沒有直接聯係我,去我家幾次,我都沒在。”“過好當下,你會幸福的。”“嗯,”盛橘重新揚起笑臉,“青春總得留點遺憾不是嗎?也許得不到的才是白月光,他於我,我於他,遺憾才是最美的。”沈定轍這個透明人趕緊出聲:“不不不,我不這麽認為,在我看來人生要努力彌補遺憾,讓遺憾變成現在式的擁有,將來式的長伴,而不是過去式的緬懷。”“是是是,那你加油哦。”盛橘走開後沈定轍湊到虞添識跟前:“我的遺憾就是你,我後悔沒有早點發現自己的內心,若能迴到從前,我把心挖出來給你,小識,你有遺憾嗎?”“我後悔曾喜歡過你。”若是沒有喜歡過他,他會跟他成為朋友,也許成為陌路,像其他同學那般端著酒杯過來說著場麵話,而不是像現在,不能做朋友,更不能迴到從前。被虞添識這麽一打擊,沈定轍忍著心疼連喝數杯,喝到胃脹心便不會痛。台上在唱著一首關於愛情的歌,沈定轍一邊失落一邊給自己打氣:不經一番寒徹骨,哪來添識入懷來。司儀招唿大夥上前搶棒花,虞添識坐在一邊笑著看他們的熱鬧,盛橘被簇擁著,反手用力一扔,好巧不巧,花落在沈定轍懷中。周圍響起掌聲,司儀不認識沈定轍,盡責地進行著他的流程:“恭喜這位先生,請問你喜歡的人在現場嗎?你可以把這束傳遞著幸福與幸運的花送給你喜歡的人。”沈定轍酒意上頭,隻聽到喜歡的人幾個字,捧著花,轉身遞給虞添識:“我的幸福全交給你。”所有目光聚過來,虞添識渾身發寒,他是隱匿在都市的孤島,孤島被暴露,如當街脫掉全身衣物暴露在眾人視線中,又想起那年沈定轍當著所有人的麵將他介紹給高佑洋,從前的那些委屈、卑微一下湧上心頭,這束花給他的不是驚喜不是感動,是難堪,是無措。盛橘看出虞添識的不對勁,上前打圓場:“沈同學你喝多了,快起來,花給我,我送給我曾經的同桌。”虞添識從沈定轍手裏接過花,放到桌上,聲音不大,足夠現場的人聽清楚:“你讓我感到厭惡,別髒了這束花。”頂著眾人好奇與探究的目光,虞添識快步離開婚禮現場,努力維持著體麵跟盛橘告別。酒店對麵是個咖啡廳,虞添識急需一杯咖啡救命,坐在咖啡店的窗邊,整個人冷到發抖,沈定轍的猛烈太可怕。他在咖啡店坐了很久,酒店門口的裝飾牌、拱形花門一一撤離,新娘新郎坐車離開,婚禮徹底結束。久到咖啡涼透,沈定轍拎著外套,手裏倒提著捧花從酒店走出來,虞添識不想看,他的視角無論怎麽躲,都能看到沈定轍。他走的很慢,沿著馬路走,幾次差點被摩托車撞到,一直走到對街的垃圾桶旁,手捧花被他輕輕放在垃圾桶上,而後他抬頭,不知是在看天,還是在看對麵高樓,虞添識往後側了側身,不再看。又過了一會兒,虞添識坐正,向下看,沈定轍不在,花也沒在。隔天,虞添識撥通梁秋儀電話,聽著梁秋儀激動的聲音,虞添識突然後悔這兩年的消失,他應該在離親人朋友近的地方,而不是自私的躲到孤島療傷。想請梁秋儀吃飯,被拒絕:“你好不容易迴一趟怎麽能出去吃,外麵的東西哪有家裏衛生,你來我家裏,你吳姨給你做她的拿手菜,她在就旁邊呢,聽到你迴來了都哭了。”“好,我過去。”記下地址,買了兩束花,又去買了水果、糕點,打車前往梁秋儀的家。她的新家在一處私密性較高的小區,吳阿姨到保安廳接他,一見他,眼眶一紅:“你這孩子,這麽久也不迴來,高了,瘦了,也黑了。”“吳姨,你還好嗎?”“好啊,老伴不在了,阿轍知道後幫忙安排了後事,我兒子也是他幫著找了份看倉庫的工作,我跟著梁小姐,她對我很好。”“你好就好。”“多虧阿轍,那時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他找到了我,跟我說讓他放心,一切交給他,他還跟我說,要是你在,你一定會這麽做,他做的都是代你做。”虞添識靜靜聽著他們口中的沈定轍,虞長青,盛橘,吳阿姨,他們口中那個陌生又熟悉的沈定轍。梁秋儀變了很多,沒了明星光環的她更多的像個普通媽媽,她說很喜歡虞添識的花,責怪他不跟她聯係,虞添識一一解釋著,說以後會常來。“我知道,你避著我們是因為阿轍。”虞添識剝橘子的手微頓:“沒有,我的工作需要保密,不方便跟外界聯係。”“不用騙我了,我都知道了,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你喜歡他的時候他不知道他喜歡你,現在他喜歡你,你又不想喜歡他,哎呀,愛情嘛,不就來來迴迴這點事,我都看透了,沒事,你跟阿轍的事可以跳過我,我不參於。”虞添識被她繞來繞去的理論逗的想笑:“都是過去的事了,那時小,不懂事,他適合更好的。”“我對他萬事不強求,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反正我也管不了他,他要是喜歡你,一輩子追著你也行,我是不會管。”吃飯前梁夥儀接到沈定轍電話,講了兩句問虞添識:“阿轍說想來吃飯,讓我問問你,他來你吃得下嗎?”“我沒什麽,他想來就來。”梁秋儀對著電話:“小識讓你來。”吳阿姨不停的端水果,遞零食,梁秋儀問他:“沈明舜是不是欺負過你,你告訴我,我替你討公道。”“沒有。”“我問阿轍,阿轍也不說,對了,沈明舜找人假扮你拍過一段視頻的事你知道嗎?”虞添識一臉問號:“什麽視頻?”梁秋儀原本複述給他,“你跟阿轍存在很深的誤會,阿轍跟沈明舜斷絕關係了,沈明舜現在處於隱退狀態,他要拍的一部電影,叫什麽,無羽鳥的,投資上千萬,夭折了,我猜跟你有關。”虞添識作為中間至關人物,對這些事一無所知,沈定轍到底為他做了多少,他全都不知道。沈定轍來的很快,目光就沒從虞添識身上挪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