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向戀作者:方淺簡介:看似乖巧實則叛逆傲嬌攻沈定轍看似可憐憋屈實則強大受虞添識虞添識是梁秋儀女士的資助對象,他存在的唯一作用是維護梁秋儀的慈善明星人設。梁秋儀的兒子沈定轍是沈家最真實的一個人,他看虞添識的目光像看一隻不會發光的螢火蟲,沒有可憐,沒有同情,更沒有厭惡和喜歡。虞添識謹小慎微的寄在沈家,光鮮是假的,亮麗假的,隻有喜歡沈定轍的心是真的。不知道哪天起,他們打破微妙平衡發展為不正常關係。這種人前不熟人後瘋狂的關係持續了四年,直到虞添識親耳聽到沈定轍跟朋友閑聊:“你喜歡虞添識?他很好追。”再度重逢,沈定轍纏著虞添識,哀求:“你怎麽那麽難追,你能不能迴頭看看我?”單向戀是指孤單的喜歡一個人,也許已被對方知曉,卻還在繼續偽裝成不喜歡對方的樣子。第1章 春日見山裏的春天格外冷,東南山坡的積雪先與春日打照麵,露出枯黃的野草,虞添識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曬著太陽看著手機。陽光照久了,看東西越來越黑,虞添識的目光從手機屏幕移開,這次分開二十天,距離上一次他們聊天過去十五天,那天是除夕,虞添識給沈定轍發去新年祝福:【新年快樂!】沈定轍迴複同樣四個字外加一個紅包,紅包顯示已退迴,聊天記錄終止。山坡下傳來奶奶的喚聲:“小添啊,吃飯了。”“來了。”起身的瞬間手機震動,沈定轍發來信息:【什麽時候迴?】【明天。】【車次發我。】將購票信息截圖發給沈定轍,對方沒有迴複信息。晚飯後奶奶幫忙整理行李,虞添識的行李不多,帶迴來的厚羽絨服,一件給了姑姑家的兒子,另一件留給奶奶,奶奶推辭:“這麽好的衣服給我浪費,我天天烤火,穿不了好的,你穿,你穿好看。”“我那邊還有衣服,別舍不得穿,注意身體。”奶奶往箱子裏裝她準備了很久的臘肉,叮囑著:“臘肉放冰箱可以吃很久,臘腸有辣的和不辣的,分開裝了,這兩瓶是你愛的辣椒醬,這是蘿卜幹,你帶過去,就說農村沒什麽好東西,希望他們不要嫌棄。”虞添識低低應著,成全奶奶的心意。“在那邊要聽話,放勤快點,眼裏得有活兒,以後工作了一定要報答他們……”虞添識拉著行李箱拉鏈,東西太多,拉鏈差點卡爆,在奶奶說完的同時將箱子放在門邊,“知道的。”“他們家都是好人,長大要報答他們。”奶奶說著往虞添識手裏塞了一卷錢,十塊、二十塊的卷在一起,帶著溫度的錢燙的虞添識愧疚,奶奶語氣裏盡是不舍與擔憂:“這錢你拿著,在外麵難免遇到點事,留點錢傍身總是好的。”趁奶奶轉身檢查箱子,虞添識將那卷錢,加上自己身上為數不多的三百一起放在奶奶的枕頭下。在家的最後一個晚上,虞添識將鋪在地上的幹草席子、棉花褥子搬到床上,那張浸染他父母的血的床。時間沉澱了血的顏色,原本鮮紅的血變為與木頭融為一體的黑褐色,虞添識看著自己躺在床上,看著自己變成巨大的飛蛾撞向透明的玻璃缸。玻璃缸裏的燈光籠罩著自由漂浮的水母,水母變幻成沈定轍……鬧鍾響起的第一秒,沈定轍又變成水母,虞添識猛地睜開眼,手從被窩裏伸出來感受從噩夢中驚醒的真實感,天亮了,該出發了。出發前虞添識爬到後屋老樹,從樹上的鳥窩掏出兩枚鳥蛋,鳥媽媽已數天不見迴窩,不知生死,虞添識默念:“借你兩枚蛋,可能沒機會還你了。”兩枚鳥蛋被他用毛衣包好,細心地放進箱子裏。奶奶抹著淚送他到路口,他家住在山上,世代久居的木房子,春天的路總與泥濘為伴,小時候上學他總是不敢穿鞋,拎著鞋一直走過泥濘,一直到學校附近,找到水坑洗幹淨腳穿上唯一的鞋子進校園,放學迴家更不敢穿鞋,以至於在虞添識的記憶裏,路旁的小野花、枝頭的粉桃花,統統被染上泥漿。虞添識迴頭看了眼奶奶身後的老屋,揮揮手:“奶奶,你迴去吧。”“誒,你慢點,路上仔細著點。”走到半山,迴頭,奶奶瘦小的身影依舊在,虞添識在心裏默默說著再見,下次見麵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小巴車沿著山路顛簸,昨晚沒睡好,這麽一顛,胃像是翻了個個兒,趕在吐出來前順利到達高鐵站。高鐵上,鄰座的小男孩豎著ipad觀看海洋記錄片,虞添識側目,屏幕飄動的透明水母,講解員的聲音同時傳進耳朵:“水母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生物之一,水母的身體構造簡單,沒有心髒……”虞添識想起昨晚的夢,夢裏的沈定轍沒有心。手機震動,沈定轍發來微信:【走e出口。】【好。】e出口靠路邊,走下去需要經過長長的樓梯,恰逢電梯故障,虞添識提著超大行李箱一步一步往樓梯下走。路邊一輛保姆車降下車窗,沈定轍摘下耳機,叮囑司機:“何叔,去幫下忙。”司機幾步上前接過行李箱,“嗬,這麽沉啊。”“麻煩你了,何叔。”沈定轍衝虞添識點頭,語氣溫柔,至少比微信上的文字看起來溫柔:“上車吧,”虞添識順從地坐到他身邊,何叔剛從後備箱繞過來,正好看到沈定轍幫虞添識擦額頭的汗。“跑這麽急?我又不是不等你,擦擦汗。”虞添識本能的偏頭躲開,目光越過沈定轍身後的玻璃窗,穿著灰色羽絨服舉著相機的狗仔隱在樹叢後麵,虞添識沒再動,低眉順眼地任沈定轍替他擦汗。司機配合地沒有升高玻璃,直至車匯入車流,車窗緩緩升起,沈定轍依舊保持著笑意:“在家習慣嗎?”“還好。”他聰明的沒有問沈定轍為什麽親自來接他,沈定轍似是看出來他想問,手塔在車門邊,隨間敲打著車窗,“可惜梁女士今天有個聚會,不然她會親自來接你。”虞添識微微點頭。沈定轍猝然靠過來,“怎麽不說話了?你不是最喜歡跟梁女士上熱搜嗎?”虞添識抬眸,直視著沈定轍,又瞥了眼前麵豎起耳朵的司機,語氣平淡:“還行。”沈定轍坐正,雙手抱胸,閉眼,“何叔,放首歌。”司機忙問:“少爺要聽什麽歌?”沈定轍懶懶地,“《losing grip》。”司機討好似地幹笑:“少爺,你這些高級的歌車裏可能沒有,要不,連上你的藍牙?”沈定轍倒沒發火,“算了,不用了,隨便吧,你平時放什麽就什麽。”司機猶豫著,播放梁秋儀平時喜歡聽粵語老歌。虞添識手機裏有沈定轍喜歡的《losing grip》,他記得裏麵的一句歌詞:“right now i feel invisible to you like i''m not real”。“好像我是隱形人好像我並不真實”。沈定轍喜歡在洗澡的時候大聲唱這首歌,唱到最後一句“if you don''t care then i don''t care when i going anywhere”時,他總是吼著唱出聲。除了虞添識,沒人知道在外斯文乖巧的天之驕子沈定轍,私底下叛逆得像個瘋子。側頭看向沈定轍,他的臉十分具有欺騙性,柔和,細膩,俊美更是不用說,他的母親梁秋儀曾是娛樂圈美貌標杆,無數女星打著“豔壓”梁秋儀的名義炒熱度,最後被網友“哪裏來的小醜,替儀姐提鞋都不配”深埋坑底,沈定轍完美擇取父母優良基因,相貌自是不差。車停在別墅門口,沈定轍遞給老何一個紅包:“何叔,新年快樂。”“哎呀,我怎麽能要你一個小孩子的紅包,不用不用。”“拿著吧,圖個好意頭。”虞添識靜靜看著,他沒有給何叔準備紅包,也用不著他準備,他隻是在想,沈定轍總能做到麵麵具到。看著沈定轍進屋,何叔收起笑臉,指指後備箱:“小虞啊,箱子需要我幫忙提嗎?”“不用。”虞添識在沈家地位尷尬,他隻是梁秋儀資助的山村貧困生,提下箱子,對何叔說了聲“謝謝”。一進門,保姆阿姨拿著拖鞋等在門口,“哎呦,你這鞋就在門外換吧,我剛拖的地,嘖嘖,你這箱子也太髒了,這輪子全是灰,擦擦再提進來。”虞添識並不想與阿姨為難,在門口換好鞋,接過抹布擦幹淨箱子,再一抬頭,與端著水杯的沈定轍四目相對,沈定轍視線落在箱子上,“你缺什麽告訴何叔,讓他采購。”“我什麽都不缺,帶的是我家鄉特產。”沈定轍端著水杯上樓,虞添識蹲在客廳將箱子裏奶奶的心意一件一件往外拿,崔阿姨站在一旁癟嘴:“這什麽味兒,這麽衝,夫人迴來要不高興了。”見虞添識沒應她,她湊過來拎起臘肉,“嘖,這黑不溜秋,髒死了,別髒了家裏地方,扔外麵去吧,再說了,現在誰吃臘肉啊,不知道多髒。”虞添識站起身,“阿姨,你沒權利扔我的東西。”“喲,你還當自個兒是家裏少爺呢!”崔阿姨陰陽怪氣的,“我是沒權利,你也沒比我好到哪去。”虞添識自顧自的將臘肉臘腸放在廚房角落,而後拎著箱子上樓洗澡,走到樓梯拐角處,仍能聽見阿姨的閑語:“這麽不討喜,不知道夫人讓他住進來幹什麽,人笨,又不會說話,像個木頭似的,一天天的,連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鄉下來的,成不了氣候。”五點左右,洗好澡的虞添識再次下樓,他知道沈定轍休息日五點會出門跑步,門口,沈定轍看著門外的臘肉臘腸,揚聲:“崔阿姨。”崔阿姨手搓著圍裙,小跑著過去:“少爺,是餓了嗎?先喝碗湯?”沈定轍臉上帶著笑,語氣溫柔:“崔阿姨也是從山裏出來的吧,我記得你曾說過,你們老家過年家家戶戶殺年豬,你說你們家鄉年豬不賣,那你們能吃得下一整頭豬?”“不、不是,我們做成臘肉。”沈定轍依舊笑著:“方便問問做法嗎?”“煙、煙熏。”“哦,黑不溜秋,不知道多髒,能吃嗎?”虞添識聽到這裏,從樓梯走過去,撿起門外的臘肉,轉身問沈定轍:“吃過黑豬肉嗎?”“這是黑豬肉?”“對,豬是自家養的,臘肉自己家做的。”沈定轍戳了戳臘肉,“這麽硬,要怎麽做?”“先洗,洗完煮,煮完再炒,可以跟你喜歡的蒜苗一起炒,也能炒辣椒、萵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