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北在跟鵝塞雷聊天。鵝塞雷家的小姑娘今天跟小姐妹出去逛街,不直播。於是他想起了好久沒聯繫的好兄弟,卻沒想到齊北也沒在線。


    【媳婦兒沒了,兄弟也沒了,老天啊,為啥對我這麽苛刻】


    【呸,死基佬,怎麽不見泡泡在的時候來找我】


    【我這不是怕你倆在一起打起來嘛,麽麽噠,人家其實也愛你喲】


    【滾滾滾滾滾,愛我的人多了,不差你一個,離我遠點,謝謝!】


    「老齊,北北,吃飯了!」


    【我吃飯去了】


    【嘖,小北子退下吧】


    【兩巴掌拍你進牆裏摳都摳不出來】


    齊媽弄了三菜一湯,一個四季豆炒肉,一個素炒藕片,一個土豆牛肉和一碗絲瓜蛋湯。


    「素琴啊,去炒個花生米來,我和小北好久不見了喝兩盅。」齊爸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出了茅台酒並開了蓋。


    齊媽鼓了齊爸一眼,一般情況下他可不敢這麽裝大尾巴狼,今天看在兒子迴來的份上放他一馬。


    齊北見了在桌子底下偷偷地給齊爸送了個大拇指,齊爸沖他使了個得意的眼神,也不瞅瞅我是誰,想喝酒還難得了我?


    齊媽平時很節約,一般別人送來的酒都捨不得開了自己家裏喝,而是放著,等下次要送禮的時候送迴去,而齊爸今天下手迅速,在她還沒發話之前就把酒開了,這下不喝也不行了。但齊爸有胃穿孔,年輕的時候經常應酬喝壞了胃,所以現在齊媽管著他,能不讓他喝酒不讓他喝的。


    奈何齊爸是個酒蟲,總是能想方設法地喝兩口,量不多,齊媽也就由他去了。不能喝酒,齊爸隻能抽抽菸過幹癮,但是齊媽受不了煙味,齊爸隻能躲廁所裏抽。


    齊爸齊媽都是大學老師,住在大學分配的教師公寓裏,房子有好些年頭了,廁所年久失修,經常有一股惡臭,換氣扇是隨時開著的,在外邊不覺得,在裏邊呆著也難受。所以齊爸一包煙能抽兩個星期,齊北這一條煙夠齊爸霍霍半年了。


    齊媽這性格,見到好煙,有時候會拿出來散給來家裏拜訪的客人,齊爸可捨不得把兒子給他買的煙散出去呢,而且大國酒還能讓他解解饞,便給分散藏到了齊北房間的各個角落,這已經是父子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第7章 微博【修】


    「北北啊,你今年多大了?」齊媽給齊北夾了個花生米,笑得一臉和藹。


    「24啊,您兒子多大您不記得嗎?」齊北一臉理所當然。


    「放屁!」察覺到自己爆粗口的齊媽不自在地咳了咳:「咳咳,7月份的時候你就滿27了,已經到了奔三的年紀了啊!」


    「哎喲,媽~男人四十一枝花呢,你兒子我還有十來年的好光景,不急,越老的男人魅力越大。我還差得遠呢。」齊北不以為然。


    「隔壁黃老師家前兩天抱了個大閨女迴來,那小模樣,水靈靈的。」齊媽徐徐誘導。


    「那你讓她給你抱抱唄。」齊北沖在旁邊自顧自喝酒的齊爸拚命使眼色。


    齊爸並沒有向他伸出援手,隻是在抓緊時間喝酒,留給兒子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後,又給自己倒上了一小杯。說是說父子倆人一起喝,但齊北晚上迴去還要開車,就隻抿了一小口。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齊北心裏咬牙切齒。內心暗暗發誓,下次再也不給老爸買酒了。


    齊媽想說什麽,但被齊北打斷了。「媽,你看著點爸,他快喝了小半瓶了!」


    「老齊!」聲音突然拔高,齊爸手一抖,差點把酒撒了。


    「幹嘛呢,多大年紀了還咋咋唿唿的,不怕鄰居聽見笑話你。」齊爸故作淡定。


    「我咋咋唿唿,我咋咋唿唿?你自己的胃你不清楚嗎?你一六十小老頭兒,整天就知道抽菸喝酒,兒子媳婦兒還沒影呢,你是想早日升天嗎?」講著講著齊媽用袖子捂臉哭了起來:「老的老,小的還沒小,你胃出血住院的時候,是誰辛辛苦苦起早貪黑地照顧你,你呢?你……」


    「哎,你別哭啊,我錯了,我不喝了,我不喝還不成嗎!」齊媽一哭,齊爸頓時就慌了,酒都差點撒出來。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啊。」齊媽拿開手,臉上哪有淚痕,這變臉比變天還快。飛快地將酒蓋好就放進了家裏的酒櫃裏,上了鎖,鑰匙隻有齊媽有,但被藏起來了。


    齊北在旁邊默默看著,早就習慣了,幾乎每次齊爸喝酒齊媽就要演這麽一次,演技也不是特別到位,也就齊爸每次都中招。


    吃完飯已經七點多了,天色漸暗,父子二人被齊媽趕出來散步,理由是倆人身體太弱了,像吸過毒剛被放出來一樣,需要加強鍛鍊,而齊媽留在家裏收拾殘局。


    倆人蹲在小樹林邊的花壇上,兩支煙一明一暗地閃爍著。因為這邊是教職工宿舍,所以幾乎沒有學生過來,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頗有一絲的淒涼氣氛。


    一陣沉默,還是齊爸打破了僵局。


    「你也不小了,我18歲的時候就追上你媽了。」


    「我也想找啊,沒遇到合適的啊!」齊北也很惆悵,想想剛有點感覺的小箜,就更惆悵了。


    「你爹我年輕時候這麽帥,怎麽到你就這麽慫呢!」


    「喵~」小小突然叫了一聲,齊北低頭一看,原來是菸灰不小心落在它頭上了,給它拍了拍。「小貓咪還愛啥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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