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家府邸。


    清晨,向窗外望去,淡藍色的天空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淡淡的顏色一直延伸,蔓延了整個天空。整個世界是清亮的,陽光透過淡淡的震氣,溫柔地灑在萬物上,別有一番賞心悅目的感覺。


    萬籟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


    迎著九星之中最閃耀的“日”——太陽的出現,天空猶如被衝洗過一般,一片蔚藍讓人賞心悅目的顏色。


    女孩經過一晚休整,氣色好多了,她睜開眼睛,映入在眼簾之中的是四周陌生的一切。


    “你醒了。”夏洵從外麵走了進來,端了一杯水,向她問道。


    女孩一見,便知道是他救了自己,看著眼前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少年,此刻揉了揉朦朦朧朧的眼睛,隨口對夏洵問道:“這是什麽地方?我這是在哪?”


    夏洵在桌子邊放下水,走進了女孩,“哎哎哎,你想幹嘛,天剛亮!救命啊——”女孩大叫。


    夏洵趕緊過來上跟前捂住她的嘴巴,“別叫!別叫!被下人聽見你清白不保!”


    女孩這才反應過來:“唔——”快速掙開夏洵捂著他的手。


    “咳咳,抱歉抱歉,姑娘。”夏洵也在此刻反應了過來。


    女孩仔細迴想起來昨晚的事,“是你救了我?”


    夏洵有些苦惱,到底算救呢,還是不救呢,自己確實是保護了他,可明明是你自己跑到我房間的,說起來你都受傷了,還能翻牆?


    夏洵盯著這個女孩,“算是吧。”女孩跌跌撞撞地下了床,看了夏洵一眼,接著雙手展開向夏洵拱手道:“謝公子相救!”


    “姑娘不必客氣,”看著這個女孩稚嫩地學常人感謝的動作,過於童稚,讓夏洵不禁有些憋笑,“姑娘,在下夏洵,未請教姑娘甚名?”


    “喂,你什麽表情啊,本姑娘如此正經的感謝,這有啥好笑的。”女孩小哼一聲,片刻之後,說道:“蘭英,要不是看你這家夥救了我,我才懶得搭理你呢,也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夏薇萱一直記得夜未央的囑托,身在異鄉,名字非常重要,一定不能隨意說出口。


    蘭英?夏洵心想,似乎有些不想把夏薇萱趕出去,他不知所措之間,想起桌子上的茶水,趕緊說道:“那姑娘喝點水吧。”


    夏薇萱望著這個書生一般,文質彬彬的男孩少年,沒想到他十五歲還不大,竟然這麽有禮,絲毫沒有粗俗怠慢之禮。


    “嗯,”夏薇萱對夏洵比較信任,畢竟已經過了六個時辰了,如果他想把自己帶給皇室,或者圖謀不軌、搶奪財物,不可能等到現在的,夏薇萱恭敬不如從命,喝了一口茶。


    畢竟她自從隨著雁杉一行人來到這裏之後,就喝了一些水,吃了些飯,開始了任務,更何況昨晚她從神都中心的皇城跑到了城西,十五歲,跑那麽遠,已經很不錯了,畢竟,神都是天下六都中第三位的大都,從中央到西門,那路程也是個大數的。


    “夏公子,沒有什麽事,我就先離開了,”夏薇萱開口道。


    “啊,你………這麽著急嗎?”夏洵不好意思開口道。


    “不,沒事,聽著你姓夏,那這裏是夏家吧,我聽到過,聖華四大世家,我還是不要待在這裏了,被其他人看到我們孤男寡女的,會影響本姑娘聲譽的。”


    夏薇萱又接著起身說道:“公子放心,本姑娘即刻便就走的,畢竟我還有事。”於是要走出去。


    夏洵也沒有說什麽,隻不過眼中有些愧疚之意,內心也有些愧疚,但他忽然想到什麽,道:“姑娘不會是去殺皇帝吧。”


    一句話出來,一股涼風吹過。夏薇萱還沒有跨出房門,便停住了:“你都知道了?”


    夏洵笑著道:“當然,姑娘現在的一身黑衣,顯然是昨晚潛入皇宮的刺客。昨晚七皇子可是親自帶逆月軍來搜查的,”而說話間,便走到了夏薇萱的麵前。


    夏薇萱這才想起來,自己一身黑衣還沒有完全換掉:“你,想怎樣?”此刻的夏薇萱,十分警惕,不敢有絲毫停歇,甚至露出了一分殺意。


    夏洵又笑著說:“姑娘不必擔心,和你開玩笑的,不然,你昨晚早就被抓了。”


    夏薇萱聽了,這才鬆了口氣,正要走,可是昨夜被羅麟打的一傷尚未好,結果站不穩,便要摔倒。夏洵趕忙上前攙扶,扶住了夏薇萱的肩膀,夏薇萱便撲進了夏洵的懷裏。


    頓時,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僵了。夏薇萱臉微微地紅暈了起來,接著推開了夏洵。


    傻傻的夏洵呆在原地好一陣子,這才說話道:“姑娘,我這有剛剛煮好的藥,專門為你熬的,喝了吧。”夏洵從桌子上端起來了早就為夏薇萱煮好的藥。


    夏薇萱趕忙推辭說:“夏公子我沒事的,謝謝你的好意,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既如此,好吧,我也不勉強了。”夏洵完全沒有阻止她。此刻夏洵似乎又呆住了,又想起來了剛才抱著的身影,笑了笑。


    但又想了想如果這件事讓下人得知了,夏慕和夏仁可就真有把柄,可以打壓自己了。為了使二人更加方便他也就準許了。


    “在走之前,還是請姑娘換上那一身衣服吧,畢竟姑娘穿著黑衣在街上,太過引人注目了。”夏洵指著床邊放著的一件女性的上好綢緞的衣服,向夏薇萱說道。


    “我先出去了。”夏洵當然明事理,走出了門,又關上了門。


    夏薇萱笑了笑,再次進了屋裏,拿起那身衣服,開始換了起來。夏洵站在門外,一直迴想剛才的那場誤會,迴想她撲倒自己身上,畢竟已經十五歲了,夏洵心中的情感暴露出來。


    過了不久,夏薇萱出來了,換得了一身幹淨漂亮的紅衣裝扮。“公子,這衣裳有點大啊。”夏薇萱疑惑的問。


    夏洵一聽,有些尷尬了,說道:“這衣服是我母親當初初嫁到夏家的時候,最簡便的衣裳了,姑娘穿著還不錯啊。”


    夏薇萱也沒再說什麽,拱手道:“那我就告辭了。”


    夏薇萱走向了夏家大門,夏洵緊跟其後,夏薇萱很堅強,沒有因為受傷而走不穩,她平穩的走出了夏家大門外,緊接著夏洵送她很快來到了夏家大門外。


    夏洵也在路中四處查看,確保無人之後,道:“姑娘,日後有事可以來找我,我定當全力相助。”


    “謝謝公子了,”夏薇萱沒有多說什麽,快步的同時捂住了有些痛的肩膀,快速地離開了夏洵的視線中。


    夏洵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麽,迴頭之後便迴去了,隻不過一個身影卻在夏洵走進了夏家府邸之後從夏家大門裏麵看到了這一幕。


    “兄弟,看來你跟真夠厲害的,把女人都搞到家來了,哼,真不知道你以後又是怎樣的一番景象!”這位男子風華正茂,他就是夏慕!夏家家主夏宏的侄子、夏宏的哥哥夏彥的兒子!夏彥看著夏洵的離開,笑了笑,轉身迴去了。


    夏彥一脈早就在七年之前就已經隻剩一個人了。不知是上天眷顧夏宏,還是什麽,七年前,夏嶽重病纏身,星力外泄,不幸身亡。長子夏彥繼承家主位,甚至有意將二子夏宏殺害,於是,在兩人之間,經曆了廝殺。


    夏家四大長老有兩人選擇袖手旁觀,另外二人各自幫助了夏彥和夏宏。之後兩個兄弟甚至動用了夏家全部的力量,來贏得這場勝利。然而,皇室對這件事當然不會坐視不理,太子羅麒以“夏嶽前輩生前十分喜愛夏宏,甚至有意讓他繼承家主”的憑證,以及說服了另外兩個長老,讓夏宏順利登上了夏家家主。羅麒對於這件事,也是身不由己,畢竟自己是有言在先的。


    夏宏登上家主之後,大肆屠殺夏彥一脈之人。夏彥被殺之前,以失去尊嚴地向夏宏下跪,侮辱盡受。通過了夏宏的妻子唐煥玲、長子夏正、三子夏洵、四女夏子涵求情,夏宏答應了夏彥,放過了夏慕。


    夏慕成了那一個唯一活下來的人,如今正是二十歲的年輕時刻。但是夏家通過這場鬥爭,再也沒有迴到四大世家之首的地位,如今的夏家,甚至連其他一些城市的小家族也比不過,這就是夏家,如今的夏家。夏家的四大長老,通過夏宏屠殺了一個為夏彥的長老外,隻剩下了三個,四大世家隻有十五個長老了,夏家已經輸了。


    如今其他四大世家:龍宗、南江、北冥,能稱得上之首的,隻是龍宗世家,老家主龍宗言,修為乃是八境,即使現在已經是八十餘歲了,卻依舊強大。四大世家按家族勢力和實力排名為龍宗、北冥、南江和夏家,夏家可以說是最弱的,因此,夏宏對夏家可謂勵精圖治,操碎了心,絲毫不敢有半分鬆懈。


    緊接著,這個夏慕便向夏宏告狀,可惜他並不知道,夏宏知道此事。


    “竟有這等事?”夏宏聽到了夏慕的話,頓時有些大吃一驚,他並非是因為夏洵,而是因為夏慕發現了夏洵放走那個女孩。


    早知道,就讓洵兒小心送出去,這下可好,從正門堂而皇之地出去,活該被人發現。夏宏也不好意思在夏慕這等晚輩麵前護短,他知道一旦護短,這個夏慕就會把事情傳揚出去,這可不是好事。於是夏宏把夏洵叫來主廳。


    “父親,找孩兒何事?”夏洵來到後,拱手問道。


    “還說什麽事?你真是丟盡我夏家臉麵,我且問你,你方才可曾送一個女子出去?”夏宏無奈,隻得開始演戲了。


    “呃,父親……”夏洵有些懵圈,還沒有反應過來。父親不是知道這件事嗎?


    接著,夏洵看了一眼夏慕這才明白過來父親的用意,“是,孩兒剛才確實送了一個女子出城。”


    “你非要氣死我嗎,你怎麽能做出如此無恥之事!你老實說,此女姓甚名誰,你和她是什麽關係?”


    “她……”夏洵本來想實話實說但注意到夏慕也在身邊,為了事情能不了了之,夏洵決定編了個人名,“迴父親,她是我的故友,叫蘭英,她家中突發變故,不僅欠下債務,而且遭人追殺,為了安全,這才悄無聲息來到我房中找我,我二人為保清譽,這才隱瞞下來,沒有告訴父親和眾兄妹。父親,孩兒身為君子,斷不敢在友人危及之時,占人便宜。”


    “蘭英?”夏宏若有所思,接著問夏慕:“侄兒,你覺得該怎麽辦?”


    夏慕一聽,說道:“洵弟雖然為朋友如此講義氣,但畢竟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不懲處,恐難以服眾。”


    服眾?夏洵心中冷笑,服個屁,這件事就我們三個人知道,讓誰服,不就是讓你一個人服?


    “既然侄兒發話,洵兒,為父罰你編寫一份‘罪己書’,然後給我在書房連抄十遍《君子語》”


    “叔父……”夏慕還要反駁。


    “好了,無需多言了,就這麽辦吧。”夏宏沒有給夏慕多說的機會。


    “謝父親。”


    旁邊的夏慕這才看明白,夏宏根本就是知道這些事,和夏洵在這演戲,還“罪己書”,抄《君子語》,就這麽完了?


    沒辦法,夏宏確實已經罰了夏洵,要是再說下去恐怕在夏宏那,就是自己得理不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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