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先腳下生風的小跑到前院,看到龍通樹正焦急的在院子裏走來走去,龍建坐在一邊的木凳上看著院子外的路。


    劉思先左右看了一下,小聲的說:“他們迴來了,現在在後院呢!”


    龍通樹奇怪:“怎麽從後院繞迴來?迴來了就好!”


    龍建看著劉思先的動作,也跟著左右看了一下,奇怪的問:“娘,你怎麽了,自己家怎麽像作賊一樣?”


    劉思先氣不打一處來,雖知道離得最近的人家也隔著一個坡是聽不見家裏動靜的,但還是小聲的說:“小黃在山上打了頭野豬現在放在豬圈那邊,快過去看看吧!”


    龍建驚叫:“野豬!”


    劉思先用手掐了龍建一下,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說:“小聲點!叫什麽叫!想把村裏的人都叫過來分肉啊!”


    龍建悻悻的閉上嘴,跟在龍通樹和劉思先的身後往後院走去。


    看著地上的野豬,龍通樹低下身去查看了一番,沉吟道:“奇怪?按道理應該死了有些時候了,居然還是溫熱的,血也還沒有凝結。”


    起身又對覃安心和黃帝說:“鍋裏給你們留了晚飯,先去把飯吃了,有什麽事吃了飯再說,我和你舅舅先在這裏把豬收拾了。”


    每年大隊殺豬,龍建都會去幫忙,所以這活計他熟,他拿來案條,大家一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野豬搬上了案條。


    “可真沉!起碼得有四五百斤,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把它弄迴來的。”


    黃帝一臉老實的模樣說:“我會做一些小工具,利用杠杆原理,就費不到什麽力氣,就是臨時做的不耐用,撐到家就不行了。”


    劉思先招唿著覃安心和黃帝吃東西,龍建拿了刀和盆說:“娘,鍋裏的水不夠,再多燒些水要用。”


    龍建迴到後院,把放了鹽的盆放在案板下,右手拿著刀,刀尖順向直捅進去紮到野豬的心髒,然後將刀翻轉一下再拔出來,豬血立即隨刀噴流而出,流在預先放在案板下邊的盆裏。


    龍建一手搬住野豬的下巴搖動豬頭,一手按壓野豬腹部使膛內的豬血流淨,龍通樹則在一邊用麥稈攪動流下的豬血。


    “一般死了的豬是放不出什麽血的,這隻還是溫熱的,血都還是熱的呢!”


    野豬血放盡後,龍建又在野豬上側的後腿蹄寸子處割開寸餘長的口子,然後,用“梃條”從這個口子捅進去,直挺到耳根處,然後抽迴一半再挺背部和腹部,挺完上麵將挺條抽迴沿後襠皮下挺至下邊那條腿,和龍通樹將野豬翻過身來又挺另一半身,將豬的皮下梃活,抽出了梃條。


    接著龍建從挺野豬的口子裏向野豬的體內吹氣,邊吹邊用木棒在野豬身上敲打,最後野豬像氣球一樣滾胖溜圓後,再用麻繩紮緊吹氣口。


    這時覃安心、黃帝已經吃完了飯,幫著劉思先把廚房燒開的熱水,一桶桶提到後院倒進準備的大盆裏,大家合力將野豬放進熱水盆裏,迅速地翻轉,全身燙遍、燙透,趁熱將豬鬃、豬毛采下,剩下的再用“刮刨”刮幹淨。


    刮幹淨的野豬被倒掛在木架上,大家用清水將野豬身上清洗了一遍,一邊洗,一邊用小刀把皮刮幹淨。


    清洗後龍建從肛門處開刀,剖開豬腹,開至胸腔隔膜處暫停,先取出了肚腹處的板油,再迅速地從直腸處割下大腸、小腸、肚兒,劉思先接過後馬上和龍通樹、覃安心在一邊處理起來。


    剖開野豬的胸腔拿出心、肝、肺等放在一旁的盆裏,黃帝幫著龍建用清水將整個豬腔衝洗幹淨後,把木架子上的野豬又搬迴了案條。


    手起刀落龍建把豬頭整個剁了下來,接著又把四個豬蹄給剁了下來,最後把野豬身平均的一分為二。


    “娘,這個肉怎麽分啊?”


    “先把肉分成一斤左右一塊地。”


    龍建聞言把脊柱、肋骨等大骨頭剔了下來,肉都分成了一斤左右的長條塊,大盆裏堆滿了小山一樣的肉塊,這時“下水”劉思先他們也處理好了。


    劉思先直起身端著裝滿了“下水”的盆子說:“先都搬到廚房裏料理了,天氣熱,這肉放不的。”


    幾個人分了幾趟才把所有的東西都搬迴了廚房。


    龍通樹開口道:“小黃啊!這野豬是你打迴來的,這豬肉該是歸你的,你是怎麽打算的,自己吃還是換成錢啊!”


    黃帝連忙說:“龍阿公,你說什麽呢!我是陪安心妹妹去山上的,怎麽就是歸我了。”


    龍通樹沉吟道:“見者有份,也是你們一人一半,你的那一半你是怎麽打算的。”


    黃帝滿臉真誠的說:“龍阿婆不是說了以後讓我把這裏當自己的家嗎!我也希望你們能真的把我也當家裏的人。野豬是我打的,我也是給家裏的,龍阿公你是怎麽打算的,都聽你的。”


    劉思先已經滿臉感動的說:“哎呀!小黃啊!龍阿婆當然說的是真的,以後你就是龍阿婆我的親孫子!”


    龍通樹沒想到黃帝這樣說,考慮了一下開口道:“我是這樣打算的,約莫著有四百多斤的肉,我們自己吃肯定是吃不完的,吃著也心痛,留一半下來自己吃,到時候安心家蓋房子請人幫忙還得給人做飯,有肉也好看點。另一半就拿去賣了,公社那邊的食堂大廚我認識,明天我和龍建直接去找他。蓋房子還不知道要用多少錢,賣了錢多少手頭寬裕一些,到時候賣了錢分你一半,這個就不要推托了。”


    “行,龍阿公你說怎樣就怎樣,蓋房子如果錢不夠,那個錢就先緊著安心家用,這個你也不要給我說什麽了。”


    劉思先開口道:“這個以後再商量吧!既然要賣,天不見亮就得去公社那邊,先把要賣的肉分出來放在地窖裏去,那裏陰涼好保證肉新鮮。”


    劉思先手腳麻利的把豬頭、兩個豬蹄和品相好的肉條挑了出來整理好,龍建和黃帝搬著去了地窖歸置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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