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迴到自己的院子服用洗髓果之後,除了皮膚排出了很多黑色的油脂,晚上也一直在恭房和臥室之間來迴的跑。


    昨日夜裏基本沒有休息,但是他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舒服!


    仿佛身上一直背負著的,那好幾百斤重的東西,被人一夜之間給搬走了。


    幾個賬房一夜沒睡,把所有的賬冊都清理了出來。


    大管家林實,也徹夜清點完了府裏的大小庫房,把所有有問題的東西都整理記錄好。


    一大早他們就一起來到書房,等著向林海匯報。


    林海走進書房,跟著進來的小廝放下手中的食盒,並將裏麵的食物都在旁邊的八仙桌上一一擺放好。


    林海坐在書案後的官帽椅上道:“你們一夜沒睡,先吃點東西,賬冊我自己先看看。”


    幾個人一夜未睡,著實又累又餓,對著林海行禮道謝後,都坐在坐墩上進食了。


    林海看著書案上的賬冊,沒有每頁都細看,隻是對比看了每年最後總的數字。


    賬房管家幾人知道正事要緊,很快就用完了食物,起身向林海匯報。


    賬房張先生道:“東家,十五年前夫人開始管家,陸陸續續把管事媽媽們換成了陪房周嬤嬤等人,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出的問題。”


    “最開始幾年還好,夫人信重她們,一直沒有發現,胃口也就越養越大,最開始隻是貪一點,現在貪的已經是實際用度的幾十倍了,除了以次充好,吃迴扣,虛報用度,還做假賬。”


    林海心中早有準備也不吃驚,看向林實。


    林實行禮道:“老爺,庫房昨個我都派人仔細查了,庫房裏的東西數目倒是對的上,但朝奉看了說很多都是假的,是被人用假的換走了真的,有問題的物品我都已經單獨記錄在冊了。”


    “且記錄耗損打破的瓷器明顯太多了些,我覺得裏麵有問題。”


    說完恭敬的把一個冊子雙手交到林海的手中。


    林海翻開一看,第一頁就赫然有著母親當年嫁進林家時,帶的一整套紅寶石頭麵,那套頭麵裏的紅寶石又紅又大,非常珍貴少見,母親還說等玉兒長大了要給她做陪嫁的。


    還有祖父傳給他的,閻立本的《步輦圖》,王希孟的《千裏江山圖》等都被換成了假畫......。


    林海深吸一口氣,完全沒有想到,這幫奴才的膽子竟然這般的大!


    林實又道:“我昨日還特意吩咐我家那小子去打探,剛剛給我迴報,周嬤嬤幾位嬤嬤的家人,前幾年就偷偷的在西街買了5進的宅子。”


    林海略一沉吟後吩咐道:“林實,你帶幾個護院,再拿著我的帖子去衙裏調幾個人,把這幾個奴才家抄了,全都抓起來審問,看丟的東西能否找迴來。”


    林實領命後退下了,帶人來到西街,為了防止通風報信有逃脫的,每家人必經之路上都提前派了人守著。


    先來到周嬤嬤家叫門,那門房一開門,林實抬腿就把他踹倒在地,二個護院立刻撲上來,扭著門房的胳膊摁在地上。


    那門房拚命的掙紮著,又扯下他的頭巾塞嘴裏,用腰帶捆了起來。


    正在門房裏的偷閑說笑的幾個人,聽著聲音不對,都趕了出來。


    就見到了麵無表情,沉著臉踏進門的林實。


    具是忙驚叫道:“林管家,您這是?這是?”


    又進來幾個護院,不由分說把他們也堵了嘴,捆了起來。


    林實帶著幾十個護院和衙役往裏走,一路上遇到的人也都堵嘴捆了起來。


    這動靜漸漸的驚動了整個宅院,就這麽一會兒,宅子裏起來的人,就多了起來。


    周嬤嬤的大兒子周慶匆匆趕了過來,看到林實,拱拱手施禮。


    麵上不辨喜怒道:“給林大管家請安,可是府裏這些個奴才,衝撞了大管家您老人家啊?”


    林實沒有理睬周慶,看也沒有看他一眼,直接招唿護院。


    “捆了,全部都給我捆起來。”


    幾個人護院馬上如狼似虎的衝著周慶撲了過去,周慶掙紮著叫喊起來。


    “林管家,你要幹什麽?就是奴才做錯了什麽,也輪不到你來發威吧!我們到老爺太太跟前好好說道說道?”


    林實氣笑了,道:“你還知道你是個奴才啊!說說你家一年所有的月例加起來有多少?你個奴才,你大兒子跟前伺候的人,比小姐的都還多!你這座院子怎麽來的?也是老爺太太賞你家的?”


    周慶想說什麽,張了張嘴,說多錯多,最後隻有低頭不語。


    護院們接著往裏搜,隻要是見了人就捆,很快內院就響起婦人們的哭叫聲。


    林實毫不理會周圍人的求饒聲,咒罵聲,帶著人繼續向後院走去。


    這時周嬤嬤扶著小丫頭,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高聲喊道:“都給我住手!我是太太的陪嫁,林實,你們怎敢如此?”


    “太太啊!你可要給老奴做主啊!”


    林實什麽都沒說,就這麽用眼神涼涼的看著周嬤嬤,直看的周嬤嬤心虛的聲音低了下去。


    這才開口說道:“嬤嬤還要找太太做主?嬤嬤做了什麽自己不知道嗎?”


    周嬤嬤瞪大雙眼道:“林管家,你這是什麽話?我做了什麽?我可是衷心耿耿,從來都是聽主子吩咐辦事的。”


    林實隻“嗬嗬”冷笑兩聲後,不再理周嬤嬤。


    對著護院說:“看著幹什麽,不是告訴你們都捆了嗎?”


    周家的人都被捆了起來提到了大廳中,清點完人數之後,除了留下幾個人看守,林實就吩咐其餘的護院和衙役們,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抄撿過去。


    那周嬤嬤的大孫子,名叫周耀祖的掙紮著,口中嚷著:“你們不能捆我,我可不是你們林家的奴才,我可是良民,你們憑什麽捆我。”


    林實踱步走到他跟前笑道:“你是良民!這一院子的奴才,吃裏扒外,欺上瞞下,偷了我林家的東西,感情你這個良民就是賊頭啊?”


    周耀祖不過總角年紀,因為從小在學堂裏讀書的緣故,白淨的臉上不見一點兒慌張。


    不卑不亢的說道:“林管家沒有證據,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家怎會偷盜東西。”


    林實瞟了周耀祖一眼,冷笑道:“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


    就不再理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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