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知道自己身份?!


    那這就不是劉表搞的鬼,而是計謀已被識破,對方來了一手偷天換日。


    這他嗎……就尷尬了啊!


    問題是,他是怎麽知道的?


    莫非經手的荊州高層中,有內奸?


    很快,甘寧便將這些東西拋之腦外。


    因為這些事,已與他無關。


    眼下,如何脫困才是關鍵點。


    他深吸一口氣,問道:“足下又是何人?”


    “皇甫奇。”


    對麵那個年輕人答道。


    沒有官職、爵位任何前綴,單單三個字,便已足矣。


    也就這三個字,讓甘寧等人渾身直泛涼意!


    隨後,徹底放棄抵抗。


    就在甘寧眼神轉動,思索著如何開口時,皇甫奇主動拋出橄欖枝:“今已至絕路,甘興霸可願在我這效力?”


    甘寧當即拜倒:“將死之人,蒙君侯不殺之恩,怎敢相拒?”


    隨後,據甘寧所言,此行隻三千人而已,都是荊州死忠之人。


    或是劉表親信,或是其他高層的家將。


    甘寧自己有七百人,是追隨他多年的部眾,十分了得。


    負責中心行動的,就是甘寧這幫人。


    甘寧得手後,其餘人才會跟上。


    在甘寧的配合下,這幫人很快被一網打盡。


    皇甫奇問道:“在荊州可還有家小?”


    “討過兩房小妾,有三個兒女。”甘寧頗不好意思。


    他手下弟兄,也多是如此。


    這幫浪蕩子,多是父母早亡之輩,家人唯有妻與子。


    皇甫奇當即吩咐:“孝直,你安排一下。”


    “拿那兩千多號人,去跟劉表做筆交易,將興霸等人的家小換過來。”


    法正拱手:“是。”


    甘寧等人,自是大喜,連連拜謝。


    隨後,皇甫奇帶甘寧前往宛城之前,叫袁術出來喊話。


    為穩軍心,袁術還搬到了城門樓上住。


    且,擺著茶盤,與諸多文武談笑風生。


    以此告訴城中守軍:我絲毫不慌,你們也不必慌。


    在得知皇甫奇要和自己對話後,其人持杯起身,笑看皇甫奇:


    “皇甫小兒,你自以為能憑借爪牙和鬥狠爭奪天下。”


    “殊不知,這天下不是你一個關西兒能夠覬覦的。”


    “如今,天下群雄已起,我兄袁紹,已差大軍直取你身後!”


    平日裏,袁術都是叫袁紹“小妾生的”、“婢養的”、“袁氏庶子”、“奴婢之兒”。


    現在要人家救命了,就改口叫“袁紹哥哥”了。


    “劉荊州在南,亦不會坐視。”


    說到這,他望向城樓上眾人:“我等雖被困宛城,但天下響應,何愁不能脫困呢?”


    眾人連連點頭。


    不隻是給袁術麵子,心裏也確實是這麽想的。


    你皇甫奇再能打,也不可能打贏天下諸侯聯手吧?


    接著,他又看向城樓下的大軍:“諸位,爾等追隨皇甫奇,看似一時得意。”


    “將來他兵敗時,必然難逃清算。”


    “不若此刻,棄暗投明,有我庇護,天下誰敢動你們呐?!”


    看到袁術這等姿態,皇甫奇忍不住樂了:“袁術,你都走到這一步了,還硬撐著裝什麽呢?”


    “嗬!”袁術冷笑一聲:“你這樣的邊鄙武夫,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皇甫奇搖了搖頭:“我今日來,是讓你認識一人的。”


    袁術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然而,我興趣不大。”


    話雖這麽說,但動作卻很違心。


    一雙眼,緊盯著下方。


    甘寧走了出來,大聲道:“袁公,你還是早些投降吧!”


    袁術不屑道:“你算哪根蔥,也配跟我說話?”


    “我乃甘寧甘興霸。”


    “沒聽過,無名之輩,憑你……”


    “此番奉劉荊州之命前來援你,如今已降了大將軍。”


    袁術的喋喋連罵,因甘寧這一句話戛然而止。


    其人手一抖,酒杯脫手,往城樓底下落去。


    援軍投靠了敵軍!?


    沒有什麽事,比這更摧殘守軍之心了。


    袁術的一切偽裝,在這時候像是破滅了,整個人哆嗦了起來。


    左右見狀,連忙過來攙扶,才使其沒有完全失態。


    甘寧開始重複:“城內的守軍聽著,我乃荊州甘興霸是也。”


    “奉劉荊州前來支援你等,如今已投靠大將軍……”


    坐在城樓上的諸多文武,也都演不下去了。


    袁術強撐的應對之策,在此刻開始瓦解!


    對於這個效果,皇甫奇很滿意。


    攻心之計,本就如此,需要節節推進。


    他又吩咐下去,讓人尋來家人在城中當兵的百姓,準備讓這幫人負責喊話招降,再下一劑猛藥!


    隨後,他又從係統中撈到兩件東西:【改進投石車圖紙】、【呂公車建造圖紙】


    他立即讓人負責督造。


    這玩意一定說有多大效果,但看上去很誇張,對心理的打擊是絕強的!


    東邊交戰在即,皇甫奇隻能加快節奏,不敢再拖!


    ——陳留——


    袁紹大軍,進入陳留郡前。


    陳王劉寵,便帶著人趕來馳援。


    對他而言,守住陳國固然重要。


    可是,如果雒陽東大門陳留丟了,整個中樞都將受到威脅。


    而皇甫奇執掌的中樞一旦倒下,他和陳國必然會受到清算!


    所以,他讓國相守家,自領勁弩六千來援。


    人不多,但重在精銳能打。


    至於孫堅,負責將東南聯軍擋在淮南,無法抽身他顧。


    陳留城內,曹操等人一番商議,意見產生分歧:


    一方主張死守,畢竟袁紹人太多了——單是目前聚集的人馬:袁紹、陶謙、劉岱、呂布、尚未分兵的臧霸、孔融、孔伷、橋瑁等人,便有大軍二十九萬!


    一方認為應該主動出擊,敵人這麽多,守也難以守太久。


    趁著對方人馬沒有完全集結,在最前方施以重手,未必不可勝!


    這是有一定道理的,軍隊數量越多,隊伍就拉得越長。


    前軍抵達一處,後軍還在數十裏甚至百裏開外。


    最終,荀攸提議:“可做兩手準備。”


    “曹公領軍直取來軍,在汴水進行截殺。”


    “若可勝,則大挫聯軍鋒芒。”


    “若不可勝,則以策應伏兵接應,及時退迴死守。”


    曹操點頭:“唯有如此!”


    他又從手下調撥五千弓手,悉數交給陳王劉寵指揮。


    他手裏還有一支部隊:張繡。


    陳留壓力這麽大,皇甫奇不可能無視。


    三日之前,接到命令的張繡領兵萬人,抵達陳留戰場。


    曹操領本部兵兩萬,並張繡萬人,共三萬人出擊袁紹前軍。


    軍至之時,袁紹前軍已經渡河結營!


    而為壯全軍士氣,袁紹親自督軍在此。


    聽到曹軍來襲,袁紹即刻下令軍士停止駐營,結陣迎敵!


    “孟德!”


    袁紹坐在馬上,麵帶笑意:“看在你我昔日情分上,若今日你在此倒戈。”


    “昔日截我之事,可既往不咎。”


    曹操嘿了一聲:“正因為你我相識多年,我可信不過你,倒不如將你得罪死。”


    “是麽?”袁紹眼睛眯起,目放兇光,豁然壯聲喝道:“那你可知,今日在我背後,是天下之眾!?”


    “我一聲令下,便可叫你部俱做齏粉!”


    言訖,他指著曹操喝道:“顏良何在?速將他擒來!”


    顏良揮刀縱馬而出,直取曹操!


    曹操身邊,曹洪搶先出陣。


    尚未交手,顏良扣住韁繩,忽發一矢,正中曹洪肩部。


    見曹洪負傷,顏良急催馬來殺。


    “我來與你廝殺!”


    一聲雷吼,一尊鐵塔似得人影走了出來。


    那人身高九尺,頭發枯黃如野草,生的一臉兇相。


    手持一對大戟,腰間別著十數個小枝。


    到了陣前,便翻身下馬,步行而來。


    顏良見狀,嗤笑道:“連馬都沒有,也敢上陣廝殺?”


    言訖,幹脆再發一箭,將壯漢戰馬射死。


    壯漢大怒,手在腰間一揮:“我也叫你沒馬!”


    嗖——


    一枝小戟飛了出去,正中顏良戰馬頭顱。


    噗!


    赤血狂飆,那馬哀鳴慘嚎,將兩蹄騰空,繼而轟然倒地。


    顏良失色,迅速脫離馬背,第二支小戟又至!


    其人就地一滾,躲了過去。


    嗖——


    第三枝又飛了過來!


    顏良抬刀格擋,敲得火星四濺。


    嗖——


    第四枝來時,顏良隻能臥於馬背後躲過。


    等他起身時,那尊鐵塔已走到跟前,揮戟砍了下來!


    顏良忙向外滾去。


    噗!


    他躲過了,可憐那馬成了屍體還被糟蹋,讓這大戟一下敲成兩段!


    顏良大怒,翻身跳起,一刀便衝著對方頭上砍來:“哪裏來的雜毛,通個姓名!”


    “我乃陳留典韋!”


    壯漢迴應完,另一隻戟也砸了過去。


    兩人戰二三十迴合,難分勝負。


    然而,顏良終是馬將,袁紹擔心他有失,急命文醜出馬接應。


    “我來會你!”


    張繡長槍一招,直取文醜。


    四將纏鬥之際,曹操仔細觀陣,又詢問荀攸:“依公達看,彼輩過河有多少人?”


    荀攸皺著眉頭:“應在四五萬人左右?”


    “後方似乎已搭好了浮橋,人馬還在過來。”


    曹操握緊佩劍:“如此,若不趁機猛擊,隻怕坐失良機!”


    沒有等中央的鬥將分出勝負,曹操將劍拔出:“諸將士,擊退叛賊,護我陳留,就在此時!”


    鼓聲驟然響起。


    三萬人喊聲劇烈,一時發難,向袁紹軍推來。


    袁紹也不示弱,擂鼓迴應,亦揮兵而擊。


    雙方在汴水東側廝殺!


    袁紹人數優勝,但跋涉而來,又列陣匆匆。


    曹操人數稍吃虧,卻勝在精銳更多,兵陣更加集中。


    一番纏戰後,袁紹前軍抵擋不住,紛紛向後。


    又因背後是水,且已搭好浮橋,軍心漸散,眾人開始奪橋逃迴。


    軍心是很難掌握的東西。


    以背水為例,像韓信那種情況,置之死地而後生是一種。


    但像現在的袁軍,他們前麵遭不住,背後還有大部隊,軍士們第一反應是什麽?


    逃迴去!


    抱主力大腿!


    我在這死戰,死了白白送命。


    於是乎,敗勢愈演愈烈。


    曹操見之大喜,揮軍猛衝,哈哈大笑:“袁本初,人多何用!?”


    袁紹大怒,卻難扼敗勢。


    眼看著前軍要把後軍也帶亂了,緊跟在後的許攸察覺到不對勁。


    他立即派遣督戰隊到橋頭:“持刀守橋,隻準向前,不準向後。”


    “但凡向後半步者,無論將兵,皆斬之!”


    “喏!”


    接著,他又找到張合、高覽二人:“前方落敗,此刻舉大軍而進,反而陣勢愈亂。”


    “二位當率精銳之眾,向前以穩軍心。”


    “好!”


    兩人點頭。


    “許先生!”


    呂布接到消息,打馬趕了過來,問道:“許先生,前方出了什麽事?”


    許攸思索一番,迴道:“曹操設有埋伏在前,袁公不小心中了埋伏,因此軍亂。”


    “奉先手下人不多,但皆為敢戰之士,不若前往支援?”


    呂布新投,又素有勇名,他擔心此人會對袁紹生出不服之心。


    “好說!”


    呂布大笑,看著河對岸的亂象,道:“軍勢混亂,我直接拿了曹操便是!”


    張合、高覽先行,沿河穩定敗勢。


    呂布領數百騎突入亂陣之中,一路披靡,來尋曹操。


    亂軍中,袁紹與部將走散。


    而曹操則領著曹純等人曹家部曲,直取袁紹本人!


    “本初兄。”


    “如你這般用兵,便是有百萬大軍又能如何?”


    曹操哈哈大笑,拍馬狂追:“莫要走了,隨我迴去,好好研習一番用兵之道吧!”


    袁紹差點讓這廝氣死!


    咬牙道:“阿瞞!你莫要得意,不過是我前軍稍弱,讓你僥幸得勝罷了!”


    “是嗎?那讓我僥幸到底如何?”


    眼看著曹操就要追上,袁紹滿臉不甘。


    眼看著自己做成了關東盟主,就要威震天下,難不成第一仗就要夭折在曹操手裏!?


    “袁公勿憂,呂布來也!”


    袁紹萬般絕望時,一騎飛奔而至。


    呂布揮動畫戟,踏入人群,將長戟一掄,周圍曹軍登時被打飛出去。


    曹操急止戰馬,厲喝道:“呂布!皇甫驃騎待你不薄,何故造反,今日又來助袁氏反賊?”


    “他待我不薄?”


    呂布冷聲一笑,道:“我呂布自視不弱於人,並州軍無不以我為首。”


    “然在皇甫奇麾下,不過一雜號而已!”


    曹操搖頭:“驃騎曆來論功行賞,賞罰分明,憑你的功勞和資曆,會勝過他麾下張繡麴義龐德之眾嗎?”


    “憑我的能力,不是勝過他們許多麽!?”呂布愈發憤怒。


    曹操諷刺:“你先反再降,不是驃騎留情,早已跟隨丁原一同身死。”


    “恕你罪反不知恩,如此看來,驃騎對你還是留情了,當日應該直接一刀殺了才是!”


    聽到這話,呂布怒火再難遏製:“放屁!當日若非我與並州軍相助,他哪能輕易奪得中樞大權?”


    “如今他禍亂朝綱,已有竊漢之誌!”


    “袁公世出名門,今奉天子之詔討賊,你們才是反賊!”


    “曹賊!納命來!”


    言訖,縱馬如飛而至。


    曹操一聲令下,親衛重重而上。


    呂布神勇無比,畫戟於人群中肆意收割,殺的曹軍人仰馬翻。


    眼看著就要逼到曹操跟前,曹純隻能壓住驚駭,硬著頭皮出戰。


    當!


    呂布一戟掄下,砸在他長刀上,震得其人手臂一陣發麻。


    緊隨而來是呂布狂風暴雨般的攻勢!


    那口戟刺、切、斬、撩、撥、挑變幻無窮。


    既有武技之深妙,又兼具力道與速度。


    當!


    再一聲巨響,曹純被震落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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