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箭又至。


    作為白馬羌王之子,楊騰雖然中箭,但騎術尤在,迅速側身掛在馬背上,躲過了這要命一箭。


    “保護楊騰!”


    北宮左大唿一聲。


    他的部眾迅速上前,將楊騰護在中間。


    而他則興奮地接過了楊騰的任務,奔向橋蕤!


    嗖——


    雖然場麵混亂,但那箭嘯聲格外犀利。


    北宮左聽到聲音,渾身汗毛即刻炸起。


    下意識的,人往馬背上一伏!


    砰!


    然而,下一刻,還是連人帶馬翻倒在地!


    戰馬被箭矢穿透,鮮血浮紅了馬毛。


    戰馬痛苦哀鳴,四蹄在空中抽搐中。


    北宮左就地一滾,躲開了一杆刺來的長槍。


    順勢將手一探,抓住槍杆,用力一拔,便將那軍士扯到麵前。


    手裏的涼刀狠狠劈下,軍士麵門裂開,熱血狂噴而出。


    嗖——


    箭矢再響!


    北宮左心頭懼意騰起的刹那,腿上已是劇烈一痛。


    “啊!”


    下一刻,他跪倒在地。


    一支箭,精準地釘在他大腿上!


    “殺!”


    橋蕤手下一名軍司馬見狀,即刻迴頭,策馬殺向北宮左。


    跪地的北宮左,幾乎無力反抗。


    長槍正要刺中他時,被一支鐵槍架住。


    馬超稍一用力,便將那口槍挑飛上天。


    那名軍司馬看著空了的雙手,陷入了短暫的錯愕。


    下一瞬,一股冰涼突地穿入脖頸,將滾燙的血開閘,沿著槍口流出。


    他目光努力向下,瞧見一杆鐵槍……


    噗!


    馬超拔出鐵槍,向北宮左伸手:“手給我!”


    嗖——


    北宮左人被拽到半空時,那可怕的箭矢聲再度響起。


    完了!


    他渾身冰冷。


    領教過兩次此人的箭法,他覺得自己必死無疑。


    然而,馬超終究是馬超,揮槍將這要命的一箭撥開。


    同時,他發現了射箭之人。


    那是一個男子,有四十多歲的年紀,長得異常高大健壯——八尺有餘,胳膊極粗。


    他左手放下剛才彎過的鐵弓,右手抄起一口環首長刀,利落地砍翻幾個西涼騎兵,將橋蕤救了出來。


    “將軍先走!”男子鎮定說道。


    “我負傷了,沒有戰馬,哪裏走得脫?”橋蕤搖頭,苦歎道:“你自己去吧。”


    “待我取馬。”


    男人說完這話,再次取弓,輕鬆射翻兩個衝過來的西涼騎兵,奪走了他們的戰馬。


    那輕鬆模樣,似乎射的不是兩個身裹甲胄的西涼精騎,而是草叢間俯臥不動的野兔般。


    “照顧好他!”


    馬超將北宮左丟給從騎,提著鐵槍趕了上來:“閣下身手不錯,西涼馬超在此,願領教一二!”


    男子騎馬護在橋蕤身邊,也不答話。


    等到馬超靠近,方迴頭一箭射來。


    馬超早有防備,揮槍打落箭支。


    嗖——


    還沒等他停歇,第二支箭又至。


    槍勢難收,他隻能將身一側——那箭幾乎貼著臉過去的!


    駭然之間,對方已帶著橋蕤衝入人群之中。


    “可惜了!”馬超搖了搖頭。


    橋蕤一路狂奔,直到從橋上逃迴潁水西邊,其人方才停下。


    他握著男子的手,灑淚道:“今日若非漢升,我已死上數迴了!”


    “職責所在,將軍不必如此。”男子搖了搖頭,亦歎道:“那驃騎將軍確實了得,用兵果斷而大膽,其實今日並無多少陰謀。”


    “是的,我跟在他身後,追他是必然。”


    “而他以騎擊步,到了平原之上,便自信果斷地迴頭,我又如何能擋呢?”


    橋蕤連連點頭:“漢升你是不曉得,便依你所言,找個坡地守著,也擋他不住的。”


    “我相信的。”男子也點頭:“所部騎兵皆是精銳,將領更是悍勇。方才那個馬超以槍撥箭,手都不曾抖一下,是我勁敵!”


    “無論如何!”橋蕤抓住他的手腕:“我雖兵敗有罪,但漢升的本事我已目睹,一定會在主公麵前力薦!”


    聞言,男子……也就是黃忠了,心中一陣恍惚。


    在袁術麵前舉薦麽?


    袁公路四世三公,為袁氏嫡子,在關東名聲響亮。


    如今坐擁天下第一大郡,虎視雒陽,倒也稱得上世間人物。


    但與今日那驟馬橫槊,僅僅二十一歲便已是驃騎大將軍的皇甫奇比,似乎還是差了些火候。


    不過,自己是南陽人,而袁公路是南陽之君,又有多少抉擇可言呢?


    “漢升不要多想。”


    “天下大勢,決於關東。”


    “皇甫驃騎確實了得,但終究吃了地域之虧……他不過兩州之地,如何抗衡天下呢?”


    “將來天下大勢,必然還是在袁氏手中的!”


    橋蕤說道。


    “將軍所言甚是。”黃忠點頭。


    橋蕤龜縮河西,收攏逃來敗軍。


    而另一邊,大片沒有逃脫的軍士,隻能選擇投降。


    這其中,就包括被呂布帶人圍困的魏延。


    而皇甫奇對於俘虜的態度,也異常隨便:“剝了兵器、甲胄,砍斷一根小指為記,便都放迴去吧!”


    他揮了揮手,如是說道。


    俘虜們在下麵跪著,原先不少都在啼哭。


    聽到這話,一時驚愕,繼而大喜!


    皇甫奇儼然一副急行軍姿態,肯定沒功夫帶著他們這群俘虜,那麽——坑殺,就是最為簡潔的處理方式。


    大多數人,都以為自己要死的,誰知道竟然被放迴?


    還就跟砍一個小指?


    斷小指,不影響持刀廝殺、也不影響下地種田……這根本不算懲罰,而是隻為了標記!


    眾人滿懷不解,但還是連連磕頭,感激涕零:“多謝君侯!君侯仁慈!”


    呂布皺眉,不解問道:“君侯,如此放還,豈不是便宜了他們,萬一又被袁術招去呢?”


    “奉先可知,南陽最盛之時,有多少人口?”皇甫奇反問道。


    呂布稍作沉思,迴答:“聽說有二百餘萬。”


    “不錯,有二百餘萬。”皇甫奇點了點頭:“就算近些年災亂不斷,想來百餘萬人還是有的?”


    “百餘萬人中,袁術會缺這數千兵源麽?”


    “再則,這些斷了指的軍士,便是被強征入軍中,他們敢衝到最前麵來與我為敵麽?”


    呂布沉默。


    皇甫奇則走上前去,聲音略微拔高了一些:“今日放你們迴去,但下次可莫要落在我手上。”


    “否則,以斷指為憑,下一迴便直接斬首,可聽清了?”


    “聽清了!”


    眾人齊聲答應,並爽快排隊去接受斷指之刑。


    畢竟,相對於性命而言,斷個小指算得了什麽?


    這時,忽然有人來告訴皇甫奇:“君侯,有人不願斷指。”


    “不願斷指?”皇甫奇一聽幾乎失笑:“怎麽,他想斷頭不成?”


    “不是,他說他想投靠君侯。”繡衣說道。


    “哦?”皇甫奇頗為訝異:“帶上來瞧瞧。”


    “是!”


    須臾,魏延帶到。


    “魏延魏文長,拜見君侯!”


    魏延!?


    皇甫奇原本興趣平平。


    聽到這個名字,突然精神起來,也打開係統去查看:


    “姓名:魏延,字文長


    武力:90~94


    統率:82~94


    政治:71


    智力:81


    技能:


    【利己*放水】:魏延雖秉持忠誠之心,但天生有利己之心,對戰視情況而定出力,武力幅度跳動較大;但難以被擒獲,處於下風進行逃竄時武力大幅度上揚


    【成長*統帥】:魏延的成長值極高,隨著年齡和閱曆增長,可以獲得極大的進步。”


    看到這數據,皇甫奇差點沒笑出來。


    大區間武力值和統率值,他也是第一次見。


    至於技能,更是充滿了逗比屬性~


    他帶著笑意問道:“你叫魏文長是吧?平氏縣義陽鄉人是吧?”


    魏延猛地抬起頭,驚愕問道:“君侯怎知道!?”


    史書之中,記載魏延的籍貫是義陽人。


    但此時並沒有義陽縣,因為義陽縣是在曹丕時期設立的,此時隻有義陽鄉。


    因為好奇,皇甫奇曾查詢過,所以得知。


    但落在魏延耳中,可就不是那麽迴事了。


    皇甫奇貴為驃騎大將軍,如今天下權柄最高之人。


    而自己呢?


    區區鄉野遊俠,在對方眼中,與尋常農夫何異?


    他竟然會注意到自己……魏延開始激動起來。


    皇甫奇笑道:“我聽說過你的名聲,所以差人查過。”


    魏延更激動了,納頭便拜。


    這家夥倒也坦率,直言自己投靠皇甫奇的原因,是迴袁術那邊沒有出頭機會了。


    甚至,有可能因為積極主戰,背下此番敗戰黑鍋。


    “你在南陽,沒有家人嗎?”皇甫奇問道。


    “原有一老母,前年寒冬已去了。”魏延搖了搖頭:“隻有手下七八個十個遊俠兄弟,也多在軍中。”


    “甚好。”皇甫奇點頭,道:“文長,本侯知你本事不俗,然終究在我這尚未立功,若是官職太高,隻怕其他人心有不服。”


    “先給你一個別部司馬,你那些兄弟照舊安排在你手下,如何?”


    魏延大喜過望:“多謝君侯!”


    “叮——恭喜宿主收服魏延。”


    “獲得成就點300,當前成就點8400.”


    “獲得武力點2,當前武力值95。”


    “獲得統率點1,當前統率值94。”


    收下魏延後,皇甫奇不曾停留,繼續向東邊的陳國趕去。


    另一邊,橋蕤敗迴,去袁術麵前請罪。


    袁術麵色變化,陰晴不定。


    許久,他搖了搖頭:“罷!那關西兒雖然可惡,但終究是個會用兵的,他又都是騎兵,輸了也不能怪你,且先下去養傷吧。”


    橋蕤感激涕零,又趁機舉薦黃忠。


    “我知道了。”


    袁術點了點頭,心思還在敗軍之中。


    “主公。”


    身邊的閻象看出了他的疑慮,便道:“皇甫奇雖勇,但終究是一路孤軍,不足為懼。”


    頓了頓,他接著道:“此人已為天下所忌,若稍有不利,如劉景升、陶恭祖等人,哪又會坐視?都巴不得他早死!”


    聽到這話,袁術方神情稍解。


    ——陳國——


    國都陳縣之外,冷風蕭蕭。


    時值傍晚,西沉紅日散落的黯光之下,城門緩緩拉開。


    一隊隊五十餘歲的男子,束著頭發,裹著粗糙牛皮甲,腰間別著柴刀。


    手裏長兵,則各有不一,有鐵鍬、鋤頭、鐵皮棍,還有少量的鏽槍、鏽長刀。


    在這個時代,如此年紀,已是老朽了。


    這群人漸漸站成一個方隊,約有四五千人。


    一個白發蒼蒼,年逾七十的真正老者,拄著拐杖,走到了隊伍最前方。


    “諸位。”


    他先是長歎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如今大王被困,國相亦被圍,城中壯年俱損。”


    “然而!”


    他聲音忽然悲亢起來,拐杖用力點了點地:“大漢尤在,陳國豈敢先亡?!”


    “城中還有婦孺,也還有十六七歲的男兒,但能讓他們上陣嗎?”


    “他們若是死了,陳國便真的沒了。”


    “我等已老,縮在家中左右是個死字。”


    “亂世之中,將來的男兒,又有幾個能活到你我這樣的歲數呢?”


    “如今!能為大王效忠、為國家效力、為庇護自己家中妻兒,又何惜此殘軀,濺血於前線呢?!”


    這名垂垂老朽,走到護衛身邊,伸手拔出對方的佩刀。


    顫巍巍的手,指向天空。


    蒼老而素來文雅的聲音,今日竭力高亢:


    “秋日淒淒,百卉具腓。”


    “陳人已老,赴死如何?!”


    其聲畢,麵前那一片分明是農夫,卻要在生命的最後時光,化作軍士的老人們抽出柴刀,同樣大唿:“陳人已老,赴死如何?!”


    “赴死如何?赴死如何!”


    老者連聲念叨,又連連點頭,眼眶漸紅。


    他忽地用力一揮手,道:“走吧,向東出發!”


    “是!”


    這支蒼老的部隊剛踏上征程,城內忽然響起警告的鑼鼓聲。


    “何事!?”老朽須發一抖。


    一騎馬飛速而來,慌張道:“國傅,城西出現大量騎兵!”


    “什麽!”


    老朽驚的身體一晃,險些倒地,左右連忙將他扶住。


    “國傅,這些人……”


    “哎!”老朽目露哀色,蒼涼歎道:“朝廷遙遠,且難自顧,此來之兵,隻怕是袁公路的。”


    護衛們俱都惶恐,左右有膽小的已經開始低聲啜泣。


    “大王被困,等不到朝廷的救兵,反而等來了袁氏的人馬嗎?”


    “天呐!這是要亡我陳國啊!”


    眼看著身邊人有失控傾向,老朽當即大喝:“都給我住口,先迴城駐守!”


    “國傅,大王和國相那呢?”有人問道。


    老朽麵色發苦,連連搖頭:“先入城,入城!”


    軍入城,城門再次緊閉。


    老朽親至城西,發抖的手按著城牆,俯瞰下方。


    不久,一行騎兵最先抵達。


    當先男子,玄甲橫槊,英俊神武。


    他昂首便問:“城門樓上,可是陳相駱公麽?”


    老朽反問道:“閣下又是何人?為何兵臨我陳國?”


    馬上人客氣拱手:“在下安定皇甫奇,知陳王英烈,襲袁賊於梁,特趕來助戰。”


    老朽雙眼一突,駭聲問道:“你說什麽?你是誰!?”


    皇甫奇愣了愣,再次迴答:“在下皇甫奇,現任驃騎將軍。”


    擔心對方不信,皇甫奇讓人去後方喚來隨軍而行的楊彪。


    “楊文先!”


    “快!打開城門!”


    果然,有了士族中地位僅次於袁氏的楊彪出麵,對方立馬相信了。


    城門打開之後,這老朽飛奔而出,竟直接撲跪在皇甫奇馬前,失聲痛哭。


    皇甫奇大驚失色,連忙翻身下馬,將他扶起:“國相何須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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