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腦袋,前後相連,會隨水麵起伏,卻始終不曾露出口鼻來!


    不像一個個人,倒像是把人頭割了下來,直接丟入水中任其飄蕩!


    它們沉浮在水流最中央,總體向南,但又時而亂擺。


    看清的軍士越來越多,恐慌開始擴散。


    古人都是迷信的,一時間各種謠言蜂起。


    有說皇甫奇會羌族巫術的,這是驅使河裏的水鬼替他作戰。


    也有說皇甫奇吞了郭太,而郭太是黃巾餘孽,懂得昔日太平道之法,能讓軍士踩水如履平地的。


    “都不準胡說!”


    “妄言亂軍心者,斬!”


    張楊擦了一把冷汗。


    親自取來長弓,瞄準一顆腦袋射去。


    一箭——落空!


    頓了頓,他找了個更近的,這次射中。


    受到箭矢壓力,頭盔晃了過去,一顆圓滾滾的東西直接冒了起來。


    哄的一下,身邊的軍士炸開了鍋:


    “隻有一顆腦袋!”


    “一顆腦袋也能聽話渡黃河?這是什麽手段!”


    軍士們驚悚不已,紛紛後退。


    “都給我閉嘴!”


    張楊出言喝斷,讓人將那顆‘頭顱’給取上案來。


    原來,那根本不是一顆腦袋,而是一個封口的葫蘆!


    皇甫奇將軍士的頭盔固定在葫蘆上,起先誘敵之時先用繩索在另一端係著,中箭即往迴扯,形成水下人在規避的假象。


    等到北風微起,行動展開之時,再將‘腦袋’自行放下,任由其隨風浪而動。


    又因葫蘆體積小重量輕,黃河寬闊,它飄過來需要不少時間,不至於片刻便至,被敵人識破。


    此刻,張楊托著這麽一顆腦袋,人都傻了。


    “搞了半天,就這麽個玩意?”


    “皇甫奇是閑的嗎?他弄這東西做啥子嘞?”


    軍士們七嘴八舌,嘰嘰喳喳。


    弄這東西做啥子……張楊臉色陡然一變:“不好!”


    他撇下葫蘆,大聲衝著部曲吼道:“所有人都給我聽著,立即迴援渡橋!”


    “——殺——”


    晚了!


    渡橋之上,殺聲震天!


    王睿兵力被牽引擺開,夜裏又被那些葫蘆吸引。


    而黃河對岸的皇甫奇,卻趁著黑夜為遮蔽,將分散的部隊迅速聚攏,集中到渡口一帶。


    隨後,強攻渡口!


    所有力量,傾瀉於這一點之上!


    王睿留守渡口的兵力有限,且留守兵力都認為皇甫奇部已經分散。


    當麵對忽然出現、源源不斷殺來的敵人時,他們懵了。


    他們不是分散泅渡麽?


    特麽的這些人哪來的!?


    缺口被打開後,源源不斷的皇甫奇部精銳衝殺而入。


    情急之下,王睿一麵調遣兵力死守渡口,一麵召集分散的各部來援。


    他想點燃渡口,可是已經做不到了!


    被皇甫奇放迴,卻讓王睿禁錮的那群精銳軍士,看到局勢不對,果斷在營內放了一把火。


    王睿中軍,徹底大亂。


    皇甫奇部一轟而入,防守完全崩潰。


    “衛將軍過河了!”


    火光之中,但見‘皇甫’旗幟獵獵作響。


    旗幟之下的皇甫奇手提大槊,周遭數十騎繡衣簇擁而出,氣勢懾人。


    所部環繞緊擁,一路橫踏而過,所向披靡,當者皆破。


    敗軍沿河或降或走,反應慢的,便被迅速收割在地,朱血夜紅黃河。


    如張楊、毋丘毅等人,隻能硬著頭皮向中央靠攏,試圖撈王睿一把。


    然而,軍士們不答應。


    軍隊是一個數字,但每一個數字都對應著一個人。


    是人就有自己的想法,勝時欲爭功、敗時求保命,這是人之常情。


    對於這些軍士而言,如毋丘毅、張楊等人也算是多年宿將,然而跟對方主將皇甫奇的威望相比,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見皇甫奇猶如鬼神一般突破渡橋、跨河而來、又橫掃王睿,誰人還敢上去送死?


    縱起的大火,反而助長了皇甫奇的聲威,摧滅了他本部的軍心與士氣。


    軍士不往支援,反而各自奪路奔走。


    大軍轟然敗散!


    王睿身在亂軍之中,因和親兵部曲走散,一時難以自保周全。


    無奈之下,他聽從身邊屬吏之言:向皇甫奇請降!


    “隻能如此。”


    他歎了一口氣,轉身向那麵豎起的皇甫大旗而去。


    忽然間,一口刀光從後方劈來。


    不等王睿反應,脖頸處已是先涼後熱,人頭高高拋起,赤血狂湧。


    那人砍了王睿,提起王睿人頭大唿:“王睿已死,眾人可隨我同向衛將軍請降!”


    “你這吃裏扒外的白眼狼!”


    王睿幾個屬吏反應過來,持劍衝上去亂砍,又將那人殺死。


    一片混亂。


    被軟禁,且手上帶傷的張遼被迫撤離。


    出帳未多時,便碰著一支騎兵快速奔進——龐德到了!


    “投降免死!”龐德縱刀大喝。


    張遼也不答話,揮刀便砍。


    二將往來交戰,至十餘迴合,張遼終因手上有傷,難以為繼,手中長刀落地。


    轟然一聲,他坐下馬也被龐德部曲掀翻。


    “拿活的!”


    龐德喝了一聲,部眾一擁而上,將張遼死死壓住。


    不久,沿河戰聲漸熄。


    餘下的,隻有負傷軍士的痛苦哀嚎亦或哭泣聲。


    因是黑夜,抓俘虜的難度極大,連俘虜帶降卒攏共三千餘人。


    更多敗軍,沿著黃河一路往下遊逃去。


    “君侯,這是原荊州刺史王睿人頭。”


    馬超提著一顆模糊的腦袋,臉上笑意有些猙獰:“頭顱還勉強看得清,身子已被踩成了骨肉泥,刨不出來整片的。”


    “埋了就行。”皇甫奇興趣寡然,又問道:“可曾看到那個張文遠?”


    “沒有。”馬超搖頭:“夜裏難抓人,興許是趁亂逃了。”


    聞言,皇甫奇一陣失望。


    張遼個人武力了得,又有統兵之才,實在可惜……


    就在這時,有人通報龐德領兵抵達。


    皇甫奇連忙接見,大笑道:“算是有些時日未見了,令明可安好?”


    “有勞君侯掛念!”


    龐德行禮參拜,又說眾人拿下韓馥,西涼人馬已逼至雒陽城外之事。


    “眾人擔心王睿等人阻截黃河,所以讓我率快騎趕來策應。”


    “不曾想君侯已率先跨河,擊破王睿。”


    聽到皇甫奇‘鬼兵渡河’之策,龐德滿臉敬佩之色。


    “雖未能幫君侯渡河,不過末將方才碰著一人。”


    “那人武藝不錯,便拿了活口。”


    龐德轉身一揮手:“將人帶上來!”


    不一會兒,軍士們將張遼推了上來。


    皇甫奇先是一愣,接著大笑起來:“令明啊令明,這黃河以南的禮,可沒有比這更重的了!”


    他快步上前,讓人解去張遼束縛:“今日不需掉船請降,不知文遠願隨我否?”


    張遼歎息拜倒:“遼無能武夫、屢敗之將,君侯不以我卑賤,幾番寬容,是垂天之幸!”


    “自今日起,願追隨君侯,效力至死!”


    “叮——恭喜宿主收服張遼。”


    “獲得成就點400,當前成就點.”


    “獲得武力點2,當前武力值93。”


    “獲得統率點2,當前統率值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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