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外頭傳來一陣雞鳴聲,王頤突然睡夢中驚醒。


    她睜開朦朧的睡眼,透過雕花木窗看向外麵,那裏仍舊是漆黑一片。


    她感覺好累,一晚上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


    這種情況放在以前那根本是不可能出現在她王頤身上的,那個天塌下來都可以睡懶覺的自己好似已經變了。


    自從自己跟那男人重逢後,心思就變得越來越重。


    她一邊痛罵人生的無常,一邊又要費腦子去應付那男人。在與他相處的過程中她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露出破綻,可事實上很多時候她都是不自覺地代入他們曾經相處的模式,畢竟她隻是換了臉沒有換心。


    而今日她就要跟著那個男人再次迴汴京去。


    因著這個問題她已經好幾日睡不上好覺了。


    此刻腦子越來越清明,睡意早就沒了。她幹脆撐著胳膊側躺著,眼睛盯著身旁還在熟睡的軟娃娃,耳邊傳來小小人細微的唿吸聲。


    汴京是個什麽地方?


    那裏有著無可比擬的榮華富貴。


    那裏有著銘記於心的癡癡纏纏 。


    那裏有著步步為營的草菅人命。


    ……


    在汴京她曾經身心受過傷害,甚至差點命喪在那裏。


    現在想想都叫她心有餘悸。她本能的想要逃避,可是現實的情況卻不允許她這樣做。一則她要活命呐,二則她現在不僅是後世的王頤也是這本小說古代世界的王頤,早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也許片刻的掙紮隻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現在的這種感覺就好比那些小時候受過破碎婚姻帶來傷害的人卻又不得不仍舊選擇結婚是一樣的,糾結、掙紮,最後卻也無能為力。


    什麽是悲劇人生,那就是你隻能選擇一條明知道是不好的路卻也隻能這樣選擇。可是真正的勇者,也許不是悲壯地接受,而是靠自己的努力重新定義結局。


    她得去,去了還得改變。


    好在這一遭,她沒有了愛的囚籠。


    她相信自己定能重新書寫一切。


    王頤想到這裏,突地坐了起來,此時外邊天已經蒙蒙亮了,還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以及低聲說話聲。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地,然後將自己梳洗穿戴好拉開門就出去了。


    隻見她朝著門廊往裏走。


    過了一會兒,她就來到了禹王房門前。


    猶豫片刻,她還是抬手敲了敲門。


    屋內向禹正跟衛臨交代著迴程事宜的安排。


    “誰?”


    “王爺,是我!”王頤迴了一句。


    衛臨拉開門,看到王頤站在門外還是有些吃驚的,這許姑娘不去收拾東西跑這裏來幹什麽。


    “衛大人,民女有事情要跟王爺稟告。”


    衛臨側身讓其進去,然後自己去門外守著。


    “民女見過王爺!”王頤福身行了行禮。


    “何事?”男子看了一眼她問道。


    “王爺,那個……您以前答應民女的事情肯定是作數的吧?”王頤輕聲說道。


    “不要給本王繞圈子!有事說事!”他哪裏還記得自己答應過她什麽,不是隨便什麽人就能讓自己上心的。再說眼前的女子跟他可是沒有任何關係,要不是因著蠱毒,他哪裏會知道她;要不是因著蠱毒,就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早就死八百遍了。


    王頤看著男人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來,覺著好氣又好笑。


    “就是那個許氏契約啊。”


    “所以……?”向禹冷眼盯著女子,真是厚臉皮的女子,還有臉跟他提什麽勞什子契約。


    “我……民女不要任何名分,等迴到汴京您按照契約所寫的幫民女準備好宅子,民女絕不會跟王爺入王府的,也絕不會入王爺的後宅。”


    要迴汴京,她感到很不安,這種強烈的情緒叫她不得不來這一趟,雖然,她知道也許自己會惹怒眼前的男子,可是她也得來不是。有時候,她想幸好有蠱毒護身,不然按照這男人的性情,自己一個平民百姓身份,哪裏能跟他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抵抗。她心裏非常清楚,這男子對自己釋放的全部善意不過是因著沒有辦法而已。權貴讓你死,那不是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聽到這裏,向禹不禁嗤笑了一聲。


    向禹走近些,然後盯著女子的臉看了一會。


    這女子不光臉皮厚,臉還挺大。


    不要任何名分?就她,夠資格跟他要名分嗎?


    “哼!”


    “本王的後院可不是隨便一個什麽阿貓阿狗就可以進的!”


    “所以,你哪裏來的膽子跟本王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這個?!”


    向禹說完鐵青著臉對著王頤的後膝蓋就是一腳,好在也沒有用內力,王頤隻是被踢跪在地。


    “民女知錯了,請王爺息怒!”王頤不得不求饒道。


    這才是正常打開的方式,她以前老是被以前的那點情分蒙了雙眼,以為他還是那個愛自己的男子,殊不知現在自己陌生的麵孔對他而言就是一個低賤的下位者而已。他要讓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不過是憑心情而已。


    向禹看著跪地求饒的女子,心中那股想要撕了她的衝動卻並沒有得到抑製。本來他都打算讓薩多跟自己一起迴京,自己如果實在想念頤兒,就讓他為自己布道場。可是前日他的頤兒卻執意要跳投生涯他現在連召魂的念想都沒了,心中積聚著鬱氣。


    隻見他一把掐住王頤的細脖,然後狠厲地說道:“許氏,你該老實點!不要因著自己有解蠱毒的那點功用就無法無天了。本王在不要你命的情況還是有很多法子治你的!”邊說邊不斷地收緊手上的力道。


    王頤本能地去掰那雙惡魔之手,奈何根本就掰不動,隻見她喉嚨間發出掙紮的“咳咳……”聲音。可是男子並沒有鬆手,而是繼續發力,她感覺自己的雙眼開始變得模糊,眼淚都流了出來。這種窒息的痛苦讓人實在是難以忍受。


    就在她感覺自己也許就要交代在這裏的時候,男人像丟什麽廢棄品一樣丟開了她。


    “你好自為之!那什麽狗屁契約,本王不想再聽到一次。本王說過的就不會不辦,無需你這樣再三試探。你沒有資格這樣知道嗎?!”


    王頤捂住喉嚨跪坐在地上,像一個破布娃娃一般。她終於清醒地意識到自己以後要免受活罪還是要帶腦子辦事情的。這個男人的真實麵目,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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