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進了內寢,床上的人還睡著一動不動,可是一點兒警惕性都沒有。


    王頤突然感覺一團烈火靠近,她被熱醒了。她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確認下,“王爺!您迴來了啊。妾實在是太困了竟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無妨!”,向禹現在的心思可在別處。不一會兒安靜的內室傳來一陣低沉地粗喘聲,還有那縈縈嬌音。


    待一切平靜,王頤的瞌睡蟲早就跑沒了。


    她挽著向禹的胳膊說著閑話,“王爺,今天妾身去拜見張姐姐了,本就是請罪去的,誰曾想她不但沒有怪罪還將那賣身契還與了,妾這心裏頭十分感激。”


    “她還算識相!”向禹迴了一句。


    “王爺,妾最最應該感激的人是您了。是您給予了妾新的身份,讓妾有了新的開始。”說著王頤摟緊了他的胳膊。


    “你知道本王對你的好就行,乖乖地,爺會一直對你好!”向禹傲嬌地說道。


    王頤立馬點點頭。


    “王爺,今天張姐姐告知妾的養父一家要來汴京,因為妾的哥哥要來參加殿試。”王頤說道。


    “嗯,估計馬上就要入京來了。”向禹這才想起前段時間忙著就忘記跟她說了。


    “你想見他們?”


    “沒有,沒有。”說完又覺著好像不妥,然後補充道:“妾隻希望哥哥殿試能夠有個好的結果,見或者不見那不是重要的。再說妾現在居於這後宅哪裏能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你要是想見,孤給你安排就是了。你就說見還是不見?”向禹問道。


    “那還是不見吧,妾這兩天為哥哥虔誠地拜拜考神就行。”王頤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爺,歇息吧!妾身困了。”


    向禹聽後一把摟過她然後閉上眼睛準備安歇了。


    不見就不見,她想如何就如何。睡過去前他想著過兩日休沐時帶她去汴京城好好地見識見識,過不了多久父皇定要催他趕緊跟那安如慧成婚,在這之前如有空閑就多陪陪他,省得後頭鬧人。不過他終歸是會娶妻,後麵還會有側妃、庶妃,……。


    第二日,等王頤醒來的時候旁邊的人早就走了。小雪端著幹淨的水進來時,看見王頤在那裏自顧自地在拉扯那狼藉的被褥。


    “玉夫人,讓奴婢來收拾吧!”小雪放下手中的東西連忙走了過去,當看到那曖昧痕跡時耳後根不自覺地紅了,那霽月清風般的高貴人在床上的風景又是如何。明知相思亂心神,怎耐相思己入魂。有了心事的小雪似帶上枷鎖一般。然而人貴有自知之明,人生有很多的求而不得卻是那美麗的食人花,隻會叫人墮入死亡的深淵。


    “小雪,王爺何時離去的?”王頤問道。


    “迴玉夫人,不到卯時王爺就走了。”小雪答道。


    王頤有些不大舒服,昨晚好似沒有睡好,這會太陽穴處漲得疼。她想再躺會,好在如今王府的女主人還沒到位,不然她哪能有賴床的機會,不得每天一大早就得苦哈哈地給人請安問好。


    “小雪,算了,等會再收拾,我想再躺會,有些頭疼,你先出去吧。”王頤吩咐道。


    “那奴婢給您按按如何?”小雪說道。


    “不用了,我再歇會。”


    小雪點點頭就出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王頤迷迷糊糊地轉醒了,卻發現自己的靈魂飄起來了,身體裏又住進了原主的靈魂。


    隻見原主占著身體倚靠在床邊,“你何時又出現了?”王頤問道。


    “其實隻要我這靈魂的怨氣累計到一定時候就可以進了這身體。那滅我家門的仇人應該就在這汴京城,一入京我就感覺這怨氣蹭蹭地積聚,而且剛剛你那丫鬟進來過一次,其實我已經占據這身體卻並沒有被彈出,說明現在即便在有人的情況下我也可以占據這身體了。”原主解釋道。


    “但是我卻不知道我的仇人是誰?我如何給爹爹、娘親還有那未出世就被人殘忍殺害地弟弟妹妹報仇?……嗚嗚,我害怕,……”原主捂住臉哭了起來。


    “連朝哥哥那裏可有什麽消息?你幫我打聽打聽可好。我想養父養母,還有哥哥了。”


    “蔣連朝中了殿試估計馬上就要入京了,但是我昨晚才跟王爺說不去見他們了。你知道的,我對著他們沒有什麽感情的,而且我現在已經是王爺的人,哎呀,我就你,你現在是王爺的侍妾,是不好隨便見外男的。”王頤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那怎麽辦呢?你如何就喜歡了那王爺?以前我跟著小姐入這王府後,最怕的人就是他了。小姐卻叫我去服侍他,我卻不得不從,心裏其實怕的很。”原主繼續說道。


    “所以,你是你,我是我。現如今隻是共著這身體、以及偶爾的心意相通而已。上次你讓我幫你找玉勇,結果去看了一個叫玉勇的人,你卻不出現,叫我如何去辨認。”王頤歎了一口氣。


    “真的?你真的找到了一個叫玉勇的人?都怪我,都怪我……”


    “下次你要是想讓我出現,隻要按壓住右後腦勺那處等出現鑽心疼我就會出現的。你可還能再次聯絡到那人?”原主急切地問道。


    “這個想聯絡的話需費一番周折,倒也是可以想辦法的。隻是那人是個聾啞人,應該不是你要找的吧?”王頤答道。


    “聾啞人?怎麽會呢?我的哥哥也玉勇他才不是那聾啞人哪!那應該不是他,那你可否再讓人去打聽打聽嗎?我們必須要找到哥哥呢。當初莫伯伯好不容易帶著我們出了那死地,卻不幸在逃亡路上遇到那山崩,哥哥被衝散不見了,而我的右後腦勺就是在那次事故中被石塊崩傷後竟失憶了,而莫伯伯為了救我卻被石塊活活壓死了。嗚嗚……”原主迴憶著往事傷心得掉下眼淚來。


    “第一次發現自己的靈魂還可以迴歸時,我都快要被嚇死了。世間怎會有如此怪異之事?可更讓人接受不了的是,還有你這靈魂出現了。現如今總算有些明了,隻要我的仇人一天不死,我這怨氣就不會消,怨氣不消我這靈魂也就一直會迴來。”原主繼續說道。


    “唉,我可是真的逃離不了,占著你的身體,總歸我就是你。哥哥這塊後麵我會想辦法再去打聽,但是說好了,你的仇我可以給你報,蔣家那爛攤子我可不收拾。你喜歡的是那蔣連朝,而我喜歡的就是王爺,這個可不能強按頭的。”王頤也是無可奈何的,但是原主那血海深仇已經入了她心神,她得找出那仇人來手刃了他們。


    原主怯懦的眼神終有了些光,然後忍不住地一個勁兒點頭。也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她一家被人殘忍殺害地場麵,才派這麽一位勇敢大膽地女子來幫她,她心裏終於有些放心下來,她定要讓那仇人血債血償。


    “所以,我飄在這上方隻有你能看見?”王頤突然想到什麽問了一句。


    “嗯,他們都看不見的,他們看見的就是我,這具身體。”原主答道。


    “那你可知你是被誰陷害而死?”王頤接著問道。


    “並不知,那時我跟著小姐入這王府時可是本本分分的,小姐叫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我怎知就被人給盯上了。現在都不敢想那一刀一刀割肉的疼痛感,唉……”原主說完後怕地抱了抱身體。


    “你可是真行,什麽都不知道。那被痛死的感受我可也不想再來一遍了,所以現下最要緊的就是找出來誰要謀害你,不對,是謀害我,不然等不到報仇那天又得死翹翹了。”王頤有些恨恨地開口道。


    “算了,你趕緊消失吧,讓我進去,我得去打探打探。”


    原主聽後點點頭,王頤就感覺自己被吸進了身體。


    “咚咚咚!”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玉夫人,奴婢有事要稟。”隻聽見紅娟在門外說道。


    王頤趕緊穿上繡鞋收拾好自己出了內寢往主廳靠窗的貴妃榻走去,“進來!”


    “玉夫人,這是衛大人讓奴婢給您帶來的一套馬麵裙,說是叫您換上。”紅娟說道。


    王頤已經躺在貴妃榻上歇懶了,她瞧了一眼紅娟手中的馬麵裙,赤紅色暗花紗的裙身上,織有豔麗的芍藥穿枝花,雙襴金織孔雀銜花草紋,間飾流雲、海水江崖等紋飾,看著金貴奢華。


    “放下吧,去叫小雪進來。”穿這繁瑣的古代服飾還是得讓小雪來搭把手。


    紅娟輕輕地將手中的馬麵裙放在旁邊的櫃幾上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小雪進來了。


    “這馬麵裙可真真好看,您看這布料這花紋還有這金絲,皆是上乘的,還有這顏色最最適合夫人不過了。”小雪一邊服侍她穿上一邊說道,這赤紅色隻有肌膚雪白的人才能稱出這高貴之氣,但凡肌膚暗一些些就顯得老氣橫秋了。


    王頤聽見小雪這羨慕的口氣,想著哪次讓她也穿一迴好了,“你喜歡?那等哪迴你出府采買的時候穿穿試試?”


    小雪一聽卻連忙跪下,“玉夫人,奴婢該死,奴婢不敢!”


    “好了,起來,等會拿些銀兩自己去采買自己喜歡的樣式好了。”王頤貼心地說道,她剛剛脫口而出卻沒有想到這是王爺賞賜之物如何能讓她穿。


    “不用了,玉夫人,小雪不喜歡穿這馬麵裙。”


    王頤看著小雪的反應,不禁皺了皺眉,剛剛是她欠考慮了,但是這小雪跟她怎越發生分了?


    “頤兒,可已換好了那馬麵裙?”向禹突地一聲打斷了二人之間不適的氣氛。


    向禹一進來看得見的就是那穿著赤紅色馬麵裙的妖嬈女子,看來她真真最適合的顏色就這紅色。


    小雪還跪在地上,她悄悄偷望了一眼那尊貴之人,今日他身穿墨色的上好絲綢衣袍,暗紅色瑞錦紋滾邊,頭發用那羊脂玉發簪束起。一張翩若驚鴻的臉正盯著那紅衣女子,神色專注、溫柔。


    這一幕讓她心裏頭苦澀無比。


    “小雪,你下去吧。”王頤望著她那挺直的身影吩咐道。


    小雪起了身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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