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頤騎著馬越跑越遠,從來對方位迷瞪得很,現在隻能依稀按照剛剛從大娘那裏打聽的方位前行著。


    忽然她看見遠處有一團黑和耳邊偶爾傳來的嘈雜聲。她尋著那個方位甩鞭加速起來,不一會兒終於可以看得清楚些了。停放在一堆處不就是之前在路上碰到的那有義鏢局拉的酒水?怎麽還有依稀傳來刀劍格鬥的聲音?她再靠近點,一看,不得了,是男主和那個匈奴首領金達央騎著馬在相互廝殺著,護衛們也在一旁你追我打的,這明顯是男主一夥和金達央一夥在相互拚殺,眼見金達央那夥人數量上不占優勢。


    王頤驚呆了,想趕緊掉馬往迴走,珍惜生命,遠離戰場。可還沒等她來得及掉頭逃走,右後方一批數量龐大的士兵騎馬蜂擁而至,隻見打頭陣的是那個喀碦河總兵官王曙王大人,他騎著馬快速衝向禹王爺所在的方位,口裏大聲喊道:“王爺!王爺!屬下救駕來遲!”


    男主的救援兵來了。


    她趕緊往旁邊讓了讓,準備逃走。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她可不能再跟著男主迴去,更不能被那個金達央抓著。


    要不說人要是倒黴,喝口水都能被嗆著。


    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混亂中都能被那個叫神四的侍衛發現,隻見神四避開漢人騎兵,徑直騎馬跑到王頤麵前,“夫人為何在此?”問完後似乎反應過來什麽,一記劈刀向王頤砍去。


    一瞬間,王頤一蹬腿驅使馬兒跑向人群中躲去。


    好巧不巧,慌亂中這馬兒竟然往向禹的方位跑去。


    向禹這會終於發現了她,幾天不見,這女人竟然連騎馬都學會了,虧得他因為擔心她還把衛臨給派出去一直在找尋她。就這一刹那的分神,左側金達央趁機劈了過來,眼見刀要落向他的右後脖頸處,此時王頤也實屬無奈,馬兒似乎受驚了一樣,帶著她就直衝了過去,她內心掙紮了一秒,就徒手去擋那要落下的刀,“哧!”的一聲,刀深深砍進了她左側胸腔處,鮮血如柱般流了下來,她疼地大叫一聲,“啊!”。


    金達央也愣住了,“美人為何在此?”


    向禹迴神後快速將她拉扯過來後扶住讓她坐在胸前,然後用手緊緊捂住傷口處。而她的座騎受驚了橫衝直撞地跑遠了。


    旁邊的王大人趕緊向逼近過來的匈奴兵甩了幾劍後,直跑過來護在向禹麵前。


    金達央看著自己後院的美人被向禹抱著,十分不爽,想要再次進攻。


    “單於,撤吧,趕緊撤!他們人太多了!”旁邊的護衛拉著金達央往後撤退。無奈,金達央瞧了一眼疼得緊閉雙眼的女人,轉身策馬逃跑了。


    向禹看著王頤胸前的傷口不停地往外冒血,心裏疼惜地很,他此時也無心戀戰,傳令立馬迴城。


    等迴到也將軍府時,天都全黑下來了。


    王頤就近被抱進了前院向禹的主房內,小雪也被叫過來伺候,看著清洗傷口的血水一盆一盆往外倒,小雪控製不住地掉眼淚。


    “大夫,她怎麽樣了?”小雪忍不住問道。


    “這位姑娘失血過多,須得立馬止血!而且傷口的位置離心口位置如何,還待確認。你幫我搭把手幫這位夫人外衣全部剪開,我要查看傷口的具體位置,用針控製主穴位!”大夫吩咐道。


    小雪照做,王爺找來的是一位城內非常有名的女大夫,這樣的確方便許多。


    不一會血還是止不住,女大夫皺著眉頭,止不住的搖頭。


    須臾,她叫小雪幫按壓住傷口後轉身出了主房。


    向禹在門外焦急地等著,見女大夫出來問道:“如何?”。


    隻見女大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迴王爺的話,這位姑娘的傷口位置恰恰臨在方寸邊沿上,這個血止不住,卑惶恐……”


    還未等她迴完話,向禹一腳踢向她的心口,她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


    “孤不想聽這廢話,趕緊想辦法不然就提你腦袋!”向禹鬱悶道。


    “趕緊給孤滾進去!”


    女大夫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慌慌張張地跑進屋去了。


    向禹轉身對後邊待命的護衛吩咐,“讓衛臨立馬去請陸太醫過來!”


    “是!王爺!”護衛得令就急忙走了。


    他原以為就是一般的刀傷,這個女大夫處理下應該無大礙,誰成想……,顧不上那麽多規矩了,隻能叫隨軍伺候他的陸錦過來。


    過了好一會,衛臨領著陸錦過來了。


    “屬下參見王爺!”陸太醫拱手行禮。


    “免禮,跟孤進來!”


    三人行至屋內,隻見王頤蓋著錦被躺在那裏,臉像白紙一樣,毫無生氣。


    女大夫見王爺一行人進來,嚇得冷不丁跪下:“王爺!”


    “傷口深如何?”陸錦趕緊蓋上紗布給王頤把脈。


    女大夫急忙迴複:“傷口深至方寸邊沿半寸。血並未徹底止住……”


    “快,你且按照我說的來施針!”陸錦連忙吩咐著。


    女大夫點點頭,走到拔步床邊,放下床幔,阻擋了一行人的視線。


    隻見陸錦說一句,裏頭的女大夫就照著做一步,就這樣,兩炷香過後,女大夫出來了,滿頭大汗,“王爺,血止住了!”


    “今夜須時刻守著,過了醜時方可拔針。”陸錦對著女大夫又一次吩咐道。


    隨後他對向禹說道:“王爺,卑職這就是去開藥方讓人煎熬好送過來!隻要熬過今夜的發熱,方可無礙。”


    向禹望著他點點頭,隨後陸錦就拱手作揖出去了。


    “你們也都先出去!你!門外候著,隨時待命!”向禹手指指那個女大夫。


    看著自己爺前所未有的擔憂模樣,衛臨欲言又止,最後也隻得出去。


    屋內,向禹坐在床邊看著平時總是櫻紅濕潤的小嘴此時也是白得嚇人,他忍不住用手沿著唇形撫摸著。


    這個女人怎麽就像一團霧呢?朦朦朧朧看不清。


    在這壽元朝,從小到大,沒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而女人於他那更是唾手可得。他本就打算等張氏入府後,這個陪嫁丫鬟他又看得上眼,那就多寵上幾迴,女人於他而言,大可不必花什麽心思,如此而已。在他的心裏隻裝得下母後、太子哥哥以及輔佐其掌控天下的重任。不知從何時起,這個女人一出現,他就感覺自己的心不由自主地被其牽動著,有些東西漸漸失去了掌控。


    王頤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插滿長針的胸口,十分可怖。


    微弱的氣息一個不注意似感受不到一樣。


    他情不自禁地拉起她的手,緊緊地握住。


    柔荑握住似又握不住,他終於感覺害怕的滋味是如何。


    “王爺!”衛臨在門外喊了一句。


    向禹這才迴神過來,拉上床幔,走了出去。


    “王爺,頤姑娘的藥好了,陸太醫說務必讓她喝了,喝不進就得想辦法也要喝進去……”。


    “韓大夫,端著隨孤進來!”向禹打斷他。


    韓大夫就是剛剛那位女大夫,隻見她聽令後接過衛臨手中的湯藥隨著向禹進去了。


    由於王頤胸口插著長針,韓大夫喚來小雪,兩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攙著她的上半身慢慢移動坐起後,小雪用力擎著王頤的後背,韓大夫吹涼勺裏的湯藥後往她的口中喂。奈何藥剛剛進入口中又全部流出來,她無法自主吞咽。


    韓大夫此時有些著急,旁邊的小雪緊鎖雙眉,“這可如何是好?”


    向禹聽到裏頭的動靜,“如何?”


    “王爺,姑娘她進不了藥!”韓大夫出聲答道。


    “所以?”


    “隻能捏住下顎掰開嘴來,強行灌入。”韓大夫頓了下,“或者,旁人渡之也可,最好一口一口渡之,避免嗆氣。”


    向禹聽後也頓了下,“把藥放下,你們出去!”


    韓大夫放下藥碗,從屋內貴妃榻上拿起上麵的軟墊枕到王頤後背處,然後協助小雪將她倚靠住坐穩。一切妥當後,她們倆就出去了。


    向禹隨後走到門口將門插上栓,掛起床幔,坐在床沿,他望著手中端起的藥汁,眼神迷離又無措。


    從來都是被人伺候著,這頭迴伺候人,還要……,猶豫小會,他猛然喝入一口黑乎乎的藥湯,然後輕輕地扶住王頤的肩膀處,對準她的櫻桃小嘴碾壓過去,湯藥被渡入王頤口中後,向禹又用靈舌強行將其抵入喉嚨處逼迫她咽下,就這樣,他一口一口將湯藥渡入她口中,直到藥碗見底。


    喂完藥,他撤掉軟墊慢慢將王頤放平,讓她繼續躺著。


    做完一切後,向禹發現由於自己過於小心緊張,額頭竟有一層薄汗。


    醜時拔掉針後,王頤就開始發起熱來。


    向禹趕緊使喚小雪進來,吩咐其打溫水過來給她散熱。


    一會兒,隻見小雪小心翼翼地拎幹手帕,輕輕擦拭著王頤的額頭。這個禹王爺就站在旁邊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心裏頭感覺無比緊張。


    此時,王頤慢慢有了意識,她感覺渾身發冷,胸口處的疼痛讓她生不如死。她想開口說話,嗓子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似的。於是她想抬抬手腕,奈何使不上勁。


    一直緊盯著的向禹,突然發覺她右手手指頭微微動了下,一把推開小雪,俯身握緊她的手,低頭湊近她嘴邊。


    “冷……疼……”一聲似有似無的微弱音斷斷續續傳來。


    “你!趕緊去找顧婆再拿幾床錦被來!”向禹出聲命令道。


    小雪趕緊跑了出去。


    “王爺,她醒了?!”韓大夫隨即也發現王頤有了動靜。


    “嗚嗚嗚嗚……疼……”王頤忍不住嗚咽,眼角就冒出眼淚花來。


    向禹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替她按壓擦拭著,生怕弄疼她。


    韓大夫看著這一舉一動,想著這位禹王爺竟也有如此一麵,跟剛剛發脾氣粗暴踢她的簡直判若兩人。


    王頤此時心裏一萬個後悔不止,她那一刻簡直是腦抽了不是,竟徒手去替他擋刀。這下好了,鬼門關裏走一遭不說,這沒有麻藥的古代,隻能硬抗啊,這麽痛,還不如死了算了。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才醒來,留點氣。”向禹也沒有安慰人的經驗,隻能硬邦邦地開口道。


    王頤一聽,真的是氣抽了,想撇過頭不理他,哪成想,動作幅度稍微大些,扯著傷口了,就這一下子,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就差罵娘。


    不一會,她又陷入昏睡中。


    她的身子失血過多,加上這會一直在發熱中,整個身體狀態太過虛弱。


    小雪不停地換水,不停地給她擦拭著,奈何發熱竟分毫不減。


    韓大夫也有些吃不準。


    不一會陸太醫又被拎過來了。


    陸錦重新給她把了一次脈,然後給向禹複命道:“王爺,這發熱乃身體自然迴應,除了給她不停擦拭散熱和時不時地喂水,沒有其他辦法。務必讓她少昏睡吧,過了今夜就應該脫離危險了。”


    “你給孤再想想其他法子,讓她不要那麽疼!”向禹霸道地提著要求。


    “王爺,現在隻能等她醒著的時候幫她轉移注意力,別無他法。”陸錦十分無奈。


    “怎麽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呢?你陸神醫的名聲難道這麽虛?”向禹窮追不舍般。


    陸錦恨不能對著皇子翻白眼。


    他眼珠一轉,然後悄悄地附在向禹耳邊輕語道:“王爺,屬下給您出個主意,等會再醒來她要是再喊疼,您就直接……”


    “陸錦!”向禹連忙出聲打斷道,隨後耳朵後跟悄悄爬起一抹紅暈,誰也不曾發覺。


    陸太醫趕緊拱手作揖隨後溜之大吉。


    “王爺,奴婢去換些幹淨的熱水來!”小雪出聲道。


    “王爺,卑去準備些吃食吧,等姑娘一醒來,須進些東西才行。”韓大夫也請示道。


    向禹點點頭,隨後她們倆也都出了房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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