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兮稍微有些吃驚,但是轉而一想,那麽厲害的一個小姐姐,大佬都能出入自由,不可能就這麽白白的死掉吧。


    她安慰著自己,也有可能是假死……


    花慕兮並不沒有理會赫連子謙的叫囂,也不肯露出任何蛛絲馬跡給旁人聽了去,她淡定的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雨水流過男人那刀削一般冷酷的臉頰,赫連子謙無端的冷笑了起來:“告訴我,我到底是栽在他的手裏,還是栽在了你的手裏?”


    花慕兮聽的明明白白,赫連子謙說的那個‘他’就是君夜寒。


    她當然清楚,自己什麽都沒有做,那……難道是君夜寒把他整這麽慘?


    雖然君夜寒一直都在裝殘廢,裝無能。但是,他的敵人從未有一刻停止過對他的懷疑。


    花慕兮看著赫連子謙如同高傲的困獸般猙獰的麵容,她冷笑:“沒有人害你,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這雨嘩嘩下,從地麵蒸騰的熱氣,都快把她蒸熟了。


    就算是偏袒君夜寒好了,她堅信君夜寒品行高尚,不會無故陷害一個清白的人。


    況且,赫連子謙是什麽德行,她早就看清了。


    花慕兮被領進偏殿的時候,君夜寒正在和崇光國的太子南宮瑉在烹茶,相談甚歡。


    她偷看了君夜寒一眼,今天他沒有穿白衣,而是傳了華服,顯得很莊重。


    花慕兮低下頭行禮:“給兩位太子殿下請安。”


    南宮瑉和君夜寒年紀相仿,眉目清秀,沉著穩重,堪當國之大器。


    可是,和君夜寒盛世美顏相比,風華絕代相比,南宮瑉就顯得有點遜色了。


    南宮瑉看著花慕兮,不禁感慨道:“寒兄的侍郎竟然如此漂亮,看這身段和臉蛋,很像是凝香國的美少年。”


    花慕兮心裏莫名的漏了半拍,對哦,慕小七這個人,為什麽無親無故的,就隻有一個坑爹的師父?


    該不會真的是想弱雞說的那樣,是被人販子師父拐到神宮的?


    君夜寒白天都是帶著薄薄的白紗遮住眼睛,看不到他的眼神,也就不知道他是什麽情緒。


    隻聽見君夜寒用清冷淡漠的聲音說:“小七,過來。”


    “是。”


    花慕兮走到君夜寒的身邊,被他拉著手坐在他身邊的榻上。


    君夜寒寬大的衣袍,幾乎把她整個人都遮在了他的身後,然後,他把她那隻帶著銀色鐲子的手腕捉住了,捧著給南宮瑉看:“瑉兄,你看這鐲子的工藝,是不是出自貴國大師的手筆?”


    銀製的鐲子套雪白小巧的皓腕上,沒有一絲空隙的完美貼合著肌膚。


    南宮瑉微微皺眉:“這是,從小就帶著,因為長大了就脫不出來了嗎?”


    花慕兮剛想迴答,就被君夜寒給搶答了。


    “不是。別看這個鐲子表麵光滑,捆然一體,實際上戴上去之後它就會縮小,然後,就脫不下來了。”


    她心裏覺得奇怪,一向話不多的男人,怎麽就忽然這麽愛接話了呢?


    南宮瑉若有所思的迴憶著:“機關如此精妙,似般若大師的傑作。”


    君夜寒問道:“有沒有什麽利器,能把它切斷嗎?”


    南宮瑉立即吩咐自己的下屬,拿來一把刀鞘鑲嵌著寶石的匕首,送到了君夜寒的麵前:“此匕首,乃玄鐵所製,削鐵如泥,或可一試。”


    君夜寒:“多謝瑉兄。”


    眼看著君夜寒想親自動手,花慕兮心想著要不要提醒一下他,半瞎的人設不能崩塌。


    君夜寒二話不說,直接用自己親自動手手捏著鋒利無比的刀鋒,抵在她的手鐲上。


    他指尖捏著刀鋒,立即就都被劃出了血,他也絲毫不在乎。


    他控製著力道,用匕首的尖端去切她的手鐲,並且逐漸加深,時時注意著,怕傷了她。


    花慕兮覺得,他好像暗暗的使用上了內力。


    努力了許久,君夜寒放棄了:“不行,切不斷。”


    他的手指頭在流血,雖然隻是小傷,但是花慕兮還是很心疼的。


    她立即摸出了一條手帕,給他的手指頭擦血,然後小心翼翼的包紮好。


    君夜寒低低的對她說了一聲:“小傷,無妨。”


    她咬著唇,不說話。


    因為她發現南宮瑉眼睛一直都有意無意的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想多說話,也不想表現太多,讓南宮瑉更加矚目她。


    她真的沒想到,自己是個‘男人’,都還有那麽多男人惦記著她,她明白君夜寒的用意之後,也不想給他惹麻煩。


    南宮瑉心領神會的笑了下:“寒兄對男寵真的百般疼愛。你放心,此次與本太子隨行的,有的是技藝高超的機關大師,讓他們好好研究個三兩日,或許能把這個鐲子解開。”


    花慕兮剛想答應,卻又被君夜寒搶先了一步拒絕了:“太麻煩了,不必。”


    “哎,不麻煩,要不是寒兄昨晚剛好約我去夜釣,恐怕,今天被瓦礫砸死的人就是我了。”


    君夜寒態度冷硬的拒絕了:“不需要。這鐲子是他人所贈,隨手把玩之物,不小心讓他戴上了。也不是什麽要緊的物件,戴著便戴著吧,此物挺稀罕的。”


    她驚愕,小聲的在君夜寒的耳邊說:“殿下,我其實特別想把這個鐲子……”


    君夜寒淡淡俯視了她一眼。


    她立即改口:“特別想把這個鐲子戴著,怎麽脫都脫不下來,多好玩啊,嗬嗬……”


    男人滿意了。


    君夜寒不著痕跡的拉著花慕兮的手,起身。


    他對南宮瑉說:“府內還有要事,告辭。”


    南宮瑉說:“赫連子謙,不知是為了誰,想要我的命。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不於追究的,以免加深兩國之間的矛盾。可是,跪在雨裏的懲罰太輕了,他牛高馬大的,淋個雨跟洗澡也差不多。寒兄,你給我指條明路,我該怎麽罰他,才能解恨,又不駁了你們朝廷的麵子。”


    君夜寒涼涼道:“我朝有一條刑罰,專門懲戒嚴重瀆職的官員,名為‘醍醐灌頂’。”


    花慕兮憑慕小七的‘記憶’想不起這種刑罰,可是她也不敢問君夜寒……


    於是,她悄悄的問了一旁的顧小莊:“‘醍醐灌頂’是什麽酷刑嗎?‘我’在帝都生活了這麽多年,怎麽從來聽說過?”


    顧小莊壓低了嗓子,小聲說:“我也不知道。聽說,這是太子殿下今早剛去刑部給加上去的一條刑罰。”


    花慕兮默默的打了一個冷戰,君夜寒竟然是這麽狠的男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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