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她早就算準了,顧小莊會拆她的台,所以她早做了準備。


    花慕兮拾起了地上那支淬毒的箭,走到顧小莊的麵前,笑眯眯的問:“顧小莊,你看這個箭上淬的毒,它綠不綠。”


    顧小莊不明所以,愣了一下:“你什麽意思?”


    花慕兮冷嗬了一聲:“就是覺得,這是就是屬於你的顏色,你就像這支綠箭。”


    顧小莊聽不懂花慕兮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看她那鄙夷的表情,就知道,‘綠箭’不是什麽好話,約莫是在諷刺他。


    顧小莊咬牙,狠下心一口咬定:“我真的記不清了。”


    花慕兮沒有再理會這個‘綠箭’,而是從懷裏掏出了一條染血的白手帕,跪到了地上:“女皇陛下,這是太子殿下隨身的手帕,這手帕上沾的血,就是他中了毒箭後吐出來的毒血,找醫生……找太醫來,化驗一下,和這毒箭上是不是一種毒,事情就明了了。”


    女皇看著那方染血的手帕,目光透著心疼,情不自禁的站起來,走到花慕兮的身邊,接過了那手帕,仔細的辨認:“是……是太子的貼身之物,嗯?怎麽還有一股豬油味兒?”


    花慕兮尷尬的咳了一聲。


    那是今天她吃烤乳豬的時候,君夜寒幫她擦嘴用的手帕,後來君夜寒吐血了,她就用著手帕給他擦血。


    太醫來了,聞著味道,仔細辨認。


    太醫說:“陛下,這箭上淬的毒是孔雀膽。這手帕上染的毒血,不能確定是人中了孔雀膽的毒,吐出來的毒血。”


    花慕兮恍然,悔了,這才想起古代的化驗技術並沒有那麽先進。


    可太醫轉而又說:“不過陛下,微臣下午給太子治傷,太子確實中了孔雀膽的毒。”


    花慕兮聽到太醫這麽說,眼睛又亮了起來:“陛下,這足以說明,沈小姐和這次刺殺脫不了關係。隻要把沈月照捉住,嚴刑拷打,一定能問出是何人刺殺太子,他們又把太子殿下擄到何處。”


    沈月照憤恨的瞪著花慕兮:“你……你陷害我!”


    花慕兮厭煩的冷哼著:“害人者,必定害己。”


    女皇猶豫了,思忖了片刻:“慕小七,你是如何得知沈昭儀有一處私宅,還知道裏麵有刺殺太子的兇器。”


    花慕兮也裝了一個楚楚可憐的眼神,弱弱的說:“陛下,我隻是一個剛剛嫁進太子府的無權無勢的男妾,我能有什麽能耐查到沈昭儀的陰謀,這些當然都是太子殿下查到的,太子殿下跟我情深義重,無話不談,他提了一嘴,我就記住了。”


    顧小莊跪都跪不穩當了,立即反駁她:“慕小七!你這是瞎說,太子殿下是不會懷疑……沈昭儀的!”


    花慕兮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假裝沒聽到,也沒有必要和他爭。


    她隻需要讓女皇懷疑沈月照,這就夠了。


    女皇果然動搖了,聽她們相互潑髒水,辯解不休,也是頭痛。


    女皇煩躁地廣袖一揮,十分的霸道:“把慕侍郎和沈昭儀都拖到院子裏去,各打五十大板,要是還沒人招出太子的下落,就繼續打,打死為止。”


    花慕兮驚呆了!


    她千算萬算,萬萬沒有算到,女皇竟然這麽不講道理。


    不,這種程度已經不是不講道理了,這是草菅人命!


    她好不容易把沈月照栽贓成功了,而且明明就是她占了上風,最後竟然還落得各打五十大板?!


    沈月照最先被請了出去,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冷冷的瞪著她:“你敢用太子扯謊,太子會徹底厭棄你的。”


    花慕兮白了她一眼:“你我命都要沒了,你還管太子厭不厭棄我?有病啊你。”


    院子裏的兩條凳都擺好了,沈月照最先趴著了上去,侍衛舉著十幾斤重的板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沈月照的背上,沈月照沒挨一板子,全身就猛地抽搐一下,才幾板子下去,她的後背就開始血肉模糊了。


    沈月照狠狠的咬著唇,滿頭冷汗,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唇瓣都自己被咬破了,花慕兮看著她的慘狀,都覺得頭皮發麻。


    負責打花慕兮的那個侍衛,舉著比人還高的大板子,對她說:“慕侍郎,請吧。”


    花慕兮咬咬牙,打死算球!


    這麽坑爹的開局,她也不是很想要好伐!


    唯一滿意的就是君夜寒的盛世美顏,可是君夜寒也是個眼瞎的,心裏偏偏還有一朵白蓮花。


    “弱雞,把我的痛覺係數調到零。”


    “是,主人。”


    她一臉決絕,英勇赴死。


    結果,腳忽然好沉,根本提不動啊!


    花慕兮低頭一看,隻見約莫三歲多的小男孩,穿得一團雪白,正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巴望著她,滿眼都是水星星。


    花慕兮錯愕的看著小娃娃:“你、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花慕兮剛一開口,這團雪白的小奶娃抱著她的大腿哇哇大哭了起來:“娘親!娘親終於找到我了,哇哇哇……”


    花慕兮急了,她最見不得小孩兒哭了,急得用腿蹬了兩下,都沒有把那個小孩甩開:“你幹嘛呀,誰是你娘?!”


    這奶娃娃隻管抱著她的腿哭,在黑夜裏哭聲嘹亮,仿佛是受了天底下最大的委屈。


    花慕兮轉身想侍衛求助:“大哥!誰家的這團熊孩子,影響我行刑!你快把他弄走啊!”


    她這才發現,剛剛要打她的那個侍衛已經跪在了地上行禮。


    然後,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行禮,因為,女皇從寢殿裏走出來了。


    花慕兮一轉頭就看見,女皇從跨出裏殿的門檻,迅速又從容地朝著她走來。


    “乖孫孫,快到皇奶奶這兒來!”


    花慕兮錯愕的看著粑在自己小腿上的這一團:“這是……”


    君夜寒的兒子?!


    她蹲下來,捧著奶娃娃那張哭花的小臉,唔,果然,眉眼和君夜寒有幾分相似,而且,他們這爺倆,穿的衣服都是一個色號的,雪白!


    親生的,實錘了。


    花慕兮的心裏忽然有些,莫名的酸……


    奶娃娃隻管抱著花慕兮的腿,抖著嗓子可勁嚎,小奶音哭得讓人撕心裂肺:“娘親,娘親……”


    女皇冷睨著花慕兮:“世子為何叫你娘親!”


    花慕兮真的好想迴女皇一句:我還想問你呢!


    忽然,她想起了自己的‘性別’優勢,苦笑:“大概是因為我長得像他娘親吧,陛下,你也知道我是個‘男人’,我生不出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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