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兒師姐……她說宗門好生沒意思……也危險的很……等汝宴何時剿滅了……她再迴來……」


    這像是她會說的話,燕情一直低著頭,掌門也未懷疑,隻半責怪半疼愛的道,


    「這孩子,怎麽還是不懂規矩,也罷,如今危險的很,避開也好。」


    燕情聞言扯出一抹大大的笑,配著嘴角的血跡,無端悽慘,


    「師姐過不了幾日就迴來了,掌門莫要憂心。」


    「你自己都傷成這樣還管別人憂不憂心?」


    洛君榮略顯冷淡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燕情聽了莫名有點眼酸,掌門也看見了他的傷,緩聲道,


    「你且去療傷吧,下次遇到這種事,一定不可擅自做主了。」


    「是……」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已經不敢看評論了,作者君頂鍋蓋跑,


    第52章 月隕羿落摘星隱


    礙於洛君榮在旁, 沈將攜等人不好上前,隻有臨沂亦步亦趨的跟在一旁,似乎很想關心兩句, 但又不知為何一聲不吭,看的旁人都替他急死了。


    燕情半邊臉都濺上了斑駁的血跡, 腦海中仍是妙兒死前的慘狀,整個人如牽線木偶一般,旁人問什麽他就答什麽,看著清醒的很, 腦子卻早就懵了。


    隻有洛君榮發現不對勁,將他帶迴了南歸殿。


    「你身上的血……哪兒來的?」


    洛君榮方才偷偷替燕情療傷,知道他的傷並不重,並不足以流那麽多血。


    「我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


    燕情靠著門板緩緩滑下, 累的什麽都不想說, 他現在一閉眼, 滿腦子都是妙兒死前的慘狀。


    洛君榮見狀沉默了一瞬, 也沒再繼續問了,隻是低聲道,


    「累了就睡吧, 什麽也別想……」


    他抬手在燕情頸後輕點,接住了對方軟軟倒下的身軀, 一時有些出神。


    他們有多久沒有如此靜靜的待過了?五天,還是十天?卻仿佛過了許多年一樣漫長。


    他指尖在燕情臉側輕輕滑過,神色專注柔和而不自知,


    「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


    他喃喃自語,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懇求。


    洛君榮低首,與燕情額頭相觸,言語模糊,隻能依稀聽見幾個詞,


    「很快……雲端之巔……定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到那時,一切都會好的。


    燕情哪怕被點了睡穴,也是眉頭緊皺極不安穩的,身上還在微微顫抖,洛君榮隻能摟緊他,一下下的安撫。


    夢中有一條山林小道,前方迷霧重重,順著往前走,一座高大巍峨的建築便顯露在了眼前。


    有一個穿著青色練功服的少年正挑著水桶往下走,與燕情擦肩而過時笑著說了一句話,


    「大師兄,你怎麽還不迴來啊,我都想你了。」


    燕情驚得立刻迴頭,卻是不見那少年的影子了,隻得繼續往裏走。


    墨家有一個很大的練武台,樁柱後麵有一個小姑娘正躲在那裏長籲短嘆,她轉頭,露出一張帶著嬰兒肥的笑臉來,奶聲奶氣的道,


    「大師兄,你怎麽還不迴來呀,妮妮總是被家主罰,都沒人幫我求情了。」


    燕情聞言,眼神柔和的蹲下身,剛想說些什麽,一道嚴肅至極的聲音忽然驚雷般在耳畔響起,


    「燕情——你該迴來了!」


    他迴頭,瞧見穿著玄色短襟的家主正負手站在那兒,身旁還站著一個穿白色背心的糟老頭子。


    那糟老頭子是燕情在天水的師父,咳嗽了兩聲,語氣還是記憶中的惡劣,


    「小畜生,你怎麽還不迴來,這麽多天也不給我打酒喝!」


    他們的臉孔一直在變換,快得燕情都認不出誰是誰了,唯一相同的大概是他們所說的話,


    「燕情,你該迴來了——」


    「燕情,你該迴來了——」


    這聲音,像是魔音灌腦,燕情魔障了一般,反問道:「我該迴去了嗎?」


    那亂糟糟的聲音齊齊道,


    「你該迴來了——」


    「我該迴去了……我該迴去了……」


    燕情額頭滿是冷汗,整個人不受控製的縮成了一團,嘴裏一直呢喃著這句話,洛君榮聞言身形一頓,他眼尾微眯,略略低頭,緩緩湊到燕情耳邊,


    「你要迴哪兒去?……」


    眼神陰鷙,語氣卻是溫柔的不可思議。


    燕情痛苦的縮成一團,嘴巴張張合合什麽都說不出來,像是瀕死的魚兒一般,然而不知是不是精神崩到了極致,他渾身一抖,猛然驚醒了。


    外間天色已暗,南歸殿內也是漆黑一片,隻能依稀見到些許輪廓,燕情緩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躺在洛君榮的腿上。


    他抬頭,恰好對上洛君榮的眼睛,在黑夜之中如星辰一般閃亮。


    舊情……就莫要復燃了罷……


    燕情如是想著,偏頭避開了他的注視,以手撐地踉蹌著站起了身,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又什麽都沒說。


    門被打開又關上,夜風捲起三息花瓣趁機吹了進來,滿地落紅。


    洛君榮靠著牆,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他垂著頭,心中莫名有些難過,一揪一揪的疼。


    鯨落生息閣外,靜靜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陳心鎖,一個是臨沂。


    燕情看見他們轉身就想走,但陳心鎖何其敏銳,聽見聲響立刻迴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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