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薑子航伸出殘缺小指的手時,院長才認出了他。


    “真的是你,肖軍長的副官,小薑。”


    院長放下了手裏的文件,走上前去,跟薑子航握手。


    “小薑,快坐,你媽媽最近還好嗎?”


    肖可瑜唇角微勾,果不出所料,看來院長還惦記著薑子航的媽。


    嗬,她借著給院長倒水的機會,來到辦公桌前,將沒有葉清言名字的偽造文件,換下了院長辦公桌上的原文件。


    ————


    夜晚的風,在無情的天際孤獨地流浪,徘徊猶豫惆悵。


    無處安放的心情,何處才是溫暖的港灣。


    厲少澤離開院長辦公室,徑直向著學校的醫院走去。


    推開首長病房的門,果不出所料,空無一人。


    他緩慢地走到衣架旁邊,這裏還掛著葉清言早上禮儀課穿的紅色長裙,白色的高跟鞋也靜靜的擺放在牆角。


    厲少澤將長裙疊好,整齊的擺放在病床上。


    早上的禮儀課是肖可瑜在講課,所以葉清言半途溜了。


    空蕩蕩的房間,月光灑在他的肩上,卻顯得更加落寞。


    他抬手從軍褲口袋裏,掏出寫著葉清言名字的輸液袋,放在醫療推車上。


    然後,又取出紙巾,將輸液袋上他的血跡都擦去。


    他不想讓她看到。


    不想讓她知道,他受傷了。


    “清言,你在哪?還在生我的氣嗎?”


    厲少澤撥打她的手機,依然無人接聽。


    夜晚的校園靜悄悄的。


    厲少澤推開窗,晚風迎麵吹來,讓他眯了一下眼睛。


    這裏果然可以清楚地看見操場的風景。


    校園一角銀杏樹下,傳來一陣陣光亮。


    厲少澤迅速掛斷手機,離開房間。


    這部屏幕被摔得粉碎的手機,隨著厲少澤的掛斷,屏幕又一次暗了下來。


    落在地上的銀杏葉,被踩得沙沙作響。


    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撿起了破碎的手機。


    厲少澤仔細端詳著這部手機,是葉清言的。


    她現在在哪?不會發生什麽危險吧!


    難道暗之左翼把她抓走了?


    厲少澤臉色忽然變得煞白,正要給院長打電話調監控時,看到一輛車飛快地開迴停車場。


    一個甩尾,停在車位上。


    這種停車方式很眼熟,從車上走下的身影,更熟悉。


    她沒有迴醫院,而是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要去哪?”不管她要去哪,隻要安就好,厲少澤輕聲踩著步子,跟了過去。


    他想叫住她,向她解釋今天的突發情況。


    可是厲少澤還沒開口,葉清言就忽然轉過一個轉角,走進了女學員宿舍的軍帳。


    透過窗戶,厲少澤看到了葉清言受到英雄式的歡迎。


    女生們都向她擁抱,歡迎她的迴歸。


    厲少澤唇角勾起,看著她唇角牽起的笑容,真為她感到高興。


    可是,明早出操的時候,院長會宣布所有女學員提前進入“收割計劃”。


    一份寫著葉清言名字的病退名單,也同時會被公布。


    “今晚,就是你在特工學院的最後一夜了。清言,你已經在同學們心目中取得了威望,我真替你高興。


    明天之後,你的特工生涯將到此結束,無論你恨不恨我,我都是為了你好。”


    厲少澤透過窗戶,看著軍帳裏那雙澄澈的眸子,無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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