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有人送了邀帖到香茗樓,邀請鎮靈後人和青木門副掌門前往白金門赴宴。


    “姐姐,我們去嗎?”


    “當然去,有宴請你就去放開了吃。”洛知吾迴道。


    “白金門的人最喜歡仗勢欺人了,你不怕是鴻門宴嗎?”阿念提醒道。


    “有你墨蘇哥哥在,你怕什麽。”


    阿念直起身子,手托下巴,五迷三道地看著青墨蘇說道:“也對哦,墨蘇哥哥,你修為高,身份尊貴,那我們的安危就交給你了哦。”


    傍晚,一行人便跟隨豪華的馬車進了白金門。


    眾人來到一處院子裏,庭院內種著月桂,香氣撲鼻,十分宜人。


    院子中央有一方池子,池子上的涼亭很大,四周點著燈柱,水中倒映著搖曳的光,使得整個院落都別有一番意境。


    涼亭內坐著一個身影,見他們來到院門口,起身迎接。


    他朝眾人走來,眼神落在洛知吾身上,滿麵笑意:“知吾,真的是你!許久不見。”


    “白大哥。”她迴應道。


    他又看向青墨蘇,說道:“墨蘇,我印象中上一次見你,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沒想到如今已是這般年紀了,長的又高又俊。”


    “白大哥。”青墨蘇向他行了個禮。


    “不必拘禮,今日是私宴,就請大家在我的院子裏共進晚膳。”


    “白大哥,不必見外。”洛知吾笑道。


    “裏麵請。”


    白楚慕引大家來到涼亭裏,圓石桌上已擺好了菜肴和佳釀。


    “哇,我餓了。”阿念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白楚慕坐下後,洛知吾便坐到他的對麵,青墨蘇則坐到了洛知吾的身邊。


    “這些年你毫無音信,我還以為……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他起身為洛知吾斟酒。


    “那日見到阿念姑娘來傳消息,我實在是太開心了。”


    洛知吾抬眼看了看他微微笑道:“白大哥還記著我,也願意下山,知吾已是十分感謝。”


    “打住,你與我客氣什麽?什麽謝不謝的,我下山也自有我的私心。”


    說著他頓了頓,看了一眼青墨蘇。


    洛知吾迴應道:“墨蘇是我的好友,他知道我此行目的,白大哥有話可以直說。不過,我擔心的是,這裏我們是否方便說話。”


    白楚慕會意,繼續說:“我迴來之後,把原本我娘的親信部下都招了迴來,所以這個院子,裏外都是我的人。”


    “其實我早就不願再坐以待斃,隻是這些年久居炁迴峰,原本心灰意冷地,也沒有很好的鋪墊,既然你都給我指了一條路,我當然赴湯蹈火,放手一搏。”


    他頓了頓說:“那我就直入主題吧,兩日後便是中元節,白金門上下都會很忙碌,通常節慶白家都會有比較大的支出。我估摸著她定會有動作,既能掩人耳目,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賬目做大。那日我會支開門生和家仆,給她製造機會,然後敏兒姑娘帶我父親去巧遇。”


    “好,那就等你好消息。”


    白楚慕再次舉起酒杯說道:“知吾,沒想到你連霍敏兒都能請到,若沒有她,我也無法如此順利的迴到白金門。”


    “我也沒想到她竟會答應幫忙。”


    阿念邊吃邊聽著,不禁好奇:“霍敏兒是誰?”


    “霍敏兒是神醫佘老前輩的義女,醫術精湛,在坊間聲名遠揚,但她向來出沒無常,行蹤不定,她有一項禁忌,不為玄士問診看病。”青墨蘇告訴她。


    “不給玄士問診看病?竟如此有性格,那有機會我倒要認識認識。”阿念讚道。


    “為謹慎起見,在門內,我與霍敏兒也甚少接觸。”


    洛知吾點點頭:“那麽,你此番迴來可否適應?”


    “我爹頭痛症已是多年舊疾,近幾年犯病越發頻繁,托人重金請過她好幾次都沒請到。我這次帶著霍敏兒來,他非常意外也很高興,再加上他年歲漸高,對我這個被棄在外十餘年的長子也很是愧疚,才留我迴來住下,還將一些門內事務交給我。索性我也與他父慈子孝起來,這恰好也把胡慧激怒了。”


    他笑道:“我迴來才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與我爹爭吵過好幾次。竟還有兩次是針對霍敏兒的,畢竟霍敏兒相較她來說,是年輕貌美,還能為我爹看診醫病,深得我爹的信任。”


    洛知吾笑:“早聽聞白夫人是個心思多的人,你迴來便是白楚城的勁敵,再加上霍敏兒,對她的殺傷力足夠大,容易亂了陣腳。”


    “沒錯,所以哪怕無算子不上門尋她,我想她也定是會主動請他來幫忙的,正如當年把我趕走那般,若不是他們裏應外合,在我爹耳邊煽風點火,我也不至於落得如此。”


    “白大哥,有些話我必須要說,雖然你方才說的都很輕巧,但畢竟他們是你的家人,倘若你有心有介懷你可以不用幫我做這些,隻需好好的做迴長子的位置。”洛知吾說道。


    “知吾,你無需對我有何顧慮,我說過,我此次迴來是有自己的私心,這長子的之位,不是隻憑仁善純良就能坐住的,不然我也不會被棄在外十餘年之久。如今倘若我還如從前那般天真,恐怕就不止是驅逐這麽簡單了。對於胡慧來說,隻有我死了,她才沒有後顧之憂,所以,我隻能,且必須先下手。”


    他再次為她斟酒,說道:“我反而要感謝你,無論如何,身為白金門的長子,我也無法容忍她在此興風作浪,胡作非為。”


    眾人酒足飯飽後,白楚慕說道:“我給大家準備了廂房,若累了,可去廂房休息。”


    “不必了,我不想待在白金門。”洛知吾斷然拒絕。


    “其實,我還不清楚你和白家,和胡慧有何過節,但我保證,隻要我在便不會對你有任何威脅。”


    洛知吾沒有迴應,隻是問道:“這裏最西角的那個小院子,現在有人住嗎?”


    “最西角?是那隻有單屋的偏院嗎?應是沒有人住的,我記得我小時候,那邊住著一個年邁的老奶媽,她百年後就空置了。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沒什麽。天色晚了,送我們出去吧。”


    “好,有空我會去看你,還沒有機會好好跟你說說話,我好懷念當年在炁迴峰上與你暢談的時光。”白楚慕不舍地說道,洛知吾笑了笑沒有迴話。


    直到馬車出了白金門,洛知吾才開口說話,她嘴角一絲冷笑,說道:“原來白楚城給阿瑤的,竟然不如一個老家奴。”


    青墨蘇迴應道:“白楚城自小溫和謙遜,從未與人爭執紅臉,在白家人裏也是比較軟糯的性子,白夫人對他期望很大,管束也很多,他一向都是言聽計從。在外人看來,他把春瑤帶入白金門,應是對白夫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反抗吧。”


    “你是在幫白楚城說話嗎?”


    “沒有。”


    洛知吾沒有再說話,隻是將頭輕輕靠在他肩膀,閉上了眼睛。


    馬車簾子的一角掀開又放下,坐在外邊的阿念仿佛要再次確認,想要繼續掀開看看。


    木裏擋住她說:“你個姑娘家,幹嘛總想偷看別人。”


    “你懂個屁。”


    “你也太粗鄙了。”木裏嫌棄道。


    “信不信我打爆你的頭!”阿念沒好氣的說道,她又問:“你家二公子與我姐姐是什麽關係?”


    “你都瞧見了,還能是什麽關係,自然是兩情相悅、一往情深、情有獨鍾……”


    她打斷木裏的話,不高興的說道:“姐姐竟然都不告訴我,哼。”


    “你不是洛姑娘妹妹嗎?怎麽會不知他們之間的感情?難道她從沒跟你提起我家二公子?”


    “我與姐姐生活的這幾年,她從未提及玄門的任何人,以前的往事也很少提,一直都是清心寡欲、冷冷清清的模樣,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她竟然如此小鳥依人。”


    她想了想又說道:“看來你家二公子,於她而言確實不一般。”


    “我家二公子對你姐姐可好了,往後就是一家人,你也最好對我禮貌些,別老是想欺負我。”


    “我沒有揍你就已經是很禮貌了。”阿念兇巴巴的說道。


    見木裏臉色不悅,又補充了一句:“往後要是有別人欺負你,我幫你揍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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