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水城啊,據說是一位絕世高手當年以一己之力獨擋千軍的古戰場,當年那一戰打的可謂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那位絕世高手一人一劍立於城頭,對著城牆下隨手一劃。就是一道長達百丈,深兩三丈的劍痕,那絕世高手麵對大軍喝道“敢過此線者,立斬無赦”。


    “城外準備攻城的大軍竟無一人敢進一步,開始向後退卻,這就是天水城十分著名的一劍退千軍的傳說。”


    那膚若凝脂的商隊美女對任天行神采飛揚的講著天水城的故事。


    “你不是說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嗎?這就退了還咋日月無光啊?”任天行疑惑的問道。


    “這不是還沒說完嗎,話說那一劍之後,正當大軍準備撤退的時候,忽然大軍後方三道紫光衝天......”


    那美女還在興高采烈的講著的時候,商隊前方忽然來了兩個披著頭巾,步履蹣跚的老人。


    走到距離商隊最前方的馬匹大概還有四五步的時候,那個老婦突然躺在地上,老頭隨即抱著老婦開始哭喊


    “老伴啊,你怎麽了,老伴,你醒醒啊,你們這些無良的商人,駕著馬車橫衝直撞,我老伴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們沒完。”


    這時候原本就人煙稀少的荒漠大道上忽然出現了幾十個過往的路人駐足觀看,而且大家都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叫囂著要商隊給一個說法。


    商隊眾人都傻眼了,那老婦明明是在距離馬匹還有四五步的時候就倒下了,甚至在車夫停住馬車之後還在地上滾了一圈往馬蹄底下挪了挪,這不是擺明了訛人嗎?


    旁邊這些人是選擇性失明嗎?


    這時候馬夫跑到商隊首領麵前惶恐的說道:“大人,小的根本沒有撞到她啊,是她自己倒在馬車前的啊。”


    “我看見了,算了,這種事情無非就是想要點錢嘛,看他們的衣著確實也是貧苦之人,給他們幾錢碎銀子打發他們走。”首領無奈的說道。


    首領是常年行走江湖之人,現在距離天水城還有一段距離,首領也不想多生事端。


    那馬夫快步小跑到婦人麵前,先是看了一眼婦人的情況,隨即用試探性的口吻說道:“這位大姐,在下的馬車並沒有撞到您,不過這荒漠之中天氣炎熱,在下還是願意出五錢銀子給您二老買些解暑的飲品,大姐莫要再鬧,此事就算揭過,二位意下如何?”


    馬夫話音未落,隻見那老頭抱著老伴哭的更慘了,“天呐,這天底下還有沒有世道公理了,我老伴被撞的如此嚴重,這些奸商就想用五錢銀子打發我們,這不要說看病,就是幾副藥也抓不起啊。路過的各位爺們,你們要給我們做主啊。”


    “就是,五錢銀子夠做什麽,欺負人家老頭老太太”


    “這些奸商眼中隻有利益,哪管我們窮人的死活.....”


    “不能讓他們走”“對,不能讓他們走”眼看事情越鬧越大,路人的情緒也越來越暴躁,首領趕緊來到了車隊前方,向眾人拱手行禮


    “我是商隊負責人,大家不要急躁,這件事情我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


    旋即轉向婦人的老伴,問道:“老哥。您看這件事情如何能讓您滿意呢?”


    “五百兩,沒有五百兩今天這事不算完,我的老伴啊,你倒是醒醒啊。”老頭迴答完首領的話又繼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那哭訴,仿佛自己的老伴已經歸西了。


    “五百兩,這太多了.....老哥您看能不能再商量一下”首領試探性的問道。


    那老頭不再理會首領,隻是一個勁兒在那哭,首領無奈的迴到商隊,打算和管家商量一下。這時候一直在車隊後方和任天行聊天的那個美女走到首領跟前略帶擔心的詢問道:“父親,他們要多少?”


    “他們要五百兩,這不是明搶嗎?從未見過如此不講道理之人”首領略帶氣憤的說道。


    “那父親打算怎麽辦?”美女繼續問道。


    “還能怎麽辦,找管家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拿出三百兩先頂一下,畢竟他們隻是想訛一些錢,旁邊還有這麽多路人看著,總不能將他們殺了吧。”


    “如果我們失了人心,以後商隊在路上遇見麻煩,誰還願意來幫助咱們,唉......算了,給他們三百兩他們應該知足了,多了也沒有。”


    首領正準備去找管家拿錢,隻見一直在車隊末尾的任天行徑直朝那老頭走去。


    首領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正在疑惑之際,隻見任天行對著那老頭的臉就是一腳,那老頭被踹的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起來之後還有點懵。


    “你為什麽打我,還有沒有天理。”


    老頭話音未落,隻見任天行對著老頭的麵門又是一腳,這一腳勢大力沉,老頭門牙都被踹掉了幾顆,老頭再次爬起來還想說什麽,任天行的腳又一次抬起。


    這次老頭靈活的一個翻滾躲過了這第三腳,這靈活的身形壓根就不像一個垂暮老矣的老人。


    這時候任天行轉頭向商隊首領的方向看去,“大人,這下你可明白了?”


    任天行對著首領意味深長的一笑,首領畢竟也久曆江湖的老油條了,在任天行剛才踹老頭第三腳的時候,路人中大部分人已經悄悄將手伸向後背。


    “殺,一個不留”


    商隊首領大喝一聲,商隊的護衛都是從軍隊雇傭的百戰之士,他們也早已發現了路人中那些人的異常。


    數十個護衛抽出馬刀,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就衝到了那群人的跟前。


    這時候那些人也不再裝了,紛紛從腰間掏出一尺長的月牙形彎刃,上麵還帶著一截鐵鏈,領頭的護衛一眼就認出了這些兵器。


    “是沙刃,大家小心,雁型陣,兩翼前出,橫向絞殺,注意絆馬索。”


    護衛不愧是久經戰陣的老兵,遇到此等情況毫不慌亂,瞬間就完成了排兵布陣,殺向這些手持沙刃的賊人。


    對麵也不是烏合之眾,路人中領頭的賊人大喝“沙舟之陣”。


    對麵賊人瞬間結成從空中俯視像一艘戰艦一樣的陣型,雁型陣兩翼的騎兵護衛們繞了幾圈也沒有發現合適的攻入位置。


    這時還在和老頭對峙的任天行朝著護衛隊長大喊“用槍型陣試試,集中力量攻其艦首,隻要鑿出一個洞對麵就是水中魚鱉了。”


    隊長若有所思的思索了一陣,而後大喝:


    “兩翼收迴,槍型之陣。輪迴進攻,批次衝鋒。”


    士兵們集結起來集中力量,一波一波衝擊著對麵結陣的艦首,衝擊完的士兵迴到隊伍最後方等待下一波衝擊,這樣等於賊人們的同一波人在抵擋著護衛們不同波次的進攻。


    終於在數十輪衝擊之後,那個看起來最結實的艦首被擊穿了。


    陣型被衝散之後,那些賊人們的鎖鏈沙刃雖然對於戰馬有很大的威脅,但是星散的步兵在騎兵麵前隻有等待被絞殺的結果。


    就在那邊的戰鬥已經快要結束的時候,那原本還坐在地上的老頭突然暴起,一把沙刃從背後抵住了任天行的脖子。


    “少年,你是如何發現我們的。”老頭眼中滿是殺意的問道。


    “要怪就怪你們之中有些人太焦急了,在首領剛剛走到你麵前的時候,你們那些藏在路人中的人,已經有人伸手摸刀了。”


    “最重要的一 點,這裏距離最近的村落也有數十裏,這麽熱的天,你見過有人趕路穿長袖長衫?就算有幾個體質差的,可是這麽多人同時穿長袖長衫,分明就是為了方便藏匿兵器,這差距也太明顯了。”任天行略帶嘲諷的解釋道。


    “好小子,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毒辣的眼光,告訴你們首領,給我準備一匹快馬,不然今天你得給我陪葬。”老頭略帶陰狠的威脅道。


    首領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異樣,看到任天行被挾持,也是略有些焦急,畢竟這次他幫了商隊大忙,而且通過這次應敵,首領也發現任天行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後若是能為商隊所用,必能使商隊實力更上一個台階。


    “老哥,放了那小子,咱們有事好商量,你還有什麽需要,都可以提嘛...”首領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詢問著。


    “哼,今天這事,我們沙舟幫暫且記下了,日後定會給大人送一份大禮,現在先給我準備一匹快馬,然後.....”


    那老頭話還沒說完,隻聽“嗖”的一聲破空聲,一支羽箭已經射穿了老頭的右眼,箭頭從後腦穿出一寸還多,力道之大甚至連被挾持的任天行都被帶了一個趔趄,老頭更是被帶飛出去幾步遠,直挺挺的掉在地上沒有了一點生息。


    任天行定睛一看,隻見和自己一路交談的那個美女正持弓上弦準備補射出第二箭,任天行震驚之餘還是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正式認識一下,我叫燕雙兒,這是我爹,燕震北。”燕雙兒抬手指了指身邊的首領,向任天行介紹道。


    地上假死藥藥效剛過的老婦起身一看周圍情況,翻身跳上最近的馬匹,眨眼間已逃出百步左右。


    眼看就要讓她成功逃脫,隻見燕雙兒搭弓上弦三矢俱發,封鎖了老婦所有躲避的方向。最終一羽羽箭洞穿了老婦的脖子,老婦直挺挺跌落下馬,沒了生息。


    此戰,商隊陣亡九名護衛,傷三名,算是慘勝,不過最讓商隊首領燕震北想不明白的是,沙舟幫的活動範圍在北寂城以東,這裏已經是北寂城以南兩百裏地界了,他們為何出現在這裏。


    “你為何會懂陣法,你能不能教教我啊,小哥哥....”燕雙兒賤兮兮的撒嬌道。


    “我瞎猜的,以前在書上看到過那個陣型,隨口亂說的。”任天行不想過多透露自己的事情。


    “瞎猜的?大哥,那可是臨陣對敵,幾十護衛的性命決於一刻,你有沒有想過你猜錯了會怎麽樣?”燕雙兒氣唿唿的說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那老頭挾持我的時候,你那一箭射偏了會怎樣?”任天行揶揄道。


    “射偏,不可能,本小姐三歲習武.....”燕雙兒又開始拍著桌子吹牛了,一路上任天行已經習慣了,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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