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記憶一直席卷在她的腦海之中,房間裏麵漆黑封閉的空間瞬間將她帶入那樣的環境。


    蕭淮年進來的時候就看著韓錦昔跪坐在地上,他將燈打開 快步的走到韓錦昔麵前,隻是韓錦昔現在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麵,隻覺得害怕。


    走近之後蕭淮年才發現韓錦昔身邊都是玻璃殘渣,手上包括腳上都有不同程度上的劃傷,而韓錦昔就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不停的喘著粗重的唿吸聲。


    “韓錦昔?”蕭淮年不明白怎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他的手握住韓錦昔的肩膀,可是,正因為是這一動作,所以韓錦昔就好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不停的掙紮。


    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可是那段記憶是無法磨滅的……現在對於她而言隻覺得恐懼,就好像那天出來之後她見到蕭淮年的那般絕望。


    “不要……”韓錦昔無力的說出這兩個字,她還又沒有那個勇氣去承擔那種痛苦。


    蕭淮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韓錦昔為什麽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他想要拉著她起來,可是蕭淮年的動作無疑刺激到了韓錦昔,隻會讓她更加的畏懼。


    “不要關我……我沒有拿,不是我拿的……我,我不是……不要關我……”韓錦昔斷斷續續的說出這幾個字,蕭淮年聽的稀裏糊塗的,不過後麵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看向韓錦昔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韓錦昔,沒事了,先起來,好不好?”蕭淮年放緩自己的語氣,盡量讓自己變得平和些。


    韓錦昔搖了搖頭,她仰起一張小臉兒,滿臉淚痕,眼裏帶著絕望和祈求:“我錯了……錯了……不要關我……求你……”她的思緒沉浸在過往怎麽也出不來。


    “不關,沒事了,我先扶你起來好不好?”蕭淮年看著這滿地的殘渣,還有她手上的傷出言安撫。


    “好黑……我害怕……不要關我……”韓錦昔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次的經曆,蕭淮年大概知道了原因,也想起了那一天的事情……


    那次韓錦昔出來之後整個人都變得麻木起來,不管是誰靠近都會變得膽戰心驚。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蜷縮在角落,不斷去舔舐自己的傷口又不敢讓人發現。


    他還記得那天自己進去看見她跌落在床下的時候她看自己的那個眼神,恐懼驚慌……那一次之後她便是真的怕了,而且經常會突然就全身發抖。


    好長一段時間裏韓錦昔都沒有怎麽說過話,就算有時候開口,嘴裏說的也是求饒辯解還有道歉的話語。


    既是如此,可是前世在那件事情之後,她還是在那樣的環境下待了整整三天。蕭淮年不敢去想,那段時間她又是怎麽堅持下來的,怎麽熬過來的?她病情加重應該也是那段時間吧?後麵從高樓上一躍而下也該是真的堅持不住了……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蕭淮年再想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心不可抑製的抽痛了一下。他看著麵前這個不斷祈求著自己放過的小姑娘,好像第一次有了不忍的情緒。


    “地上都是玻璃渣,會受傷的,先起來好不好?我看看你的傷。”蕭淮年繼續說道,韓錦昔隻是搖著頭,蕭淮年沒辦法,直接將人摟進了懷裏:“沒事了,別怕,不會關你了。”


    他輕輕的拍打著韓錦昔的後背,韓錦昔趴在他懷裏,想哭都哭不出聲來,隻是不斷的流著眼淚,蕭淮年知道她也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她不敢哭。


    “這是你的房間,不是暗室,不是關著你的地方。房間裏麵開著燈,不黑了……別怕。”蕭淮年一遍又一遍說著這樣的話,隻是試圖讓懷裏麵的小姑娘安靜下來。


    外麵雷聲轟鳴,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像是要把天空撕成兩半,雨聲作響,就好像是在不斷的敲擊著那段迴憶。


    韓錦昔好像也是害怕雷雨天氣的,在聽見外麵的雷聲之後便不自覺的抓緊了蕭淮年的衣服,她的身體一直都在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外麵打雷下雨還是因為暗室。


    “別怕,都已經沒事了。”蕭淮年應該是第一次用這樣溫和的語氣去說話。


    “先起來好不好?”蕭淮年再一次問到。這一次的韓錦昔沒有什麽反應,但是好在沒有激烈的抗拒了,蕭淮年鬆開她,而後試探著將人抱起來。


    韓錦昔應該是還沒有緩過勁來,所以一直抱著蕭淮年的腰身不敢鬆手,就好像抓著一顆救命稻草一樣。


    蕭淮年將人抱到床上讓她可以坐好,蕭淮年看了看四周的狼藉,這些玻璃碎渣上麵都還沾有血跡。韓錦昔的手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可能是按了上去,所以有些都已經陷入皮肉裏麵了。


    蕭淮年皺了皺眉:“我下去拿東西上來幫你處理傷口,在這裏等我一會兒,好嗎?”他看著韓錦昔問了一句。


    韓錦昔沒有任何迴應,眼神都是空洞木訥的,蕭淮年知道她這是還沒有緩過勁兒來,所以也就沒有繼續再問,而是準備轉身離開。


    可是就在他轉身的時候,韓錦昔拉住了他的手:“我不要一個人……不走……”


    蕭淮年看著她的手:“我是想要下去拿工具和酒精幫你處理傷口,一會兒就迴來了,不會走的,你就坐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會迴來的。”蕭淮年哄著他,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語氣裏麵已經有了哄的意味。


    “不走……不要……我害怕……”韓錦昔不肯鬆手,好像她隻要一鬆手人就會消失了,然後整間房間又會隻剩下她自己一個人。


    蕭淮年正準備說什麽,可是還沒有等他開口外麵又開始打雷了。韓錦昔被嚇得渾身一哆嗦,她又開始害怕了。蕭淮年有些無奈,微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


    隨後終於妥協了,他走到韓錦昔身邊:“那我抱著你下去,這樣可以嗎?”蕭淮年問。


    韓錦昔沒說話,隻是可憐的看著他,手上的動作一點兒也沒有鬆開。蕭淮年覺得自己應該讀懂了她的意思,所以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韓錦昔就好像一個害怕生人的小孩子,在蕭淮年抱起自己的時候就開始往懷裏麵躲,蕭淮年感受到他的動作之後也隨了她去。


    他抱著人就開始往外走,不過並沒有下樓,而是直接到了他的書房。蕭淮年將韓錦昔放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我去拿東西,就在這裏不走。”


    韓錦昔怯生生的從蕭淮年的懷裏探出頭來,而後不再拉著他。見此,蕭淮年也算得上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去到自己放置醫療箱的地方將東西都提了過來。


    可能是因為天氣比較冷,畢竟外麵在下雨,韓錦昔穿的比較單薄加上剛剛害怕,所以渾身冰冷。蕭淮年又拿過一條毛毯給她蓋上,隨後便在韓錦昔的身邊坐了下來:“我看看你的手。”說著就輕輕的將韓錦昔的手拉了起來,還有一些玻璃殘渣,而且手上的傷看起來挺嚴重的。


    蕭淮年的眉頭在完全看到這些傷口的時候,瞬間就擰了起來:“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可能會有一點疼,不用忍著。”蕭淮年說道。


    隨後就從醫療箱裏麵拿出了鑷子想要先把這些殘留在手上的碎玻璃渣給夾出來,韓錦昔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對於手上這些傷沒有太多在意,就好像不疼一樣。


    蕭淮年一邊處理一邊觀察她的表情,見她沒有反應也知道她還沒有緩過來,或許是為了緩解這樣的情緒吧,蕭淮年主動開始說話了:“這幾天應該都會下雨,要是害怕的話就告訴我,下雨打雷這些都是難免的,實在是害怕就過來。”


    韓錦昔沒有說話,蕭淮年看了她一眼,頓了頓後他猶豫著開口:“剛剛是不是又做噩夢了?想到了什麽?你害怕打雷,怕黑,也怕關窗?”


    蕭淮年其實已經有了猜測,韓錦昔一直喜歡開著窗子的原因是因為她害怕那樣一個密閉的空間。床邊的小燈也不是忘了關,而是不敢關。通俗一點就是幽閉恐懼症,害怕黑暗的環境,害怕封閉的空間,而導致這一切的原因應該就是上一次韓錦昔被關起來的那一迴。


    韓錦昔低著頭,她看著自己手上的傷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雖然韓錦昔並沒有迴答自己的問題,但是蕭淮年知道她現在已經開始慢慢清醒了。


    剛剛那些個問題也沒有必要非得迴答,因為答案其實已經很明顯了。想到這些,蕭淮年看向韓錦昔的眼神也開始變得複雜起來,如果換做以前這些事情自然與他無關,他也隻會毫無波瀾的冷眼的看著所有的一切。可是現在的他好像做不到了,他會在意,不會不管,也做不到不管。


    有些問題他其實一直都有在逃避,但是當某些反應擺在麵前的時候,他也不是瞎子,也是沒有辦法騙到自己的。


    就比如現在……蕭淮年承認,他的確有不忍心,也的確有過心疼了,甚至……出現過愧疚,或許後悔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他沒有想到那些事情會給韓錦昔帶來這麽大的傷害。


    好不容易將那些碎渣子都給夾出來之後,蕭淮年又拿出酒精準備幫韓錦昔消毒:“會有些疼,不用忍。”


    說著就開始拿出棉簽幫她處理傷口,的確很疼,可是韓錦昔依舊沒有出聲,隻是默默的咬緊自己唇瓣。


    “不要又傷到自己了,嘴巴鬆開。”蕭淮年發現了她的動作,眼淚再度落下來,大概是疼的吧……就算不是手疼也該是某處的疼。


    蕭淮年的動作放得很輕,可是酒精塗在傷口上總是難熬的,他迅速的處理完韓錦昔受傷的傷之後便先把東西先放下了。


    “傷口不能沾水,我先給你包紮。”蕭淮年一邊說一邊幫韓錦昔擦幹臉上的眼淚:“腳上剛剛是不是也傷到了?”說著,蕭淮年又把剛剛蓋在韓錦昔身上的毛毯稍微的掀開,露出了她的一雙小腳。還好,隻是有一點點小的劃傷。


    蕭淮年動作細致的幫她處理了一下,手上的傷也用紗布包了起來,在這個過程中,韓錦昔自始至終就沒有出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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