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拂風殿內的主人，卻還沒有休息。
白念念盤腿坐在榻上，周身靈力環繞，隨著手上動作，嘴裏念著什麽。
“天地法則，萬劫歸一……”每當說到此時，她體內的靈力便會不受控製的散去。
她喘著氣，臉上盡是疲憊和失落，還是如此，連咒法都無法支撐住。
想到這裏，她無措的看向桌上的盒子，自顧自呢喃，“難道，就真的隻有這一個辦法了嗎。”
太子妃誕下皇孫一事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本是普天同慶的好事，可這件喜訊，卻沒能維持太久。
司徒禾宮帶領將士勢如破竹般，肖如珩等人戰敗多日，再次丟了三座城池，軍中士氣低落。
與其伴隨而來的，還有不知何時傳出的鏡明月早已去世的消息，以一直無法壓製的形式迅速蔓延，百姓惶恐不安。
邊境的將士更是頹敗，即便有肖如珩以及鏡明初坐鎮，也無半點起色，連日的戰敗，再加上這突然的消息，讓他們根本緩不過來。
白念念深知這是司徒禾宮還自己的，他這麽做，不過是報自己當初擺他一道的仇，可這隻是開始。
摘預閣內，預行止小心翼翼的將茶水端來，看著自家娘親，與對麵的少女對坐著，卻遲遲不語。
餘光瞥了一眼被夾在中間的預行止，預夫人到底還是先鬆了口，“娘娘來，是有什麽事嗎。”
白念念慢條斯理的抿了口茶，“嗯。”
“您說。”
“這摘預閣的管事，是您對吧，”白念念說著，抬起頭來，與對麵的婦人對視時，即便目光淩厲也絲毫不懼，“我一直有個問題，不知您能否給我一個答案。”
“娘娘請說。”
白念念頓了片刻，想起東宮內的孩兒，終是浮現一點愁容，但卻轉瞬即逝。
“不知這摘預閣，是聽命於東宮的，還是聽命於鏡明月的。”
話音落下，就是預行止都抬起頭來，眼中有著驚愕，可預夫人卻是神色認真的打量起白念念來。
眼前的丫頭雖不過十七歲，但卻看不出十七的模樣來。
氣氛凝滯，過了好一會兒，預夫人才開口，“我摘預閣，自然隻聽命於東家。”
白念念眉梢微挑，果然如自己所料，這是鏡明月的私產。
“我曾聽他說，口令與令牌同出，誰便是你摘預閣的東家是嗎。”
“是。”預夫人迴答的幹脆，也知道眼前的少女，早在鏡明月去世後，就已經是自己的東家了。
白念念點點頭，“那便麻煩預管事了，”她輕笑一聲，“讓預行止送封信去邊關，給總督。”
“你宮中的人……”預夫人的話隻說了一半，如今宮中怕是也忙的不可開交了，“也罷。”
與她交代完，白念念也不打算停留，可行至門口時，卻再次強調了那句話，“管事可要記住了，口令與令牌同在，誰便是你的東家，無論此人是誰。”
“自然。”
得到保證後，白念念才將衣袖內的字條遞給她，隨後便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預行止與預夫人並肩，卻沉默不語。
“你小子又在想什麽。”
預行止迴過神來時，便見自家娘瞪著自己，他也不避諱，“我在想，這小娘娘是打算做什麽，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預夫人瞧著他一副不成器的樣子搖搖頭，垂眸掃了一眼字條上的字，轉身往內走去，“摘預閣又要易主了。”
“又？”預行止驚愕轉頭，急忙跟上去，“這小娘娘不是還在嗎，為什麽又要易主。”
“那南疆儲王隻有她對付得了，但她沒把握，她想來是給那位小皇孫鋪路吧。”
“啊？您的意思是說，日後摘預閣就是小皇孫的了。”
“嗯。”
……
事態緊迫，皇帝在宮中忙的不可開交，這還是這幾年來，他第一次忙得腳不沾地，當初將政事交給鏡明月之後，他何曾如此忙碌過。
肖淩柏為首的幾位朝臣亦是終日待在宮中，鮮少出現。
東宮卻顯得異常平靜，鳳卿卿與鳳夫人總會到東宮來看望白念念，或是看看小皇孫。
可近些時日，白念念也總是將自己關在屋內，就連康寧也不曾看顧，全然交給奶娘以及鳳夫人等人。
鳳夫人母女二人來時，便看見驚鴻和景辛照顧著兩個小孩，抬頭看向屋內，卻始終沒有動靜。
“娘娘今日，還是沒有出來嗎。”
聞言，景辛情緒低落起來，“娘娘已經好幾天沒出來了，也不讓人打擾，這不吃不喝的，該如何是好。”
“她在閉關，不用吃喝也不礙事，但她剛生產一月，身子本就不好，還如此……”驚鴻坐在一旁瞧著搖籃裏的康寧，話隻說了一半，便不再多言。
幾人頓時寂靜下來，卻突然聽到屋內發出巨響，驀地看向殿內，不約而同的奔去。
大門打開，待到她們繞過屏風看去時，隻見白念念暈倒在地上，手心內捏著一顆發著微弱光芒的珠子。
“娘娘！”
“毒念。”
一群人被白念念嚇得驚慌失措……
周圍昏暗無光，白念念想要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無法控製身體，隻能隱隱約約聽到耳畔有人言語。
“祖母，傲玥妹妹什麽時候能醒啊。”
“快了。”
“哎呀，昱耀你別著急，剛剛宮醫不是說了嗎，傲玥妹妹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妹妹真的有七歲嗎，看著一點也不像……”
對話的聲音漸漸清晰，眼前的光亮刺得她睜不開眼，隻得抬手擋住耀眼的光。
“祖母祖母，妹妹醒了。”
小男孩激動的聲音在耳畔蕩漾開來，白念念一睜眼，看到的便是一位年邁的婦人，以及兩個正好奇看著自己的男孩。
她想要說什麽，可開口卻並非自己想要說的，“你們是誰。”
她的眼中有著警惕和恐懼，看著眼前慈愛的老婦人，卻又感到莫名的親切。
老婦人並未開口，反倒是身側的兩個小男孩先迴答，“傲玥妹妹，我是哥哥，我是昱耀哥哥呀。”
小男孩顯得很是激動，驀地闖入小女孩的視野裏。
他身側的另一個男孩也開口，“傲玥妹妹，這位是你的外祖母，我是如珩哥哥，他是你二哥。”
“哥……哥？”小女孩顯然不敢相信，她見過自己的哥哥，是白子衡，可是他對自己從未如此熱情。
“嗯，他們是你表哥，我是你的外祖母。”老婦人終於開了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和。
見她欲要伸手上前來，小女孩卻瑟瑟發抖的往後縮，“我，我不記得你們，這裏是哪裏。”
深知她變成這樣是因為什麽，老婦人隻哀哀歎息，“你不認得也正常，都是外祖母的不是。”
“傲玥妹妹，這裏是國公府，你放心，以後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的，有哥哥們保護你。”
肖如珩輕聲對她承諾著，身旁的肖昱耀亦是如此，“對，有哥哥在，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我……我不叫傲玥。”
她畏畏縮縮的躲在床頭，看著圍著自己的三人，弱弱的開口。
此話一出，卻讓三人都愣了一瞬，老婦人眉頭微蹙，“可你娘當初……”
她欲言又止，轉而問道：“那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白念念。”
老婦人低下頭去，“白念念。”
肖如珩二人並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隻知道妹妹叫什麽，他們便怎麽喚。
“那念念妹妹，你餓不餓，要不要吃好吃的。”
老婦人沉默著出去後，兩個小男孩也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拿著好些點心跑了進來。
“妹妹，看看，你喜歡吃什麽。”
他們沒由來的熱情，讓小女孩很害怕，甚至不敢與他們說話，可看到他們手裏的糕點，又不自覺的咽唾沫。
“妹妹，你不用害怕，我們是來保護你的，來，吃吧。”
肖如珩徐徐誘之，拿著糕點緩緩遞出去。
“我，我真的可以吃嗎。”
“可以，都是你的。”
一旁的肖昱耀也如同獻寶一般，“對，都是你的，想吃就告訴哥哥。”
白念念盤腿坐在榻上，周身靈力環繞，隨著手上動作，嘴裏念著什麽。
“天地法則，萬劫歸一……”每當說到此時，她體內的靈力便會不受控製的散去。
她喘著氣，臉上盡是疲憊和失落，還是如此，連咒法都無法支撐住。
想到這裏，她無措的看向桌上的盒子，自顧自呢喃，“難道，就真的隻有這一個辦法了嗎。”
太子妃誕下皇孫一事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本是普天同慶的好事，可這件喜訊，卻沒能維持太久。
司徒禾宮帶領將士勢如破竹般，肖如珩等人戰敗多日，再次丟了三座城池，軍中士氣低落。
與其伴隨而來的，還有不知何時傳出的鏡明月早已去世的消息，以一直無法壓製的形式迅速蔓延，百姓惶恐不安。
邊境的將士更是頹敗，即便有肖如珩以及鏡明初坐鎮，也無半點起色，連日的戰敗，再加上這突然的消息，讓他們根本緩不過來。
白念念深知這是司徒禾宮還自己的，他這麽做，不過是報自己當初擺他一道的仇，可這隻是開始。
摘預閣內，預行止小心翼翼的將茶水端來，看著自家娘親，與對麵的少女對坐著，卻遲遲不語。
餘光瞥了一眼被夾在中間的預行止，預夫人到底還是先鬆了口，“娘娘來，是有什麽事嗎。”
白念念慢條斯理的抿了口茶，“嗯。”
“您說。”
“這摘預閣的管事，是您對吧，”白念念說著，抬起頭來，與對麵的婦人對視時，即便目光淩厲也絲毫不懼，“我一直有個問題，不知您能否給我一個答案。”
“娘娘請說。”
白念念頓了片刻，想起東宮內的孩兒，終是浮現一點愁容，但卻轉瞬即逝。
“不知這摘預閣，是聽命於東宮的，還是聽命於鏡明月的。”
話音落下，就是預行止都抬起頭來，眼中有著驚愕，可預夫人卻是神色認真的打量起白念念來。
眼前的丫頭雖不過十七歲，但卻看不出十七的模樣來。
氣氛凝滯，過了好一會兒，預夫人才開口，“我摘預閣，自然隻聽命於東家。”
白念念眉梢微挑，果然如自己所料，這是鏡明月的私產。
“我曾聽他說，口令與令牌同出，誰便是你摘預閣的東家是嗎。”
“是。”預夫人迴答的幹脆，也知道眼前的少女，早在鏡明月去世後，就已經是自己的東家了。
白念念點點頭，“那便麻煩預管事了，”她輕笑一聲，“讓預行止送封信去邊關，給總督。”
“你宮中的人……”預夫人的話隻說了一半，如今宮中怕是也忙的不可開交了，“也罷。”
與她交代完，白念念也不打算停留，可行至門口時，卻再次強調了那句話，“管事可要記住了，口令與令牌同在，誰便是你的東家，無論此人是誰。”
“自然。”
得到保證後，白念念才將衣袖內的字條遞給她，隨後便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預行止與預夫人並肩，卻沉默不語。
“你小子又在想什麽。”
預行止迴過神來時，便見自家娘瞪著自己，他也不避諱，“我在想，這小娘娘是打算做什麽，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預夫人瞧著他一副不成器的樣子搖搖頭，垂眸掃了一眼字條上的字，轉身往內走去，“摘預閣又要易主了。”
“又？”預行止驚愕轉頭，急忙跟上去，“這小娘娘不是還在嗎，為什麽又要易主。”
“那南疆儲王隻有她對付得了，但她沒把握，她想來是給那位小皇孫鋪路吧。”
“啊？您的意思是說，日後摘預閣就是小皇孫的了。”
“嗯。”
……
事態緊迫，皇帝在宮中忙的不可開交，這還是這幾年來，他第一次忙得腳不沾地，當初將政事交給鏡明月之後，他何曾如此忙碌過。
肖淩柏為首的幾位朝臣亦是終日待在宮中，鮮少出現。
東宮卻顯得異常平靜，鳳卿卿與鳳夫人總會到東宮來看望白念念，或是看看小皇孫。
可近些時日，白念念也總是將自己關在屋內，就連康寧也不曾看顧，全然交給奶娘以及鳳夫人等人。
鳳夫人母女二人來時，便看見驚鴻和景辛照顧著兩個小孩，抬頭看向屋內，卻始終沒有動靜。
“娘娘今日，還是沒有出來嗎。”
聞言，景辛情緒低落起來，“娘娘已經好幾天沒出來了，也不讓人打擾，這不吃不喝的，該如何是好。”
“她在閉關，不用吃喝也不礙事，但她剛生產一月，身子本就不好，還如此……”驚鴻坐在一旁瞧著搖籃裏的康寧，話隻說了一半，便不再多言。
幾人頓時寂靜下來，卻突然聽到屋內發出巨響，驀地看向殿內，不約而同的奔去。
大門打開，待到她們繞過屏風看去時，隻見白念念暈倒在地上，手心內捏著一顆發著微弱光芒的珠子。
“娘娘！”
“毒念。”
一群人被白念念嚇得驚慌失措……
周圍昏暗無光，白念念想要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無法控製身體，隻能隱隱約約聽到耳畔有人言語。
“祖母，傲玥妹妹什麽時候能醒啊。”
“快了。”
“哎呀，昱耀你別著急，剛剛宮醫不是說了嗎，傲玥妹妹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妹妹真的有七歲嗎，看著一點也不像……”
對話的聲音漸漸清晰，眼前的光亮刺得她睜不開眼，隻得抬手擋住耀眼的光。
“祖母祖母，妹妹醒了。”
小男孩激動的聲音在耳畔蕩漾開來，白念念一睜眼，看到的便是一位年邁的婦人，以及兩個正好奇看著自己的男孩。
她想要說什麽，可開口卻並非自己想要說的，“你們是誰。”
她的眼中有著警惕和恐懼，看著眼前慈愛的老婦人，卻又感到莫名的親切。
老婦人並未開口，反倒是身側的兩個小男孩先迴答，“傲玥妹妹，我是哥哥，我是昱耀哥哥呀。”
小男孩顯得很是激動，驀地闖入小女孩的視野裏。
他身側的另一個男孩也開口，“傲玥妹妹，這位是你的外祖母，我是如珩哥哥，他是你二哥。”
“哥……哥？”小女孩顯然不敢相信，她見過自己的哥哥，是白子衡，可是他對自己從未如此熱情。
“嗯，他們是你表哥，我是你的外祖母。”老婦人終於開了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和。
見她欲要伸手上前來，小女孩卻瑟瑟發抖的往後縮，“我，我不記得你們，這裏是哪裏。”
深知她變成這樣是因為什麽，老婦人隻哀哀歎息，“你不認得也正常，都是外祖母的不是。”
“傲玥妹妹，這裏是國公府，你放心，以後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的，有哥哥們保護你。”
肖如珩輕聲對她承諾著，身旁的肖昱耀亦是如此，“對，有哥哥在，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我……我不叫傲玥。”
她畏畏縮縮的躲在床頭，看著圍著自己的三人，弱弱的開口。
此話一出，卻讓三人都愣了一瞬，老婦人眉頭微蹙，“可你娘當初……”
她欲言又止，轉而問道：“那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白念念。”
老婦人低下頭去，“白念念。”
肖如珩二人並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隻知道妹妹叫什麽，他們便怎麽喚。
“那念念妹妹，你餓不餓，要不要吃好吃的。”
老婦人沉默著出去後，兩個小男孩也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拿著好些點心跑了進來。
“妹妹，看看，你喜歡吃什麽。”
他們沒由來的熱情，讓小女孩很害怕，甚至不敢與他們說話，可看到他們手裏的糕點，又不自覺的咽唾沫。
“妹妹，你不用害怕，我們是來保護你的，來，吃吧。”
肖如珩徐徐誘之，拿著糕點緩緩遞出去。
“我，我真的可以吃嗎。”
“可以，都是你的。”
一旁的肖昱耀也如同獻寶一般，“對，都是你的，想吃就告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