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上邊城離開後,馬車又往江南的方向駛去,景辛看向白念念越來越不好的氣色,急的眼眶都紅了。


    白念念知道她著急,可這些事,自己必須做,即便再難受,也隻能忍著。


    眼看著趕了幾日終於到了,景辛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始終是算著日子的,白念念臨盆就這幾日,若是再不迴去,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王掌櫃。”


    百合堂內,洪依依和王天閔坐在一處,身前是嬰兒床,一個粉嫩的小手,正伸出來拉著洪依依的手指。


    二人聽到這聲音,誤以為幻聽了,可當看見走進來的白念念,都站了起來,“娘娘。”


    白念念手指抵在唇瓣處,示意他們別聲張,隨後走上前。


    低頭看著小床上的玉雕娃娃,很是喜愛,當即將一塊金子打造的平安鎖拿出,小嬰兒見狀,伸手就想要拿。


    她笑著遞給他後,才抬頭看向二人,“他多大了。”


    “已經七個月了。”


    白念念點點頭,“七個月了,真可愛。”


    “小老板,您怎麽突然來了。”


    王天閔問起,洪依依也附和,“是啊,你如今身子笨重,不易奔走。”


    “我沒事,這不是好好的嗎,我來,是送些東西給你們。”


    景辛身側的禦風走上前,將一個盒子遞給王天閔。


    “這些是阿公的手記和見聞,你的醫術有天賦,便該贈予你。”


    王天閔錯愕的看著眼前沉甸甸的盒子,“小老板,您將這些給我了,那您呢?”


    “哎呀,”洪依依嗔怪的睨了他一眼,“念念肯定早就看完了,全都記著呢,否則哪輪得到你啊。”


    白念念也難得的調侃道:“是啊,我若是沒看完,哪輪得到你呀。”


    知道這是玩笑話,王天閔也跟著笑了起來。


    即便白念念的異樣不明顯,可景辛還是瞧見了,欲要上前,卻被白念念暗暗示意不必。


    “王掌櫃,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問你。”


    “您說。”


    見白念念如此嚴肅,王天閔正襟危坐起來。


    “我當初醫治心悸的藥方,你可還記得?”


    “記得,”王天閔忙不迭點頭,當即便從衣袖內拿出一張褶皺的紙張。


    就是白念念也沒想到,看到那張被反複摩挲的紙張,略顯詫異,“那不知如今,你可還會問為何如此搭配?你又可有自己的見解了。”


    “我已經鑽研明白了,也知小老板如此搭配的用意,不會再問了。”


    “那就好,看來當初不與你解釋,是正確的。”


    聽到她毫不吝嗇的誇讚,王天閔羞澀的撓撓頭。


    “念念,莫要誇他,這藥方他整日都在看,若還是不會,豈不是辜負你的期望了。”


    白念念笑著搖搖頭,“對了,我聽田馮祝說,淮齊開了一家分店。”


    “是的。”


    “嗯,江南離的近,你平日裏多照看著,我如今……”


    深知她欲言又止是為何,王天閔急忙答應,“不用小老板說,我也知道的,你放心。”


    “那就好,”交代好一切,白念念站起身,“我這便要迴去了,你們不必送了。”她攔住了欲要開口的二人,隨後示意景辛扶著自己往外走去。


    看著白念念孤寂的背影,洪依依很是感慨,“當初聽到那個消息,我還不敢相信,可如今看到念念如此,我是真的心疼。”


    “唉,誰也沒料到殿下會發生這種事。”


    馬車始終在門口候著,白念念剛上馬車,手便因為疼痛,而死死的抓著景辛,她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


    “景辛,我有些不舒服,你讓禦風快些。”


    早在白念念踏出門時,景辛便察覺到她不對勁,此刻臉上也浮現出慌張之色,“禦風。”


    “扶好娘娘。”


    “好。”


    馬車出了城後,便一路疾馳,白念念疼的唇色發白,一隻手死死的捂著肚子。


    景辛的手被她抓出紅痕,卻無暇顧及,“小皇子,您再等等啊,”她擦拭著白念念額頭的汗水,“娘娘,您撐住。”


    “我……撐得住。”白念念的聲音輕飄飄的,若非景辛湊近了耳朵,根本聽不清。


    她著急的看了一眼窗外,這少說也要幾日,這可如何是好啊。


    禦風駕著馬,看到不遠處天邊那熟悉的法器,他緩緩停了下來。


    驚鴻緩緩降落,示意禦風讓開,便進入馬車,將白念念放到飛扇上,“景辛,扶穩毒念,我快些,幾個時辰便能到。”


    “多謝驚鴻姑娘了。”


    看著前方施法禦扇的驚鴻,白念念虛弱的開口,“景辛,禦風,驚鴻,對不起啊,讓你們擔心了。”


    景辛哽咽著搖搖頭,“娘娘,照顧您是奴婢的職責,您不用跟奴婢道歉。”


    禦風本就沉默寡言,因為鏡明月以及禦伍的事後,更加如是,此刻隻靜靜的守在一旁。


    驚鴻背對著三人,微微張開的唇角緩緩合上,並未說話。


    ……


    帝後等人皆是站在廊下,屋內屋外來來迴迴好些奴婢,看著那一盆一盆的血水,就是一向穩重的皇帝也著急起來。


    “這孩子真是任性,都快臨盆了還到處跑,這要是有什麽閃失,朕如何與月兒交代。”


    皇後站在一旁,手心全是汗,“陛下,你也別太著急了,念念自己也是大夫,她定是有分寸的,不會有事的。”


    皇帝看著她,無奈的歎了口氣。


    “陛下,陛下。”


    殿內,穩婆急急忙忙的跑出來,“陛下,不好了,娘娘暈過去了。”


    “什麽?”皇帝走上前,“怎麽迴事。”


    “娘娘氣虛,又顛簸了一路,根本受不住,現在暈過去了,這孩子若是遲遲生不出,會……”


    “住口!”皇後急忙打斷她,“快想辦法啊,王院首不是在裏頭嗎。”


    “院首正在想辦法,但是這若是再久些,可不行啊,陛下。”


    姍姍來遲的鏡明宴恰好聽到這句,隻覺晴天霹靂,見帝後都無對策,他的手不自覺的緊握。


    “父皇。”


    聽到鏡明宴的聲音,二人轉過頭來,“父皇,讓兒臣試試吧。”


    “你試什麽,如今這個情況,你莫要搗亂了。”


    鏡明宴卻拉住皇帝的手,神色堅定,“父皇,讓兒臣試試,如今……皇嫂和皇子危在旦夕,隻能讓兒臣一試。”


    想起當初在禦書房的談話,以及現下的情況,皇帝隻覺頭疼,“去吧去吧。”


    得到皇帝同意,鏡明宴急忙跟著穩婆走進去,看到滿頭大汗的白念念,他的心頭揪起。


    “殿下,您怎麽進來了。”王院首不可置信的看著跟著穩婆走進來的鏡明宴。


    “別廢話,趕快想辦法,若是白念念有什麽閃失,你們都脫不了幹係。”


    “是。”


    看著殿內的人各忙各的,鏡明宴走上前,蹲在一旁,拉起白念念滿是汗水的手。


    她的手始終緊握著不肯鬆開,鏡明宴便隻能握住,聲音略微顫抖的輕喚道:“白念念,白念念。”


    眼前的人眉頭緊鎖,似乎墜入困夢中一般。


    “這是怎麽迴事,我替她算過,此胎乃是祥瑞,本應安然無恙的誕生。”


    男子焦急不安,看著旁邊師兄手上的符紙,“師兄,你這符紙並無變化,定是生了外力阻礙。”


    此話一出,二人都怔愣住,“是司徒禾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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