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明月定定的瞧著她,想到那晚,他開口,“孤給你擦。”


    擦著頭發的手一頓,白念念並未拒絕,坐到他身側的椅子上,背對著他。


    看著少女的背影,鏡明月伸手摟起她的腰,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將她手中的帕子取出,施法覆在她的發絲上。


    二人之間的氣氛不知從何時起,變得異常冰冷,白念念隻靜靜的坐著,低著頭,注視著手中的戒指。


    “念念。”


    “嗯,”耳畔傳來他低低的聲音,白念念平靜的應了一聲。


    “對不起。”


    白念念眉頭一皺,卻並未因為他的話,有任何的悸動,“殿下為什麽突然要向臣女道歉。”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臂,“我看到了,你身上的疤沒了。”


    “臣女隻是覺得,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更何況若是遭人看見,傳出未來的太子妃身上有疤痕,不太妥當,恐再給殿下招惹麻煩。”


    “我不是怕麻煩的人,我也知道,你為什麽會去掉這些疤,”鏡明月的語氣變得低落,仿佛怕她離開一般,摟著她腰的手緊了緊,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白念念抿了抿嘴,眼中是一攤死水,“那若是臣女的疤還在,殿下會嫌棄嗎。”


    “不會。”鏡明月並未猶豫,在她話音剛落的下一瞬,便脫口而出。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可當鏡明月再次開口時,她卻愣住。


    “我知道你的疤還在,你隻是將它掩蓋住了。”


    “你,”白念念轉過身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鏡明月輕笑,“你可是白念念,放眼整個瓊京,最記仇的除了你,孤找不到第二個人。”


    “殿下是說臣女小心眼嗎,”白念念眼瞼微垂,怨懟的瞧著他。


    “不是,”鏡明月抬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我隻是想說,報仇的時候,記得考慮自己,你若是受傷,我怎麽辦。”


    白念念低下頭去,他還是芥蒂今晚的事。


    “你知道嗎,在聽到白子玉將你抓走後,我心中的害怕達到了頂峰,他對你的恨並不少,被逼急以後,他更是可以毫不顧忌。”


    白子玉他當然調查過,就是在別莊的幾個月內,做的極端的事數不勝數,他一直視白念念為仇敵,如今無路可退,自然不怕死,那他會對白念念做什麽,自己根本就不敢想。


    “我擔心再也見不到你,看到你留下來的東西,我知道可以通過它找到你,可這需要我煎熬兩個時辰,我辦不到,但瓊京太大了,即便是大衛營內的人都出動,也找不到你,我隻能一直等,直到有光亮起的那一刻,我終於看到了希望。”


    聽著他滔滔不絕的話,白念念輕歎了一口氣,“殿下,我有綠鱗在,被抓的時候,是我不讓他出來的,若是真的會危及我的生命安全,他不會坐視不理。”


    “我知道,但害怕失去你的情緒,在那時根本控製不住,”他點頭,知道綠鱗不出現,隻能是白念念不讓,“方才看到你沉入水中,我幾乎感覺到窒息。”


    白念念蹙眉,不明白他今晚究竟怎麽了,為什麽要與自己說這些話,“殿下,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鏡明月搖頭,“白念念,你是不是怨我方才的迴答,不是你所想聽到的。”


    這一刻,白念念終於懂了,原來他是誤以為,自己沉溺於水中,是因為他的迴答傷心難過,沒辦法接受,才會如此。


    “不是,殿下,臣女方才隻是太累了,泡在水中很舒服,才不自覺的睡著了。”白念念有些無措,忙向他解釋。


    鏡明月卻突然抱住她,“念念,對不起,”他頓了一瞬,“我收迴方才的迴答。”


    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白念念抬起的手停滯在半空中,訥訥的問,“什麽?”


    “白念念,孤是自私的,我隻想你屬於我一個人,所以隻要碰過你的人,都必須死,我說會娶你,是因為,這本就是我一直都想做的事。”


    聽著他說的這席話,白念念莫名不悅,在她聽來,鏡明月的意思,是想困住自己,不允許自己與外人有接觸。


    “但我知道,你有你必須做的事,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而阻攔你,所以我選擇了放任你,甚至是支持你。”


    他鬆開了自己,很是認真的看著白念念。


    “孤不會限製你做任何事,所以你答應孤,無論如何,都不準逃避自己的心,不準提出解除婚約。”


    綠鱗盤腿坐在蛇戒內,聽著二人的對話,臉色陰沉,嘴角抽了抽。


    自己的話倒是成真了,就是這打臉來的有些快,讓自己有些猝不及防。


    白念念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驚慌,不像有假,可心都已經冷了,想要再捂熱,恐怕就難了。


    “好。”她點頭答應,隨後抿嘴笑了笑。


    始終不知如何麵對鏡明月,白念念隻能尋借口,“殿下,臣女困了,明日還要與公主比試。”


    提起此事,鏡明月即便相信她,卻還是忍不住問,“你當真能贏她嗎。”


    白念念沉吟片刻,“臣女也不知,外祖母當初在學舞時,隻讓臣女學了西域的一種。”


    因為那時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所以自己所學的東西,外祖母都是精心挑選了必要的學。


    在學舞時,她隻讓自己學了四種,一種是白冶常見的,另一種是西域,還有便是南疆的,至於最後一種,外祖母並未告訴自己,而她至今都不知,那是什麽舞,是屬於哪一國的舞。


    對於其餘三國的舞,外祖母隻讓自己會就行,可對於這未知的一舞,她卻要自己必須會,而且牢記於心。


    白念念曾問過外祖母,她卻隻是閉口不提,久而久之,自己便也忘了。


    就如同,為何不讓自己學琴,她也同樣不會迴答,隻是總有著自己讀不懂的神色。


    “既然是老夫人說的,那想來不必擔心,”鏡明月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睡吧,明日你與我一道入宮。”


    燭火熄滅,白念念躺在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眠,她沉溺在水中時,做了個噩夢,夢到了小時候,夢到白子玉他們將自己按在水缸裏,直到快要窒息,才把自己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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