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藥煎熬了半個時辰,肖如珩端來時,看見鏡明月還在,愣了一瞬,他卻隻顧著接過湯藥。


    身後的幾人大氣都不敢出,就看著他一勺一勺的給白念念喂藥,碗放下了卻還不走,鄭州齊自發走上前,替白念念把脈過後,點點頭。


    “殿下,不如讓在下替您治傷?”


    鏡明月看向他,身旁的慕清河壯著膽子開口,“太子哥哥,你還是先治傷吧,白念念這裏我幫你看著。”


    很顯然,鏡明月根本信不過她,她也知道,自己打從一開始就跟白念念不對付,他要是信自己,那才奇怪。


    慕清河辯解道:“我是跟白念念不對付,但我不會害人,更何況她是太子妃,你不想白念念醒來,知道你受傷吧,依她的毛病,肯定會不顧自己,先給你療傷。”她沒好氣的提醒著鏡明月。


    武將軍也點頭如搗蒜一般,“是啊是啊。”


    聞言,鏡明月似是在思量,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她若是醒了,別告訴她孤的情況。”


    吩咐過後,鏡明月便起身往外走。


    幾人也鬆了一口氣,果然,隻要提及白念念,他就不可能不顧及。


    看著屋內的一行人全都走了,慕清河這才走到床邊坐下,打量著床上躺著的人。


    “若不是為了躲父王安排的親事,估計還遇不到你呢,真奇怪,如果是照禦風的話來說,那你是怎麽做到這麽快,就趕到葬霧山的。”


    屋內隻有她嘀咕的聲音,待她靜下來時,屋內死寂一般,卻都極難聽到白念念的唿吸聲。


    迴頭見屋外並無人進來,她伸手掀開白念念的袖子,當看到那攀延在她手臂上的毒痕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她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視線在白念念的臉上,以及毒痕上來迴看著。


    剛走進房間,鏡明月便將束袖的繩索解開,外套脫下後,裏頭白色的衣服被血染了個遍。


    “孤沒什麽大礙,隻是受了些傷,你替孤將傷口處理了就行。”他說著,坐到床榻邊,看著跟上來的鄭州齊。


    鄭州齊也隻是點頭笑笑,“聽殿下的。”隨後,將藥箱放下,拿出不少的東西,他拿出一個瓶子,遞到鏡明月眼前。


    “殿下聞聞。”


    鏡明月還來不及說什麽,那瓶內的一股香氣就傳入鼻息內,“這是什麽?”


    幾乎是剛說完,他就感覺到頭暈起來,鄭州齊漫不經心的將瓶子收起來,“迷藥。”


    他抬眸,笑意頗深,“殿下強撐了半個月,該休息了。”


    “你!”鏡明月手撐著床榻,頭卻越來越昏,最後無力的向前倒去。


    武將軍眼疾手快的接住他,“小殿下。”


    看到身後的人將水端來,鄭州齊這才擰起帕子,替他擦拭著傷口上的血液,隨後拿出藥瓶替他上藥。


    “武將軍,殿下背後還有傷,要麻煩你扶住了。”


    “哎,好的,隻是鄭掌櫃的,你小心著點。”


    見他一臉擔心的樣子,鄭州齊輕笑出聲,“難不成殿下還怕疼嗎。”


    武將軍一頓,“小殿下自是不怕疼的,隻是我心疼啊,這滿身的傷,他們這夫妻兩個真不知道是做什麽。”


    鄭州齊上著藥,剛迴頭,就看見貝將軍將紗布遞了過來,“多謝,”隨後轉過身,將傷口包紮起來。


    “小老板往日中過毒,而此毒難解,她此次是去找藥引的,但藥引所在之處危險重重,至於你家殿下,當然是提前給她找療傷的藥。”


    “啥?”武將軍驚愕的瞪大眼睛,之後抬頭看向貝將軍,眼神中都是為難。


    鄭州齊輕“嘖”了一聲,低聲嘀咕,“這雷厲風行的戰神,為了個丫頭把自己傷成這樣,真是可惜了。”


    “嗯?”武將軍偏過頭,微微將耳朵朝向他,“你說什麽?”


    “沒什麽,隻是太子殿下這傷太多了,而且還有些舊疤。”


    “那些舊疤,是殿下當初在邊關時留下的,戰事緊迫,根本來不及細細處理。”貝將軍解釋。


    “哦,這樣啊,”鄭州齊語氣淡淡,聽不出什麽情緒,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


    傷口處理了幾個時辰,待到最後一處傷口包紮好後,鄭州齊站了起來,看著渾身上下都是紗布的鏡明月,忍俊不禁的偏過頭去。


    幾乎快睡著的武將軍腦袋一點一點的,貝將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把殿下放床上吧。”


    武將軍猛然驚醒,“好了?”


    貝將軍扶額,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一驚一乍。


    看到鄭州齊點頭,他才站了起來,隨後又小心翼翼的將鏡明月放下,替他蓋好被子。


    “天河需要二位將軍和總督監守,太子殿下估計要睡個三天了。”


    本不喜歡光看著不做事的活,可為了鏡明月能好好休息,二人都並未抗拒,“鄭掌櫃放心。”


    “嗯,我去看看小老板。”


    “好勒。”


    ……


    慕清河坐在床邊打著哈欠,看著床上的白念念,伸手將她挪了進去,隨後自己便躺在了外頭,可思來想去,又擔心自己會碰到她,於是將被子給她蓋好,自己則是縮在外頭。


    “白念念你得趕緊好起來,不然就辜負本郡主這沒日沒夜的將你送來邊城了。”她嘀咕完之後,就闔眼睡著了。


    鄭州齊打開門走了進來,入眼的便是慕清河一隻手放在白念念身上,整個人側身對著她。


    這幅場景,恐怕讓鏡明月看到,會很驚訝,這一向不喜歡白念念的慕清河,竟然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注意到白念念的手在被子外,他隻好躡手躡腳的走上前去,彈指間,一縷青絲飛出,挽在白念念的手腕處,他則是細細的把著脈。


    果然是斷靈丹,沒想到她竟真的找到了葬幽花,那人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的眸子垂下,將指尖那點靈力收迴,定定的瞧著白念念,無聲歎了口氣,轉頭走了出去。


    剛踏出房門,餘光便瞧見身旁,一抹鮮紅的身影,他並未轉頭,隻漫不經心的開口,“狐妖。”


    驚鴻警惕的盯著他,“你接近毒念,是什麽目的。”


    眸子微動,注意到她那長出來的指甲,鄭州齊往旁邊挪了一步。


    “你放心,我隻是想確證心中的猜想,不會將她中毒之事說出去的。”他說著,慢悠悠轉過身來。


    “姑奶奶才不信你的鬼話。”


    “由不得你不信,”說著,他輕笑道:“這小老板身邊的靈獸還真多,一條萬年化形的蛇,還有一隻,”說著,他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狐狸,“六尾狐妖。”


    驚鴻緊緊的盯著他,周身的氣息翻滾,眼前的人看了有意隱藏了實力,“你想做什麽。”


    鄭州齊搖搖頭,轉身往外走,“不做什麽,她是我的老板,她要是出事了,我也沒好日子過,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這天地方圓還在城主府。”


    聞言,驚鴻猛然一驚,隨後消失在原地。


    他的耳畔迴蕩著驚鴻的聲音,“姑奶奶提醒你,若是你敢傷害她,我保證咬得你屍骨無存。”


    鄭州齊挑挑眉,隻淡淡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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