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茗院外,不少官家子弟的馬車停靠,白念念走下馬車,看著走進院內的人,大多麵孔都較為陌生。


    白舒雨自她後方的馬車走下來,淡漠的掃了她一眼,隨後轉身獨自走向另一邊,與幾個小姐談笑起來。


    餘光瞥見她,白念念掃了一眼幾人,也都是些庶女,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白念念?”


    身後傳來一道不可置信的聲音,她剛轉頭,就看見慕清河站在那裏,身旁還跟著一個小姐。


    見真是自己,慕清河的眉頭緊擰,“你怎麽也在這裏。”


    白念念欠身開口,“成王殿下邀請,自然不敢不來。”


    “真不知道成王哥哥怎麽會邀請你來。”


    慕清河的眼中滿是不屑,絲毫不掩飾,周圍也有人看著笑話。


    白念念略顯無奈,“臣女也不知,不過隻要太子殿下在,臣女樂的來看看。”


    提到鏡明月,慕清河冷哼一聲,睨了她一眼,“白念念,你根本配不上太子哥哥,若是識相,就趁早退婚。”


    聞言,白念念歎了口氣,情緒低落的垂著頭,“臣女也想啊,可是,陛下都已經下旨了,臣女怎敢抗旨?”


    “白念念,你什麽意思,是在說太子哥哥死皮賴臉的纏著你嗎。”


    白念念慌張的瞪大雙眼,四顧一番後,才急忙開口,“郡主,臣女不是這個意思,您莫要曲解了臣女的話。”


    “那你是什麽意思,”看到她那慫樣,慕清河心中好受了些,趾高氣昂的問。


    “當然是因為,臣女也自知配不上太子殿下,隻是陛下都下旨了,臣女也不敢抗旨不是,不然,”她說著,淡笑開口,“郡主替臣女去說說?”


    “你!”看著她悠然自得的模樣,慕清河沒好氣的揮袖離開。


    二人的鬧劇也就此終止,但圍觀的人,卻都竊竊私語,同樣看到這一切的白舒雨眼神中劃過狠厲之色,卻又轉而與身旁的姐妹走進院內。


    “這郡主怎麽這樣。”歲瑤走上前,低聲道。


    白念念歎了口氣,“無礙,她不過是覺得,太子殿下天之驕子,太子妃也理應是與他並肩之人,而你家小姐,”她說著,轉頭看向歲瑤,笑著搖頭,“配不上。”


    “妹妹怎的這般妄自菲薄。”


    身側,鳳卿卿款款而來,眉眼溫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得體大方。


    看到鳳卿卿,白念念眼中一亮,走上前挽起她的胳膊,微微抬頭看著她,“卿卿姐姐,你來啦。”


    看著眼前矮自己半個頭的丫頭,鳳卿卿眉眼彎彎,笑意更加濃烈,抬手劃了下她的鼻子,“說起來,咱們也有一年沒見了。”


    “是啊,自從祖母過世,我去了宮裏,就沒再見到過卿卿姐姐了。”白念念附和著感歎道。


    二人寒暄了兩句,見來的人都進了院內,鳳卿卿開口,“咱們也先進去吧。”


    “好。”


    剛踏入院內,眾人的目光便都聚了過來,看清二人時,皆是竊竊私語起來。


    “那就是大理寺卿的嫡女,鳳卿卿吧,看來這第一才女兼美人的稱號不虛啊。”


    “唉,你看她旁邊的是誰。”


    有人注意到鳳卿卿身側的白念念,認識她的人,不屑的開口,“還能是誰,禮部尚書的嫡女,白念念唄。”


    “就是那個沒有靈根的廢材?”


    “她怎麽好意思來的。”


    “誰知道呢。”


    與其說他們是竊竊私語,倒不如說,是光明正大的議論,而白念念卻臉色淡然。


    雖說女子不該拋頭露麵,但文人雅客聚為一堂,討論詩詞歌賦,卻並非不妥,而自己,也算是頭一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你們難道不覺得,這白念念雖然沒有靈根,但與瓊京第一美人站在一塊,這容貌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嗎。”


    “那是當然,她娘可是上一任的第一美人。”


    “空有美貌,又有什麽用。”


    走廊下,三四個官家少爺立於柱旁,同樣在討論著二人。


    “嘖,天旻,王天旻。”注意到身旁仍舊埋頭閱書之人,其中一個不悅的叫他,見他不應自己,伸手奪過他的書。


    自己手中的書被奪過,王天旻蹙眉抬頭,待到看清他的麵貌時,卻如他此時的狀態一般,一眼便能看出是個實打實的書生。


    即便書被奪走,他也隻是微微皺眉,語氣柔和的開口,“快些將書還我。”


    那人把拿著書的手背於身後,隨後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白念念那邊。


    他不解的轉頭看去,第一眼便愣住,卻也很快的反應過來,耳根子微紅,不明所以的問,“做什麽?”


    他的同伴見他榆木腦袋,開口提醒,“你祖父不在,不必如此用功,好不容易出來,別總拿著你這本醫書。”


    王天旻卻不讚同,“即便祖父不在,也理當自覺,我雖答應你們前來,但功課也不能落下。”


    另一個同伴歎息,“老院首是自家祖父,壓力可真大,就是出來玩,也還得泡在書裏。”


    拿著他書冊的人眼珠子一轉,笑著開口,“天旻,你不是要研究藥方嗎,那白小姐也是煉藥師,而且還是當初聖上誇讚過的。”


    聞言,王天旻半信半疑,“當真?”


    “我們騙你作甚。”幾人異口同聲的開口,語調拔高了些,同時也使得眾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


    白念念的目光也一同掃來,打量了一圈幾人後,目光不覺的落在王天旻的身上,總覺得他的眉眼,很是熟悉。


    見她看向自己,王天旻緊握著拳頭,繞過柱子,頂著眾人的目光走到白念念眼前。


    站在台階下方,他微微抬頭,看向白念念,“在下太醫院王大人之子王天旻,見過姑娘。”


    提及太醫院三個字,白念念猛然想起院首,王大人是老院首的兒子,那眼前這位,便是老院首的孫兒。


    白念念微微點頭,“禮部尚書之女白念念,見過公子。”


    二人對視,王天旻猶豫片刻後,再次開口,“在下聽說,白小姐也是煉藥師,便想討教一二。”


    看著他清澈真誠的眸子,再加上周身那蘊含著的書香氣息,白念念了然。


    她道怎的從未在太醫院見過少年,看來是個隻悶頭苦讀之人。


    見白念念不說話,王天旻突然緊張起來,定定的盯著白念念,仿佛想通過她的神情,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王小少爺,本王今日設宴,可並非是來討論醫理的。”


    門外,鏡明江易與鏡明月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拜見太子殿下,成王殿下。”


    白念念轉身時,便對上鏡明月的視線,剛想行禮,他便跨步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不必行禮。”


    “謝殿下。”白念念低著頭,語氣平靜的開口。


    可鏡明月的這一舉動,卻惹得再場的小姐好生嫉妒。


    見她抬頭,鏡明月這才轉頭看向鏡明江易,“二哥,若沒什麽事,孤便帶著念念,先入座了。”


    白念念的位置本不在鏡明月身側,可被他拽著手腕,也沒辦法掙脫,隻好看向鳳卿卿,“卿卿姐姐,那我先過去了。”


    鳳卿卿點了下頭,見鏡明月待白念念如此,便也心安了,“去吧。”


    太子的決定,成王自然不敢反駁,見二人入座,才走至院中央,“今日雅興,特邀諸位前來,論詩詞歌賦,不論君臣,隻論文人。”


    眾人附和,鏡明月二人卻顯得格格不入。


    “手怎麽這麽冷。”鏡明月握著白念念的手,蹙眉問。


    白念念此時隻感到有無數的目光看著自己,仿佛下一刻便會千瘡百孔,也知道這是鏡明月故意演給他們看的,自己的手根本不冷。


    “無礙。”


    鏡明月點點頭,壓低了聲音開口,“邊城雪崩頻發,孤明日卯時便要出發,你一人在城中,我不放心,便讓禦風留下來。”


    “如此嚴重?”白念念緊擰眉頭,邊城所處位置本就極端,夏日多水患,冬日卻又是雪崩,白子衡都被派去一個多月了,卻仍舊無法處理,惹得鏡明月都不得不去。


    “嗯,孤去之後,每日都會寫信傳來,你放心。”


    “還是讓禦風同殿下一塊去吧,讓禦伍留下便是。”


    鏡明月卻不讚同,“禦風與你相熟,若是有什麽事,也會好辦些,禦伍在之前對你本就有異議,你尋他辦事想來也會不自在,你放心,不會有事。”


    白念念垂眸,“殿下此去,小心些。”


    “好。”


    二人神情皆是凝重,而院中,成王與眾人,則是吟詩作對,或行酒令,或飛花令。


    視線晃過身影,下一刻,酒盞倒下,杯中的酒頃刻間撒在白念念的裙擺上,她站了起來。


    “怎麽搞的。”鏡明月也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的怒斥著跪在地上的奴婢。


    她瑟瑟發抖的匍匐著,“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求殿下恕罪。”


    白念念用手帕擦了擦,見擦不去,也是無奈,“罷了,臣女讓歲瑤多帶了一身衣裳,去換了便是。”


    說完,她轉頭示意歲瑤,而景辛則是跟著她先去了後院。


    眾人也不知何時停了下來,目光全都聚在他們這裏。


    鏡明月周身氣壓驟降,連帶著空氣都冷了幾分,“辦這點事都辦不好,那也不用留在這裏了,禦風。”


    話落,禦風頓時出現,“主上。”


    “拖下去。”


    “是。”


    那奴婢還想求情,卻被禦風堵住了嘴帶了下去。


    看著二人的身影越來越遠,不少人唏噓,寒冬臘月,卻都抹了把虛汗。


    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白念念迴來,鏡明月心中不安起來,看向院中,發覺少了什麽,猛的站起來轉向內院的方向。


    剛踏出一步,便有奴婢慌慌張張的跑出來,“不好了,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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