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銘楠將地圖交給歲瑤之後,她便急匆匆的趕迴尚書府。


    看著桌上的地圖,白念念沉默不語,果然如天青蟒說的那樣,那片草地後頭,還有一片天地,看來蜉蝣果,很有可能在那裏,隻是這地方如此神秘,想來亦是危險重重。


    她將地圖收起來,揉著眉心開口,“罷了,還是先準備煉藥師考核的事吧。”


    自己決定去宮中考核,府中人並不知,而景辛知道了此事,也並未傳出去,白念念看了她一眼,瞧不出是何情緒。


    二十六日辰時,白念念收拾東西後,便一早隨著來征考的隊伍進了宮門。


    而周圍的人瞧見來了一女子,皆是交頭接耳。


    白念念知道,很少有女子征考煉藥師,但來征考煉藥師,並沒有男女限製,所以她絲毫不在意外界的目光。


    青澀少年手握毛筆,坐在桌前,埋頭寫著上一人的資料,平靜的開口,“姓名。”


    “白念念。”


    許是聽到是女子的聲音,他驀地抬起頭來,看著眼前帶著麵紗的少女,浮現出不可置信的問,“你是尚書府的嫡小姐,白念念?”


    少女點頭,“有什麽問題嗎?”


    眼前的考官看上去與白念念年歲相仿,想來是新上任的,麵對眼前的少女,是難以掩飾的驚訝。


    “怎麽了?”


    聽到動靜,一位較年長的考官負手而來,他打量了一眼白念念,才轉頭看向坐著的少年,“怎麽迴事?”


    那少年恭敬的站起來行禮,“李大人,這位白小姐是來征考煉藥師的。”


    李大人聞言,看向白念念,他負責監考多年,很少碰見女子前來征考,即使有,也很少有通過的,難免對眼前的丫頭多了幾分質疑。


    “怎麽?女子不能征考?”麵對他的審視,白念念絲毫不懼。


    李大人笑了笑,“那倒不是,隻是本官監考多年,甚少有女子能過考核,你這沒有靈根,想要考過,恐怕難上加難,當真準備好了?還是說,隻是來碰碰運氣。”


    聽著他的話,白念念的臉色沉了下來,卻聞身後傳來一道豪邁又不掩稚氣的女聲,“女子怎麽了,說不定女子還比有的男子厲害呢。”


    眾人皆被這聲音所吸引,便見一個身著華服女子走來,步伐輕快活躍,雖然穿著溫婉,但能看出她不喜約束,額前的碎發因為她的動作而飛揚。


    李大人一眼便認出了她,急忙低頭拜道:“見過昭華公主。”


    一群人齊刷刷的拜了下來,白念念也隨之拜道:“拜見公主。”


    鏡明南枝隨意的擺擺手,“都起來吧,”說完,她徑直走向白念念,拉起她的手問,“你是來競考的嗎?”


    麵對她這過分的熱情,白念念拘謹的將手抽了迴來,恭敬的開口,“是的,公主。”


    得到她的確認,鏡明南枝滿意的點頭,“好,本公主挺你,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哦。”


    “好了,南枝,咱們先進去,”身側,鏡明初開口道。


    鏡明南枝吐了吐舌頭,“知道了,皇兄。”


    二人徑直往裏頭,而鏡明初在路過白念念時,不覺的多瞧了她一眼,為何這人瞧著,這麽眼熟。


    待到二人走後,李大人才轉頭吩咐,“繼續寫。”


    少年立刻點頭,“是。”


    沒想到進來便鬧了一出,但萬幸入了準考資格,剛進入考場,不遠處的白子衡便瞧見了她。


    “念念,你怎麽在這裏?”


    沒料到這次考場的護衛是白子衡來負責,白念念隻覺麻煩,“我來這裏,當然是來考煉藥師的。”


    聞言,白子衡皺眉,“你怎麽來了也不與家裏說一聲?”


    白念念笑了,“我說了會有人在意嗎,況且,我若是真說了,恐怕你就看不到我出現在這裏了。”


    家中情況白子衡自然清楚,無奈的歎了口氣,“聽話,迴去吧。”


    瞧著他放軟了語氣,白念念卻微微沉下臉,後退了一步,“兄長,名單李大人已經呈上去了,若是我此時走,你讓李大人如何與陛下交代?”


    話落,開考的鍾聲響起,白子衡隻能作罷,迴到自己所把守的位置。


    李大人清了清嗓子,剛準備開口,便聽到奴才傳道:“太子殿下到。”


    看到場外出現的身影,眾人都拜了下來,鏡明月隨意的揮手示意他們免禮後,走向皇帝二人。


    本以為他不會來的帝後皆是注視著他,“拜見父皇,母後。”


    坐在觀望台的皇帝點頭,“起來吧。”


    隨即,鏡明月坐在一側,目光掃了場上的人一圈,視線準確無誤的落在那唯一的女子身上。


    見她戴著麵紗,不悅的皺眉,“為何來考試,還不敢以真容示人?”


    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白念念站了出來,向帝後行禮後,才轉眼看向鏡明月,“迴殿下,臣女前日不慎染了風寒,恐將病氣傳給別人,便隻好以紗遮麵,不知,這對於考核一事,有何不妥嗎?”


    鏡明月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目光輕佻的注視著她的眸子,與無憂的確很像,但眼前的人眸光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在她的眸子內,看不到絲毫無憂的影子。


    “若是你考核考到一半,找借口出去,換了個人進來,這誰能替你作證?”


    對上他審視的目光,白念念坦然的站定在那裏,“殿下的意思是,一定要臣女將這麵紗揭下是嗎。”


    看著二人對峙,在場的人都捏了一把汗,這女子當真膽大,那可是有名的活閻王,她都敢忤逆。


    鏡明月挑眉。


    “皇兄,我替她擔保可以嗎。”場外,鏡明初與鏡明南枝走了進來。


    鏡明初扶額,徑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而鏡明南枝則是站在白念念身旁,“皇兄,人家都說了是感染風寒才戴的麵紗,而且我相信白小姐的為人,你又何必這麽較真呢。”


    看著眼前笑容陽光明媚的丫頭,鏡明月的臉色沉了下來,“這裏有你什麽事,退下。”


    “我不,”少女說著,一把抱住白念念的手臂,“我跟這位白小姐有緣,你若是不放心,那我這兩日就一直陪在她身邊,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麵對鏡明南枝,白念念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她與這位公主可是一點交情都沒有的,為什麽她還執意要幫自己。


    餘光瞥見沉默不語的帝後,白念念的目光對上皇後,見她眼底淺淺帶著笑意,頓時了然。


    隨後笑著看向鏡明南枝,“那便多謝公主了。”


    見她沒意見,鏡明南枝迫不及待的點頭,“那你先去考,等今日的考核結束了,我在來尋你。”


    白念念點頭,目光掃了一眼臉色陰沉的鏡明月之後,轉身走迴自己的考桌。


    “她到底是誰啊,連公主都幫她。”


    “是啊,該不會她進來,也是靠著關係進來,為了混個藥師玉令的吧。”


    知道在座的人會多想,皇帝嚴肅的開口,“好了,在座考核的人都是平等的,朕不會因為任何人偏私,開始吧。”


    得到指令,李大人這才轉身看向考核的眾人,“開始。”


    身側,一個小童拿出冊子宣讀,“煉藥師考核第一項,寫出一百種草藥的名稱,限時,半個時辰。”


    話落,白念念伸手拿起毛筆,蘸墨,平靜的在宣紙上寫了起來。


    她知道,那座上的幾位大人物的目光,皆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發揮,或許自己能有今日,還得感謝那座上與自己針鋒相對的太子。


    自己兒時的環境,根本不可能支持她閱覽書籍,而去了外祖母那裏,她雖然過的很好,但也很少接觸藥理的書,若不是因為知道自己是中毒,或許她一生都不會接觸藥理。


    時刻一點點過去,不少人都已經將試卷交了上去,而白念念卻仍在不緊不慢的寫著,在小童宣布時辰到的前一刻,她將毛筆放下,抬頭看向收卷大人。


    考官有三位,其中一位是李大人,三人坐在桌前,看著拿來的宣紙,那李大人瞧了一眼神情淡然的白念念,隨後看向小童遞來的宣紙,上頭滿滿當當的字跡,幹淨整潔,筆鋒犀利,能看出有上百種的草藥名單,這讓他對這位少女,多幾分好奇。


    三人將合格的考卷整理出來,隨後遞到帝後三人跟前。


    皇後看向皇帝手中的宣紙,與之互視了一眼,皆是滿意的點點頭。


    皇帝拿著手中的宣紙,抬頭問,“這一張,是誰寫的?”


    白念念漫不經心的走出來,“陛下,是臣女所寫。”


    瞧見是她,皇帝來了興趣,“哦?是你寫的?”說著,他笑了笑,看向身側的鏡明月,“月兒啊,這白念念的字跡,與你的很像啊。”


    鏡明月眉頭皺起,伸手接過皇帝遞來的宣紙,垂眸看著少女所寫的字跡,果然與自己的很像,他抬眸看向少女眼中不知是什麽情緒。


    見二人沉默著,皇後打著圓場,“許是巧合也說不定。”


    白念念乖巧的附和著皇後的意思,卻什麽也沒說。


    她自然有自己的字跡,至於她寫的這字跡,是當初鏡明月教自己的,她當時便模仿了七七八八,就是本尊看了,都說稍不注意,便會看錯。


    然而,鏡明月隻是一直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手中捏著宣紙,不覺的緊了緊。


    麵對他,白念念隻當沒注意到他的目光,隻淡淡的低著頭,可眼底,卻浮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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