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許是因為,司珩大魔王本來就是邪惡的存在。


    因為他不喜歡看著小奶糰子和木頭似的,不言不語,不哭不笑。


    所以,他決定「毀掉」她的這一麵。


    每次暖暖倔強著,要維持小天使的身份和高貴,小奶音義正辭嚴警告他,小天使是喝靈泉水,不喝奶奶的。


    司珩大魔王就會直接把奶嘴兒懟她嘴巴裏。


    暖暖的小表情相當嚴肅抗拒,但小嘴巴卻不聽使喚,嘬嘬嘬……


    每次暖暖因為身處魔界,卻無法下手滅掉這裏的惡魔們而感到慚愧自責。


    她每天早晚,都會拿著神書,對著神域的方向懺悔。


    司珩大魔王挑眉,看她兩個小胖胳膊緊緊抱著神書,眉毛擰的更緊了。


    「魔界不允許出現神書,乖乖上交。」


    暖暖護著神書,奶聲奶氣的警告他:「你是大魔王,我是不會讓你玷汙神書的!」


    「拿來吧你!」


    「嗷嗷!還給我!快還給我!嗷嗷!」


    司珩大魔王搶到神書後,就張開那雙黑色翅膀,在空中飛翔。


    暖暖雖然背著花瓣做成的小翅膀,但她不會飛。


    每次被氣的嗷嗷叫,小臉蛋都憋紅了,氣唿唿的在司珩大魔王腳底下,揮著兩個小胖胳膊,一蹦一跳的想要拽他。


    非要暖暖被氣的撇著小嘴,委屈巴巴的掉眼淚,用兩個手背不停的抹眼淚。


    司珩大魔王才會飛下來,手裏變出五瓶草莓味的奶奶給她。


    她這才一邊慘兮兮的吸著鼻子,一邊喝著奶奶,還一邊提醒他:「嘬嘬嘬……小天使不喝奶奶!嘬嘬嘬……喝奶奶會被笑話的,嘬嘬嘬……」


    來魔界的第一天。


    「我是神界的小天使,我要保持高冷的形象,不能笑,不能哭,不能害怕慌張,不然就違背了眾神長老的教導。惡魔都是邪惡的存在,早晚有一天我要消滅他們。」


    來魔界的第二天。


    「今天和惡魔小寶寶們一起去摘花花啦,還玩捉迷藏。草莓味的奶奶真好喝,每頓五瓶好像不夠喝惹。神界為什麽沒有奶神大人呢?我以後長大了,就當第一任奶神大人。」


    來魔界的第三天。


    「嗷嗷!」


    來魔界的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司珩大魔王又欺負暖暖了。


    把她氣的嗷嗷叫,還欺負她不會飛,隻能邁著小短腿在他身後追著跑。


    司珩大魔王發現,每天看她氣唿唿的鼓著小臉蛋,他的心情就會格外愉悅。


    曾經他去人間的時候。


    看見父親把孩子抱在懷裏,故意用鬍渣把孩子紮的嗷嗷叫,就會笑的特別開心。


    他當時不理解,但現在理解了。


    看著這一堆小奶團,氣唿唿的蜷縮在魔宮一腳,圓潤的小背影蹲在那裏,背對著他,一聲不吭的和他生悶氣。


    司珩大魔王好笑的踢了踢她的小屁屁:「還在生氣?」


    「哼o(′^`)o……」


    「還在想著怎麽滅掉我?」


    「嗯(??v?v??)」


    「那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麽要滅掉我?」


    「因為你是大魔王,是邪惡的存在。」


    司珩大魔王也蹲在她旁邊,撐著下巴,玩味的問她:「何為邪惡?何為正義?就因為魔界的生物,長著黑色的翅膀。而你們神界長的是白色翅膀?」


    暖暖沉默了。


    這個問題,她迴答不上來。


    在她的認知裏,隻要是魔界的生物,生來就是邪惡的。而神界的一切都是正義。


    黑色是邪惡的代表。白色是光明的象徵。


    看著她眼底的困惑不解。


    司珩大魔王收起玩笑的神色,認真看著她的眼睛。


    不幫她分別善惡,隻是告訴她:「暖暖,我希望你能靠自己去判斷,用心去感受善惡。」


    暖暖望著他的眼睛,那顆茫然無措的心,忽然安定下來。


    她抿著小嘴巴,遲疑幾秒,問他:「你的黑魔法明明很厲害,甚至,到現在為止,都不曾見過你用全力。」


    暖暖說到這裏,頓了下,不太確定的補充:「也許你隻使用了……六層力量的黑魔法?」


    她還用肉唿唿的小手指,比劃了一個六子。


    司珩大魔王笑著搖頭,把她兩根小手指摁迴去,掰出她的一根食指:「用了這麽多。」


    「一層?!」


    暖暖驚唿,再次看向司珩大魔王的時候,金色的眼睛裏閃閃發光,還帶著崇拜。


    司珩大魔王不以為然,慵懶的逗她:「是不是崇拜上了?想不想一直留在魔界?」


    暖暖捏著小手沒吭聲。


    過了一會,她的小奶音有些悶悶的,問他:「你既然這麽厲害,可每次大戰,你們為何從來沒有贏過?也從不曾滅掉眾神?」


    「想要主宰世界,毀滅對立者,都是神界那群老傢夥愛做的事。我們魔界不同。滅掉了他們,這漫漫千百萬年就沒有樂趣了。而且,我們魔界雖然不愛滅神,但是——」


    司珩大魔王的話戛然而止,嘴角那邪肆的笑容逐漸危險起來。


    暖暖心底冒出不祥的預感,小腦袋頂上都被嚇出了一撮筆直豎起的小呆毛。


    她想都沒想,掉頭就跑。


    但還是遲了一步,被司珩大魔王一把拎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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