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拿起旁邊的雜誌翻看。


    「嘿咻,嘿咻……」池小暖賣力的拖著泡腳桶過來。


    裏麵裝滿了冒著騰騰熱氣的水。


    厲司珩餘光瞥了她一眼,莫名期待愉悅,語氣都輕鬆起來:「你要幫爸爸洗腳?」


    「是啊,這個是老師布置的作業,還要寫小作文呢。」


    「那你洗吧。」


    厲司珩慵懶的靠坐在沙發上,繼續翻閱著雜誌。


    表麵上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實際上心裏早就樂開花了。


    眼睛盯著雜誌,餘光卻一直在朝她瞄去。


    不錯……


    黑心棉終於貼心了一迴。


    這個作業好,哪個老師布置的?明天就給他發獎金。


    池小暖蹲在泡腳桶旁邊,小表情嫌棄的皺成了一團。


    一隻手捏著鼻子,一隻手抬起厲司珩的腳踝,往水桶裏放。


    厲司珩的臉黑了:「你那嫌棄的表情什麽意思?爸爸的腳不臭!不信你聞。」


    「噫……才不聞。」


    池小暖嫌棄把臉撇過去。


    厲司珩沒好氣的把腳懟她臉上。


    那麽一隻大腳丫子,都快把她整個兒臉給蓋住了。


    除了臉頰兩旁邊嘟出來的肉,太多了,遮不住。


    池小暖被迫和他的大腳丫來了親密接觸。


    結果發現。


    咦,還真沒味道。


    甚至還有點香香甜甜的感覺。


    厲司珩相當驕傲:「爸爸剛用草莓牛奶香波洗過澡,腳也香甜的很,你要嚐一口嗎?」


    池小暖:「……」


    她惡狠狠的將他的大腳丫子塞進桶裏。


    還是泡腳吧!


    厲司珩繼續舒服的靠在沙發裏。


    一邊翻看著雜誌,一邊享受著女兒第一次幫他泡腳。


    池小暖還搬來了其他的東西。


    手裏也捧著一本書,對照著書上的內容,朝泡腳桶裏撒了點什麽。


    「生薑片要加上。」


    厲司珩看著雜誌,在心裏暗詫。


    生薑片?大概是中醫驅寒吧。


    「枸杞也要來一點。」


    厲司珩又暗詫了。


    枸杞?


    不是用來泡茶養生的嗎?


    行吧,也許能弄在泡腳上。


    「香蔥碎撒一點,還可以加黃豆,木耳,胡蘿蔔片,哦對了,料酒也要倒一點進去。攪一攪,混合均勻,然後……嗯,加一小勺食用鹽。」


    池小暖把書放在地上,偶爾會翻頁。


    左手抓住找來的小木棍,在桶裏攪著。


    右手時不時抓點東西,朝木桶裏丟去。


    厲司珩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怎麽連料酒,食用鹽都加上了?


    他的臉從雜誌裏挪出來,朝池小暖望去。


    看她很認真的在研究著「泡腳」的方法,厲司珩皺著眉頭,也朝那本書望去。


    書頁的最上麵,清楚的寫著書名。


    《滋補豬蹄湯的一百種方法》


    厲司珩沉默幾秒,微笑:「暖暖,你是想給爸爸泡腳,還是想把爸爸給煮了吃?」


    池小暖一邊朝裏麵放了一把香果,一邊萌萌噠開口:「爸爸在想什麽鴨?當然是給爸爸泡腳鴨。爸爸的肉那麽老,口感也差,也沒人想吃鴨。」


    「那你和爸爸解釋解釋,這本書是什麽意思?」


    「按照上麵的方法,泡出來的湯營養又滋補,肉嫩又新鮮。用這樣一鍋水用來給爸爸泡腳,就能讓所有的養分都被爸爸吸收啦,是不是很棒呢?」


    池小暖還不忘再放一點香菜花,作為點綴。


    厲司珩幾次張口,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主要是……


    這小祖宗的邏輯無懈可擊,聽上去很有道理的樣子,讓他無言以對。


    厲司珩坐在沙發那裏,盯著這桶水飄滿東西的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池小暖也正好記錄完畢,完成了一篇小作文。


    「好惹,這個是腳布,爸爸擦一擦就可以先去睡覺了。暖暖要去收拾書包。」


    池小暖合上作業本,貼心的把幹毛巾放在桶旁邊,抱著書和本子離開。


    小客廳裏就剩下厲司珩一個人。


    他慢條斯理的擦著腳。


    一陣陣作料混著熱水的蒸汽飄來。


    聞著感覺還挺……好吃。


    後來去學校。


    布置作業的老師改完了小作文,又根據池小暖所寫的內容和步驟,在家裏做出了一道特別鮮美的豬蹄湯。


    小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


    池小暖每天過的都很充實忙碌。


    在學校有同學。


    放學迴來和陸家和夏家的一起玩。


    晚上還要陪六個哥哥。


    大半夜的還會被拐走,有時候會被當做夜宵吃掉。


    等到周五去接餘之鶴,整個周末和他待在一起。


    夏天的炎熱悄無聲息的離開。


    當涼風吹來,穿上長袖校服的時候,路邊的綠葉早已染上了金黃。


    再過不了幾天,蟄伏的冬天也要來了。


    厲司珩這段時間心事重重。


    他每次朝池小暖望去的時候,眉間的憂愁又會增加一分。


    空蕩的校長辦公室。


    他手裏夾著一支煙,沉悶的吞雲吐霧,將臉隱匿其中。


    目光落在樓下操場,正熱鬧玩耍的池小暖身上,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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