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暖撲閃著澄澈無辜的大眼睛。


    歪頭,一隻小手指抵著下巴,奶聲奶氣的開口:「爸爸,暖暖四歲了鴨,上個月剛過的生日鴨,爸爸不記得了嗎?」


    厲司珩又沉默的看著她,眼神深邃又神秘,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池小暖,十八歲又是怎麽迴事?還有,那天我都聽到了,我們家七個人的死因,你全知道。你,究竟是誰?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忽悠過去了,最好老實交代。」


    池小暖就坐在他的旁邊,低頭看著他。


    兩個人對視著,都陷入了沉默。


    病房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又過了三秒。


    池小暖的表情變得沉重起來。


    厲司珩那雙銳利的眼眸,將她臉上所有細微變化,全都的一清二楚。


    以前他懷疑過,但他並不想深究。


    可是……


    現在不一樣了。


    他認為很有必要弄清楚。


    並且……


    他有自信,能用氣場威迫力,讓她主動「招供」。


    在厲司珩緊盯的目光之下。


    池小暖果然覺得,是該打破這壓抑的氣氛了。


    她挪動了一下,小肉腳踩在床上。


    踮起腳尖,伸手按了一下對話的按鈕。


    「二哥哥,不好啦!你趕緊過來看看,爸爸腦袋被打壞啦!他醒來的第一句就是在說胡話,他肯定變成傻子啦!


    嗚嗚嗚……爸爸好可憐,被打成癡呆了。暖暖好可憐,有個癡呆爸爸……嚶嚶嚶……」


    厲司珩瞠目結舌:「……」


    池小暖演戲演的特別真實。


    這裏剛哭,那裏小嘴巴就撇起,眼淚就嘩嘩的掉。


    小模樣又委屈又無辜,慘兮兮的。


    掛了對話。


    池小暖「傷心欲絕」的抹著眼淚。


    用小手摸了摸厲司珩的老臉蛋子,安慰他:「爸爸,你放心,就算你變成了癡呆,暖暖也會對你不離不棄,幫你養老送終的。」


    厲司珩咬牙切齒:「真是謝謝你了,我的好閨女。你爸爸我長命百歲。」


    池小暖抹著眼淚:「好人不長久。」


    「嗬,我從來都不是好人。」


    「禍害遺千年。」


    「呃……」厲司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池小暖,你以為你這樣轉移話題,我就不會追究你年齡的事了?」


    池小暖撲閃著濃密修長的睫毛,一臉傻白甜的樣子。


    「爸爸,你在說什麽鴨?暖暖聽不懂耶。」


    表麵天真爛漫,心裏慌得一批。


    糟糕……


    厲司珩被捶了之後,變聰明了啊。


    連她賣萌,故意氣他都沒用了。


    在基地,是因為事態緊急,不得不表明身份讓厲司珩相信她。


    但現在……


    她不想節外生枝,更不希望讓七個大佬多想,她隻想當一個小寶寶。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承認的。


    厲司珩目光直視著她的眼睛,嗤笑一聲:「別裝了,十八歲的池小暖,語數外理化醫法體畫舞演吃喝玩樂……除了下廚,就沒有你不會的。」


    「暖暖隻有四歲,爸爸在說什麽?暖暖聽不懂。」


    池小暖豎起四根白乎乎的小手指,一口否認。


    厲:「你十八歲了。」


    池:「暖暖四歲。」


    厲:「十八!」


    池:「四歲!」


    厲:「十八!」


    池:「十八!」


    厲:「四歲!」


    池小暖微笑:「看吧,爸爸也說暖暖四歲。」


    厲司珩:「……」


    厲之懷正好推門進來,走的很急,唿吸有點喘。


    「暖暖,爸爸怎麽了?」


    「二哥哥,你來的正好。」池小暖連忙對他招手,指著厲司珩,「爸爸,腦袋,壞壞。」


    「別聽她亂說,我清醒的很。」


    「爸,你究竟說了什麽?把妹妹嚇成這樣。」厲之懷不放心,打算問清楚。


    厲司珩表情嚴肅,認真的開口:「你的妹妹,恐怕不是四歲的小寶寶,她心智已經成年了。」


    厲之懷的腳步停住,轉身打開了醫療儀器。


    自言自語道:「看來腦袋真被捶壞了。光詢問沒用,得檢測一下腦電波。」


    池小暖擰起清秀的眉毛,煞有其事的點頭。


    厲司珩張了張嘴,想說什麽。


    但最終……


    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陷入沉默。


    池小暖圍著厲之懷,和他一起幫厲司珩檢測腦部。


    厲宸和厲寒迴來了。


    表情嚴肅,心事重重。


    他們見到池小暖在,又恢復了往日裏的輕鬆模樣。


    「暖暖,這幾天辛苦你了,讓護士姐姐帶你去玩吧,爸爸這裏有哥哥們照顧。」


    厲宸溫柔的走到她麵前,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池小暖不傻。


    她聽得出來,他們是有話要商量,找個理由支開她。


    池小暖沒多問,裝作傻白甜,乖巧的點頭:「好喔,那暖暖去找護士姐姐玩。」


    她被小護士牽了出去。


    在走廊上的時候。


    她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


    幾個哥哥圍在厲司珩的病床旁,凝重的開口說話。


    池小暖能看懂唇語,大概猜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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