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他也可以有情緒,可以有喜怒哀樂,可以有喜歡的人。


    他忍不住想抱抱她,親親她,像萌萌、阿元、石頭他們那樣,見到她可以坦蕩蕩的說喜歡她。


    「餘寶寶,你腫麽啦?在想森麽?」


    池小暖那張軟乎可愛的小臉蛋,冷不丁的放大湊到了他的麵前。


    打斷了餘之鶴的思緒。


    「沒什麽,暖暖,睡覺吧。」


    「好喔,睡吧,蓋好小被子,晚安。」


    池小暖鑽進小被子裏,捏緊被子的邊邊,露出幾根胖胖的小手指。


    閉上眼睛後,濃密修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靜靜的垂下。


    餘之鶴側目,出神的看了她幾秒。


    真可愛……


    他也閉上眼睛,開心又緊張。


    他雙手放在被子上麵。


    忽然被另外一隻小手牽住。


    「餘寶寶,你還沒和我說晚安。」小奶音糯糯的提醒他。


    「暖暖,你要叫我哥哥,我比你大兩歲。晚安。」


    「餘哥哥?這樣太奇怪了耶。還是餘寶寶可愛。」


    池小暖為難的擰緊小眉毛,翻了個身。


    一邊牽著他的手,一邊把一條肉唿唿的小胖腿翹在了他的身上。


    餘之鶴任由著她是什麽睡姿,伸出另一隻手,捏了捏小呆毛。


    兩個小寶寶翹著翹著,捏著捏著,就睡著了。


    餘之鶴做夢了。


    夢見了下午的那個場景。


    他和餘檸兮都摔倒受傷。


    但是餘墨琛卻快步走來,抱起餘檸兮,一把將他推開,兇神惡煞的讓他滾。


    他隻能站在原地,看著餘墨琛抱著餘檸兮逐漸離開。


    那個男人,是他的爸爸。


    爸爸的溫柔,心疼,寵愛,全都屬於餘檸兮。


    而他什麽都沒有。


    隻能站在原地,無助又羨慕的看著他們。


    為什麽爸爸的溫柔和疼愛不能分給他一點?


    哪怕一點點都好。


    他也受傷了啊。


    爸爸為什麽不能來抱抱他,安慰他,哪怕迴頭看他一眼都好啊。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好冷,好恨……


    憑什麽隻有他遭受這一切?


    想要毀掉,全部毀掉!


    讓所有人都陪著他一起下地獄!


    池小暖夜裏迷迷糊糊的醒來。


    因為她發現牽著餘之鶴的手,翹著他的小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餘寶寶,餘寶寶?是不是凍著啦?」


    池小暖擔心的坐起來,借著月光,湊過去查看他的情況。


    她發現,他在哭。


    眼睛緊閉著,還在睡覺,但明顯是做噩夢了。


    眼淚不停的往下淌,浸透了一大半的枕頭。


    「餘寶寶乖喔,暖暖在這裏,不怕不怕。」


    池小暖幫他擦了擦眼淚,然後又伸手抱著他,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拍打著他的後背。


    用特別溫暖治癒的聲音,一遍一遍說給他聽,安撫他的情緒。


    恨……


    他好恨!


    為什麽隻有他要被這樣對待?


    摧毀!


    全部都摧毀!


    「摧毀什麽?」


    夢裏忽然傳來另外一個小奶音,隨即是一雙澄澈璀璨的雙眸,天真爛漫的望著他。


    那是一雙會笑的眼睛。


    「摧毀所有,我要所有人都陪我下地獄。你也是,我要毀掉你。」


    餘之鶴空洞麻木,流著血淚的眼睛盯著她。


    他早已被怨恨取代了理智。


    「嗚嗚嗚……好可怕鴨,可是餘寶寶,你說過要保護暖暖的鴨。」


    那雙帶笑的眼睛露出了傷心難過。


    還有那撮小呆毛,也無精打采的耷拉著。


    「保護?保護你?」餘之鶴愣住。


    下意識的,伸手,捏住了小呆毛,把它豎起來。


    他喜歡看它神采奕奕的模樣。


    「是鴨,而且,餘寶寶是暖暖的人鴨,下地獄就吃不到小餅幹了喔!走吧,暖暖帶你去玩,萌萌,阿元、石頭他們,還在等我們呢。」


    一雙白淨軟乎的小手,伸在他的眼前。


    餘之鶴的眼睛逐漸出現亮光,不由自主的伸手,輕輕牽住了她的手。


    池小暖牽著他,在前麵蹦蹦跳跳的跑著,他跟在她的身後,追逐著她。


    跨出那一步後。


    他覺得有些刺眼,閉上了眼睛。


    等適應後才發現,他已經站在陽光下了。


    忍不住迴頭。


    發現餘墨琛留在了那片暗黑中。


    那個男人和黑暗,都離他遠去。


    盡管身後有陰影,但小太陽就在他的眼前。


    他要去追逐小太陽。


    「暖暖。」


    「嗯?」


    「你要對我負責。」


    「好呀。以後你的小餅幹,我都承包了。」


    夢境逐漸模糊。


    睡眠也變得酣甜。


    「暖暖,暖暖……」


    餘之鶴的情緒平靜下來,一直夢囈,叫著她的名字。


    「暖暖在喔,不怕不怕,暖暖一直陪著你呢。」


    池小暖耐心的哄著他,小手手不停的順著他的後背。


    見到他不哭了,總算安心下來。


    池小暖重新躺在他的旁邊,牽著他的手,很快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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