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一有芥蒂,傷人的話就會時常冒出來。


    諸葛麗娟責備我:“木弦子,你也不會說一句笑話,一點兒也不幽默、浪漫,整天繃著臉,就想誰欠你的錢似的,真沒意思。”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不幽默。我不想幽默嗎?我也想天天眉開眼笑的,既幽默又風趣,成為人見人愛的活寶。可是,性格是想變就能變的嗎?”


    一個人的性格是由其童年、少年時期的家庭環境和經曆造成的。而性格一旦形成,很難改變。一個人平時的表情是生活的折射鏡,生活對他笑,他就笑,生活對他哭,他就哭,時間一長,表情也就定型了。


    我在上大學以前過的是什麽日子啊!平時笑得起來嗎?我相信,任何一個人如此再生活一遍,也隻能形成我這種多愁善感、沉默寡言、內心奔放而外表冷漠的性格。


    諸葛麗娟從小生活的又是什麽環境呀。


    境遇的巨大反差,造成性格的迥然不同,這是個人能左右得了的嗎?


    肖曼婷曾經告訴我,心理學研究證明:一個人在生命的早期所受的創傷,會影響其一生。換句話說,童年的創傷要用一生來治愈。受虐的孩子就像社會上的定時炸彈,長大後極有可能成為罪犯,這個過程叫做與犯罪者的認同。因為身體和情感上的暴力,帶給孩子的驚嚇太大,往往會扭曲其精神世界和情感世界。而更多的情況是,童年不幸的陰影始終籠罩在心靈深處,揮之不去,導致其生理、心理發育嚴重受阻、變異,疾病纏身,痛苦不堪。


    可是,人們往往不管原因,隻看結果。人們都樂於與開朗活潑、笑容可掬的人交往,而不想與古板、孤僻的人接觸,更不會對其心生憐憫。


    這兩種性格的人,在人際交往尤其是職場上的優劣,常常涇渭分明,前者是良性循環,後者是惡性循環,真是福可雙至、禍不單行。這對後者來說,公平嗎……


    我打算把以上的話告訴諸葛麗娟,可是,我又一想,她沒有那種經曆,講了她也不懂,不說也罷。


    因為我曾跟她提過以前我對父親的仇視,她像聽外星人的故事一樣,錯愕不已,根本不能理解……


    一次,我去遠洲大學家屬院大門口一家理發店理發、修麵。


    理發師是個20多歲的姑娘,她為我刮胡子時,把我的上嘴唇刮破了,當場流血了。


    我迴到家一照鏡子,見還有一道明顯的一寸長的紅道道。


    諸葛麗娟得知我照付了10元的理發費後,大叫一聲:“木弦子,你真是個大笨蛋!”


    諸葛麗娟說完,一個人跑到那個理發店,當場把那姑娘罵哭,並把10元錢要了迴來。


    到家後,諸葛麗娟又把我罵了個狗血噴頭:“你真是個窩囊廢,沒用!換個男的,不叫她賠償就算便宜她了,你倒好,還給她錢……”


    其實,我了解到,那姑娘是從貴江市郊區農村來的,租的房白天營業,晚上住宿,我有些同情她……


    我家西隔壁住的是遠洲大學行政處副處長薑和平。


    薑和平校內外的朋友很多,家裏經常有成群的朋友登門。


    我家剛搬過來時,薑和平家裏來客後,兩次叫我過去一同喝酒。因我不喜歡這種場合,薑和平第三次再叫時,我借故推脫了。此後,薑和平也就不再叫我了。


    但諸葛麗娟卻很喜歡薑和平家的氛圍。


    諸葛麗娟幾次對我說:“人家那兒蠻熱鬧,看看我們家冷冷清清的。你也不多交幾個朋友。你整天看呀、寫呀,有啥用呀……”


    我所在的部門,以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研究為主,隻是不定期在學校開開講座,沒有教學任務,也就沒有教學補貼等,收入不高,因不怎麽與學生打交道,自然也沒人巴結。


    諸葛麗娟說:“你那裏是個清水衙門,沒啥意思,換個有油水的地方,來點兒實惠的吧。”


    “當初,我答應賀校長,願意幹這個工作,怎麽能出爾反爾、不講信用、撂挑子呢?”


    “你幹那活兒盡玩虛的,理論研究來研究去,又不能當飯吃,不實用。”


    結婚頭幾年,諸葛麗娟經常在家或到我的辦公室,幫我往方格稿紙上謄寫稿子。


    後來,因對我的工作不滿意,覺得我掙錢少,她就不再替我抄稿子了。


    還令諸葛麗娟不滿的是,我很大一部分開支是招待一些不甚相幹的人。


    因我在明日縣是名人。到遠洲市來找我的明日縣人就一直不斷。來人中有親戚、鄰居、同學,還有我不認識的人。他們來上訪、打官司、經商、跑項目、治病或者路過。


    凡是家鄉來的人,我都熱情相待。其中,有錢的、懂事的,會給我帶些禮品,請我吃飯。而不少人不但不給我拿東西,還想在他這兒蹭飯。隻要時間允許,我就留其在家或外麵飯館裏吃個便飯。時間一長,諸葛麗娟就不高興了:“你掙幾個錢呀,窮大方。”


    “人家大老遠來了,也不容易……”


    在房事上,諸葛麗娟從來沒有主動過。我要求做愛時,她常常拒絕。


    遠洲市第一百貨公司後來不太景氣,辦公室人員常常一兩個月地放假。


    有一次,公司放假後,諸葛麗娟迴明日縣娘家住了一個多月。俗話說,小別勝新婚。諸葛麗娟歸來後,我急切地要與她親熱。


    “上一邊兒去!我累啦,要睡覺。”諸葛麗娟躺在床上,扭過去,背對著我。


    “我想你了,豔麗。”


    “煩,沒興趣。”


    “你性冷淡呀?”


    “我就是性冷淡。”


    接連5天,諸葛麗娟都不讓我碰她的身子。


    我讓她平時溫柔點,她說:“溫柔?啥叫溫柔?不懂。你給我說說。”


    我和諸葛麗娟想不到一塊,說不到一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薑和平夫婦等多次來勸架,弄得鄰居也不得安生,影響很不好。鄰居、同事不少看笑話。


    因此,我經常情緒不佳,身心疲憊,當然也不可避免地影響到工作。何況我的工作主要是腦力勞動,後院經常冒煙、失火,攪得我哪能安靜地搞什麽理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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