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夫人當然不會說是靈犀提供的秘方,而是說墨如月,無意在古廚書中得到的方子。


    今天貴人駕臨,墨如月想一表心意,就親自下廚,為大家做了美味佳肴。


    墨妃娘娘聽見侄女的名字時,嘴角的笑容有片刻的凝固,不過很快就柔聲誇了起來。


    景帝的眼睛也微微發亮。


    早就聽說墨大人的小女兒傾國傾城,貌美如花。


    頗有當年墨妃娘娘的風姿。


    他一直很懷念初見墨妃娘娘時的情景。


    隻可惜,墨妃在宮中待的越久,初見時的天真爛漫便越發不見了。


    尤其是他利用刺殺他的刺客,讓墨妃擋了刀,流掉了她腹中的孩子,並害得她不能生育之後。


    墨妃對他便疏禮恭敬了起來,再不見昔日與他事事都說的親近活潑了。


    景帝心中對墨妃也是有氣的。


    他覺得墨妃不是真心愛他。


    如果是真心的,難道看不出當年,他的處境有多麽尷尬嗎?


    如果是真心的,她就不該懷孕,讓墨家那些人有了非分之想。


    以為他們墨家或許也能出一任帝王。


    他知道,每個女人都想要自己的孩子。


    但她是普通人嗎?


    她的男人可是這景皇的帝王啊。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她都有了自己這樣一個至高無上的愛人了,竟然還妄想生下孩子。


    如果墨妃的娘家很低賤,很普通,那他或許允許她生一個女兒。


    但偏偏墨妃娘家的人在朝堂上越走越高。


    墨家的地位越來越強。


    他不得不防!


    墨妃如果真心愛他,就應該主動為他著想,為他犧牲。


    就應該在知道,不小心懷孕的情況下,自己找大夫,把孩子拿掉。


    而不是讓他來當這個惡人。


    他們的孩子沒了,他也很心痛的。


    但他原本不必受這樣的心痛。


    都是墨妃得隴望蜀,才讓他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兒。


    刺殺事件過後。


    他也都沒有責怪墨妃不體諒她。


    她倒好,還使起了小性子,對他不理不睬幾個月。


    若不是朝堂上有一半已經是墨家的天下。


    若不是很多大事,還需要墨家人出力。


    他才不樂意去捧她的臭腳呢。


    既然墨妃不待見他,那他也要惡心一下她。


    她不是為了因為不能生孩子而痛苦了嗎?


    那他就開恩,允許墨妃的侄女進宮,替她生孩子。


    這樣總滿意了吧。


    當然啦。


    墨如月進了宮,這孩子能不能懷上?


    懷上了,能不能生下來還是兩說。


    但至少這個舉動,是很惡心人的。


    可表麵上,卻是皇帝對墨妃的恩情。


    不知道讓宮裏其它娘娘們有多眼紅。


    墨妃惡心的想吐,還要謝恩。


    景帝發現墨妃好像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笑容都淡了。


    他原本也淡淡的心思,突然就變得濃鬱了起來。


    她越不喜歡的事情,他就是越要做。


    她不讓痛快,他也不會讓她舒服。


    來啊,互相傷害啊。


    墨夫人根本沒看明白,皇帝和墨妃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


    她高興的退下去了。


    準備讓墨如月親自帶人過來奉菜。


    誰料因為這靈果汁做成的秘料太香了。


    連那些隱藏在暗處,等著景帝喝醉進行刺殺的暗衛,都被勾得饞蟲冒了出來。


    有些人的肚子竟然不自覺的咕嚕了起來。


    這一咕嚕,可就不得了了。


    墨浩言手裏的暗衛,本來就在四處搜索這些刺客。


    這個聲音雖然不大,但落在暗衛耳裏,卻跟打雷沒區別。


    暗衛們立即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迅速將藏在暗處的刺客給生擒了。


    當即皇帝便借口更衣出了大廳,來到了暗室。


    墨陽冬親自審人,根據墨浩言提供的方法,對每個殺手隔開考問,各個擊破。


    別說還真有幾個殺手上當了,將他們知道的事情都交待了出來。


    墨陽冬大喜,立即將他們畫了押的口供遞給皇上。


    景帝看後大怒,立即命墨陽冬親自帶兵,前去捉拿謀逆的福王等人。


    以有心算無心。


    福王大敗。


    他們從福王處還搜到一張名冊。


    上麵有許多朝中大臣的名字,都是福王收買過的人。


    有些就算沒有投靠福王,但也願意到時候袖手旁觀。


    誰也不幫。


    墨陽冬發現有好多位都是墨家扶持起來的大臣。


    他心思輾轉,最後還是決定將冊子完整呈上。


    因為他不敢確定,皇帝有沒有派人,暗中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墨家現在的形勢,已經是烈火烹油。


    稍有行差踏錯,就可能禍及滿門。


    倒不如順著皇帝的意,削減墨係朝臣,也能讓皇帝安心。


    景帝看完那手冊後,果然表情陰晴不定,並沒有立即發作墨陽冬。


    畢竟墨陽冬剛剛立了大功。


    不過皇帝對福王這個叔叔,真是深惡痛絕。


    他表麵命人扮了個假福王,關進了宗人府,終身不得出。


    事實上真福王及親人,還有謀反的關鍵眾人,全部秘密處決。


    拋屍荒野。


    連個墳都不給人家留。


    足見景帝有多無情。


    當然這些情況,靈犀並不知道。


    她隻知道她的菜丸子立了功,墨大人指明墨浩言當她的提包夫,取款機。


    今天她在街上的消費,全由墨浩言出啦。


    這還等什麽?


    逛街是靈犀的最愛呀。


    看見這個好玩的,買了。


    看見那個好吃的,買了!


    沒過多大會功夫。


    墨浩言和他身邊兩個書童手裏,就掛得滿滿當當的。


    墨浩言全程微笑,專心的當錢袋子。


    兩人從街頭逛到街尾,墨浩言沒提一句累,是個合格的陪逛達人。


    “哎呀,糖人兒,墨浩言看,這糖人兒捏的多像呀,好可愛。”


    靈犀擠到一個賣糖人的老頭攤子前麵,雙眼綻放小星星。


    墨浩言難得看見她這樣,真的像是個十歲的小姑娘,而不是氣場兩米八的戰神小姐姐。


    他當即也心情好了起來,對著那老頭道:“老伯,可以照著我們的樣子捏一個嗎?”


    到時候他就好好收藏起來,這可是他和小姐姐在景國的第一幅情侶糖像呢。


    想到這兒,嘿嘿,墨浩言就忍不住直樂。


    那老伯今天生意特別好,此刻忙的不行,連收錢都來不及。


    他便指著一旁的桌子道:“如果二位公子小姐不著急的話,那請去那邊坐等片刻。


    如果著急的話,也可以自己來做。不過自己做的話,價錢上要貴一點。”


    還可以自己做?


    兩個人同時互看一眼,同時點頭,舉起手來:“我們要自己做做看。”


    “那好,請二位先到這邊來,得先從最基本的開始,那裏有個紅衣服姑娘,是我孫女,她會告訴你們,要如何做的。”


    這糖人的製作一共有三種:


    吹糖人,畫糖人,塑糖人。


    其中大概吹是需要點難度的,比如看著那老伯,現在就是在用麥杆給一個小朋友吹一隻老虎糖人。


    隻見他用麥杆挑起適量糖稀,十分有技巧的順著麥杆中空的部分,朝著糖稀裏麵吹氣。


    還不停一邊吹一邊用手指捏來捏去,不過一會兒,一隻活靈活現的大老虎就出來了。


    那孩子的娘歡喜的掏出兩個銅錢,遞給老伯。


    老伯感謝的收下銅錢,又繼續替其它孩子吹糖人。


    靈犀前世時就曾學過這樣的手藝。


    不過吹糖人,她實在是每次吹出來的都是四不像,因為這門手藝需要苦練方能形成。


    今天這樣的場合,她隻想畫一幅糖人就好了。


    倒是墨浩言想要挑戰難的,對那吹糖人的技法躍躍欲試。


    主要他是看靈犀很喜歡。


    如果他學會了,到時候吹給靈犀看。


    她肯定對他的感觀就更好了。


    靈犀開心,他就開心,嘿嘿。


    賣糖人的老伯倒也不吝嗇,認真將那吹糖人的過程告訴了墨浩言。


    他立即拿到一旁試驗起來。


    因為這吹糖人的工藝過程其實是極簡單的,關鍵是要把握好時間,掌握好一個度,沒有長時間的苦練可不成的。


    靈犀沒有著急去畫糖人,而是先去看墨浩言是如何吹的?


    果然就算他天資聰穎,這東西也不是一學就能成的。


    剛開始吹出來的東西,簡直難看之極,混為一談,也不知道是什麽。


    “哈哈,這是什麽呀,好古怪。”


    靈犀拿著一團像混沌般的東西問墨浩言。


    他的臉立即一紅,趕緊搶了過去,“我一定會吹出來的。


    哼。你別在這兒笑我了,你不是要畫糖人嗎,有本事,你也畫一幅出來我瞧瞧,光會笑我可不成。”


    “畫就畫,誰怕誰呀。”靈犀立即拿了工具和糖稀,到一旁洗幹淨的石板上麵。


    先是凝神想出心中的圖案,然後用勺子盛出適量糖稀,心神合一,迅速開始在石板上麵澆畫了起來。


    因為這天兒有些涼,糖稀冷的快,必須要在她凝固和冷卻前,將畫做好。


    待完全幹了,便可以用鏟子鏟起來了。


    墨浩言在那邊吹的有些辛苦,結果也隻是剛能吹出一個雛形來罷了。


    但依舊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索性往那老伯攤子上丟過一大錠銀子,把老伯嚇一跳。


    “這一桶糖稀我都要了,不許再賣給別人,我就不信了,我吹不出來。”


    老伯已經練了十年手藝,現在也隻是剛能夠把動物吹的像真的。


    但是墨浩言現在想要挑戰的,可是人物,他想把第一次在月牙山中,遇到的那個假小子吹出來。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


    墨浩言吹的腮幫子都有些腫痛了,他打算歇會,便跑來看靈犀的畫糖人。


    結果大吃一驚,石板上麵的畫麵,栩栩如生,竟如真的一般。


    而且那石板上在畫,居然也是他們在月牙山中相遇的那一幕。


    英俊瀟灑的他旁邊還站著一個圓滾滾的馬明宣。


    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嗎?


    墨浩言的心裏莫名的歡喜起來。


    他看向正認真畫糖人的靈犀,突然心裏十分意動,伸出手指,想要觸碰下那白皙盈潤的小臉兒。


    隻他才剛要觸及到,靈犀就抬起了頭。


    他立即又收迴了手,假裝拍了拍自己的脖子。


    “怎麽樣,吹出來沒?”靈犀仍然有些不滿意自己的作品。


    索性將那糖人畫鏟起來,往旁邊一放,打算再好好畫一幅。


    墨浩言哼了哼道:“還差那麽一點,不過我是誰呀,肯定沒問題。


    等你畫好了,我必也能吹好。不過,你畫我就罷了,為何要在旁邊加上馬明宣?”


    靈犀眨眨眼睛:“本來當日你們就是一道遇到的嘛。”


    墨浩言立即將手伸向石板。


    靈犀手一哆嗦,差點把灼熱的糖稀澆到他手背上麵。


    她嚇一跳,瞪向墨浩言:“你瘋了?”


    墨浩言生氣的撅嘴,“我沒瘋,隻是你的畫裏,隻有我一個人,不能有別人。”


    靈犀心裏好笑。


    這家夥,就算成年的靈魂尚未覺醒,對她的占有欲,好像是與生俱來的。


    不過她就要逗逗他,看他急就很有意思。


    靈犀故意翻了白眼:“有病,我就喜歡畫別人,你管得著嗎?”


    靈犀假裝不理他,索性換了一塊石板。


    墨浩言立即就追了過去,態度雖然還是倨傲,但語氣已經明顯有些變化:“我原本是這樣想的。


    我是頭一次學吹糖人,所以想把自己第一次做好的作品送你,所以我吹的也是當日在月牙山遇到的你,那你也把你今日畫的送我好不好?”


    “行是行,不過我就要把馬明宣畫在上麵,而且你不覺得有馬明宣的存在,更襯托出你的英俊瀟灑嗎?”、


    馬明宣:二位,我好像沒招你們,也沒惹你們是吧,有必要這樣損我嗎?


    墨浩言想想好像也是這個理兒。


    不過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不管了,繼續和吹糖人作鬥爭。


    墨浩言差點把嘴給吹破了,終於吹到一幅完美的作品。


    看著那竹簽上麵活靈活現的眉眼,他幾乎要笑出聲來了。


    靈犀的畫糖人相對要容易些,所以她早就弄好了。


    一直在等墨浩言,見他態度認真,到了後來,居然僅憑心裏的感覺和手感,眼睛閉著,居然捏出一個真實版的糖人自己來。


    她也被小小的震動了一把,看著那個糖人版的自己,不由嘖嘖稱奇。


    “墨浩言,你好厲害呀,居然隻花了半天的功夫,就吹的這樣像了,嘖嘖,幸虧你不用以此為生,否則老伯要餓肚子了。”


    “你,你是在誇我嗎?”一向以臉皮厚,無賴到底的墨浩言居然臉紅了,連耳尖上都沾染了晚霞的顏色。


    “對呀,你的確很厲害,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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