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皇眉頭微皺,眯起了雙眼。


    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黑線,浮現在大陣屏障上下,形成了一座巨大無比的棋盤。


    “師尊還有這手段?”李素眉梢輕挑。


    “他把玉泉山的玉泉陣盤帶來了。”香繡傳音道,“這是陣盤映照之景。”


    “原來如此。”李素懂了。


    “金鱗門的底蘊嗎?”乾皇冷笑,手中浮現朱雀玉璽。


    “皇帝陛下想執白還是執黑?”趙玉鼎悠悠問道。


    乾皇淡淡道:“這要看江左的頭發,是白還是黑。”


    話音落下。


    曹化疾、江左、秦無忌、蕭靈瑤一行人走進廣場。


    “既然皇帝陛下身穿黑色龍袍,那就持黑吧。”趙玉鼎淡淡道,“黑子先行,皇帝陛下請。”


    乾皇看了眼武戩。


    武戩微微頷首,走下龍台,來到廣場中央。


    李素握緊了大荒棍,雙眸冷冽地盯著武戩。


    “世有太極意,北鬥可西移。”趙玉鼎悠然說道。


    李素皺眉,沒聽懂。


    “不用出手,趙玉鼎請來了真武派的高人。”香繡傳音提醒。


    “什麽意思?”李素傳音至丹田,一雙眼眸仍舊緊緊地盯著武戩。


    “傳說,真武派有一門鎮世絕學,名為太極聖訣,能夠逆轉陰陽,轉移攻擊。”香繡沉吟傳音,“簡單來說,就是能夠將武戩斬向江左的攻擊,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李素眉梢輕挑,傳音問道:“這種轉移,難道還能無視強弱不成?”


    “斬江左,武戩不至於傾盡全力。”香繡猶豫道。


    “我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李素雙眸綻動金色光芒,一道道金色小劍,集聚雙眸附近的竅穴當中。


    “咦?”武戩輕咦,抬眸看向李素。


    “伯陽,退下。”趙玉鼎的聲音,傳入皇宮。


    李素皺眉,悶悶道了聲‘是’,收斂了眼眸附近的金色小劍。


    江左來到了武戩對麵兩丈處。


    “要不要再戰一場?”武戩收迴目光,看向江左,邀請道。


    江左麵無表情,“再怎麽論,我也算是你師叔輩,豈能以大欺小?”


    武戩淡笑道:“那就直接上路吧。”


    話音落下。


    紫金長槊劃出一道紫金色的弧麵,直直斬向江左的脖頸。


    似有嗡鳴泛起。


    紫金長槊停在了江左脖頸前。


    武戩冷眸,掃向東方。


    “令夫人曾欠老道一份人情。”一道蒼老的悠悠傳音聲,在武戩耳畔響起。


    武戩暗哼,轉身看向乾皇,“陛下,臣這一擊斬下,人頭落地的是曹督主。”


    曹化疾:“???”


    為什麽是咱家?


    乾皇皺眉,冷聲問道:“什麽意思?”


    “真武派來人了。”畫聖裴玄子輕聲道,“正在暗中施展太極聖訣,將武安王的攻擊,轉移到了曹督主身上?”


    聞言,曹化疾整張臉都綠了。


    咱家這是招惹誰了?在場這麽多人,這攻擊憑什麽要轉移到咱家身上?


    “真武派有人能轉移你的攻擊?”乾皇盯著武戩,眼裏彌漫著不信。


    就他所知道的信息,即便是在祖城,武戩當年也是橫著走。


    “那臣試試?”武戩沉吟道。


    “噗通!”


    曹化疾直接跪了。


    “陛下,不能試啊。”曹化疾快哭了。


    乾皇冷冷道:“那你去斬了江左。”


    “這……”曹化疾想了想,恭敬說道,“奴才遵旨。”


    說完,站起身,直接抽出了腰間懸刀,走向江左。


    周圍的黑袍客臉上均是浮現了驚慌之色。


    “陛下,先下棋吧。”武戩提醒道。


    乾皇麵色泛冷,也看到了黑袍客們的驚慌。


    曹化疾停了下來,額上滿是冷汗。


    剛剛,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身上至少有六道滿是殺機的視線。


    “還沒開始,朕就被將了一軍。”乾皇輕語,右手輕一用力,朱雀玉璽上綻放一抹金紅色光芒。


    下一瞬間。


    江左上空,一道赤焰從大陣屏障裏湧現,直直轟襲向江左。


    李素剛欲出手,就看到赤焰止在了半空中。


    “靜靈符。”香繡略顯詫異的聲音,在李素耳畔響起。


    李素眨了下眼,抬眸望向上空。


    在護城大陣之外,一片約有兩丈長的金色符紙綻動著金色光芒。


    “真是大手筆啊,一出手就是祖符。”畫聖裴玄子,望著上空這道金色符紙,一臉感慨。


    “祖符…”乾皇皺眉,知道祖符是隻有祖境符修強者才能刻畫出來,要比神符更高一個等級。


    身邊的畫聖,在十年前,便已經是神符師巔峰,但似乎一直都未曾畫出過祖境之符。


    “據臣所知,每一代金鱗門弟子當中,都有一位符師。”武戩開口道,“金鱗門的底蘊,還是極為深厚的。”


    “有這種好東西,師尊居然就沒想著給我準備些?”李素心中不滿,傳音至丹田吐槽。


    “這都是底蘊,用一張少一張,你以為這種能夠長久保留下來的祖符很好畫出嗎?”香繡沒好氣,“一位符師,一生能留下一兩張這種符紙,都算不枉此生了。”


    “看來你不行。”李素悠悠迴了句。


    香繡俏臉微僵,狠狠踹了下紮根於李素氣海裏的鴻蒙仙氣。


    “皇帝陛下,江左隻是一個小角色,何必在他身上浪費精力?”趙玉鼎淡笑道。


    江左輕嗬一聲,心裏有點羨慕這位玉鼎師兄。


    “朕要殺的人,沒人能救走。”乾皇淡淡說道。


    “真不想以江左為局啊。”趙玉鼎歎氣道,“我這條手臂,就是這混蛋砍掉的。”


    “哼。”江左輕哼一聲。


    乾皇看了眼大陣屏障上的棋盤,又看了眼江左,“以人為局,確實不如以天下為局。


    不過,如果連想殺的人都無法殺掉,朕的顏麵何在?”


    “既然皇帝陛下不願在棋盤上領教山野老道的屠龍之術,那山野老道隻能將屠龍之術用在皇帝陛下身上了。”趙玉鼎輕聲說道。


    語氣平和,卻蘊含殺機。


    乾皇臉色一冷,輕語道:“朕倒是很想知道,你一區區山野老道,怎麽殺朕?”


    “聽說皇帝陛下手中有一璽,名為朱雀玉璽。”趙玉鼎微笑道,“山野老道亦有一璽,還請皇帝陛下觀觀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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