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和南詔正在交戰,南詔本該掌權的大祭司蒙羽鳳卻身負重傷和奇葩蠱毒,順著他們的母親河差點一路漂到敵國的地盤,關鍵這身上中的箭矢還是南詔製造。


    南詔國的政權內鬥已經白熱化到這種程度了。


    蕭清瑤替蒙羽鳳整理好胸口處的衣衫,迴頭看向離得老遠,又探頭探腦的蕭清朗。


    他明顯是在避嫌,怕醫官處理傷口時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壞了姑娘的名聲。


    蕭清瑤略加思索,朝他招了招手。


    蕭清朗下意識看了看前後左右,見這個方向隻剩他一人,便反手指了一下自己,見他阿姐點頭確認,便如小狗見到主人般,屁顛屁顛搖著尾巴跑到蕭清瑤身邊。


    他一隻手擋住自己的視線,一副端方君子,非禮勿視的姿態,狗腿般喚了一聲,“阿姐?”


    “怎麽迴事?”蕭清瑤點了點一邊的蒙羽鳳,準備向她的傻弟弟了解情況。


    “我剛溜到南詔,為了掩藏行蹤方便趕路,就在南詔通海一處寨子裏偷~咳咳~‘借’了一套衣服,恰好被她逮了個正著~”他梗著脖子一臉正直,“我留了銀錢的……”然後十分委屈的小聲嘟囔,“壓在那農戶人家揚米去糠的簸箕底下了……”囉哩囉嗦的就要將他怎麽被這女子連累,鬧出動靜被全寨子的狗追咬,好不容易逃出犬口的細節都吐露出來,卻聽蕭清瑤直接毫不客氣的截斷了他的廢話。


    “通海?南詔通海縣。從淄川河一路南下,直達南詔都城的必經之路。”


    “啊?對。”


    “她胸口的箭傷不超過兩個時辰。”


    “我就拿了那家農戶的衣服而已,她跟全寨子的狗一起……”蕭清朗覺得這樣描述似乎有點不妥,又改了說辭,“她一路追著我跑了百十裏地……後來,我發現除了她以外,還有其他人在後麵追蹤……我還以為是……”外祖父派來抓他迴虞城的人。


    “我就將她還有另一撥人一起甩掉了。再遇見她的時候已經是一天後,淄川河畔,她胸口中箭流了很多血,正被一群黑衣人追殺,然後就是小爺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腳踢禦山猛虎,拳打西海神龍……與百八十個黑衣人戰作一團……阿姐,請看,我身上還沾了他們的……”他一邊說一邊打了一套軍體拳,為了配合表演甚至開始扒拉自己的衣服,才發現身上的血漬已經被淄川河水衝沒了。


    蕭明朗尷尬一笑,感覺錯失了一個被阿姐表揚的機會。


    而真實情況卻是……


    他見那群黑衣人人多勢眾,欺負一個隻到他胸口的‘柔弱’女子。


    咳~雖然因為偷衣服的事追著他跑了那麽久,那也是為丟失衣服的村民討迴公道,這是俠女~是大義,這種熱血女子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追殺,他必然要出手相救的,於是……


    直接扛起她就跑,最後慌不擇路一下子跌落斜坡掉入淄川河中,然後不知道怎麽就被阿姐的斥候扛了迴來。


    ……


    蕭清瑤當然知道他在胡扯。


    看了一眼那個帶蕭清朗迴來的斥候,一臉痛苦糾結的模樣,蕭清瑤並不打算拆穿他。


    至少蕭清朗與蒙羽鳳相識的過程和時間點應該問題不大,可以通過這條線大體推斷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南詔的權力架構與其他四國的區別在於:南詔的政權階級比較扁平和簡單,由大祭司、聖女和南詔王共同執政,剩下的便是各州的州牧,也就是一州之長管理各州的行政事務。


    州牧沒有兵權,隻有維持州縣秩序的州兵,用前世的概念解釋,就是執法的警察。


    在有大規模調動州兵需求的時候,必須要有大祭司、聖女和南詔王共同的手諭和兵符。


    看起來像是三足鼎立,但其實權職最大的是大祭司,其次是聖女。


    但南詔曆史上曾發生過一些變故,最終導致最近這兩三代的南詔王,基本上可以認定為是被架空的狀態,隻是一個擺設,沒有話語權,更沒有兵權。


    而如今大祭司蒙羽鳳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這裏,估計是被聖女或是聖女與南詔王聯手坑了,至於選在這個時機,這其中恐怕還有闡禹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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