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耀還在想著如何狡辯澄清,卻見一直在洞口周圍探頭探腦的蕭清瑤,大半個身子幾乎都探出洞口外了。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力道之大,讓蕭清瑤都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烏耀臉色煞白,心跳加速,看起來像條離開水瀕臨死亡的魚。


    “怎麽了?”


    “……唿~沒事。”烏耀臉色漸漸緩和,但握住蕭清瑤胳膊的手依然沒有放鬆。


    看起來不像恐高症,否則一晚上帶著她爬高涉水也沒見他如此反常。


    蕭清瑤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瞼,並沒有追根究底,而是用另一隻手從束腰的腰帶中抽出一條粗扁的繩索,她扣動手中短刃暗藏的機括,‘哢嚓’一聲響,原本鋒利的刀身一分為三,瞬間成為軍隊前鋒營攻城時用到的兵器——飛虎爪。


    將一炳短刃變成帶繩索的飛虎爪,整個過程不過兩三息的時間,幾乎是眨眼在眨眼的功夫,蕭清瑤已經將它扣在洞口一處凸起的石頭邊,像是又按動了什麽機括,隻聽得‘哢哢’兩聲,飛虎爪深深嵌入了石頭中。


    “……”烏耀再次被蕭清瑤的騷操作震驚了,瞬間忘了剛才的意外,緊緊盯著扣在地上的飛虎爪。


    身為軍事力量一直位於幾國之首並遙遙領先的西戎人,烏耀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又怕問題太直接會讓蕭清瑤覺得他在刺探大昭軍情。


    按照他目前對蕭清瑤的了解,前麵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很可能會因為一個問題功虧一簣,他雖然身手湊合,但按照她的武力情況,他很可能會被她一刀解決……


    就在他糾結問還是不問的時候,蕭清瑤已經握住飛虎爪的繩索飛身躍出洞口。


    烏耀又嚇了一跳,但沒有剛才那麽激烈反常,他探頭順著垂在洞口外的繩索望去,洞口下方約莫六七尺的位置,隱隱約約有一條蜿蜒曲折,足足可以容納三人有餘的石階,蕭清瑤站在一叢茂盛的鐵線蓮中,抬頭朝他勾了勾手。


    烏耀並不恐高,幾乎是看到蕭清瑤朝他勾手的瞬間,便也抓著繩索一躍而下。


    在她身邊站定後才發現,這陡峭石壁上有一條被植物掩蓋的‘小路’,因為處於半山腰臨近山峰的位置,不管是從上往下看,還是從下往上看,都無法確認這顏色與陡峭山壁渾然一體的凸起是一條懸在半山腰之上的路,蜿蜒曲折向上延伸,一眼望不到頭。


    這條路大概率沒有被發現,因為路上長滿了一人高的小樹、雜草和層層疊疊的槭葉鐵線蓮。


    蕭清瑤並沒有將嵌在石壁上的飛虎爪取下,而是把繩子的另一頭固定在石壁邊,待做好這一切後,一抹亮光突然從腳下的王宮宮殿群中升起。


    “嗖~砰~嗖~砰~”煙花在兩人眼前炸開,幾乎照亮了整座王城。


    “這是接風宴席尾聲的節目。”烏耀看著浩瀚星辰下漫天的煙花,解釋道。


    緊接著,一道刺耳的蕭叫聲,在煙花炸開的間隙響起。


    蕭清瑤順著蕭叫的聲音極目遠眺,山崖的頂端似乎有人影一閃而過,又像是被大風吹動的樹影斑駁。


    “走吧。”蕭清瑤道。


    ***


    懸崖之上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密林,待兩人順著隱秘的石路直達懸崖之巔,烏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茂盛的密林中忽然竄出六個身著夜行衣的人。


    他這次倒是沒有一驚一乍,仿佛早就知道此處會有人接應他們,隻是待六人逐漸靠近後,他才發現,這些人身上的衣服和懸在腰間的武器並不屬於西戎,而是……與蕭清瑤身上的夜行衣如出一轍。


    這些人,不是安玉派來接應他們的。


    “姑娘。”下一刻,六人齊聲向蕭清瑤恭敬行禮。


    蕭清瑤擺了擺手,也並不避諱烏耀,直接吩咐道:“我做了記號,晚點等王宮裏的密探尋來,會把重新完善的地圖,包括這裏至西戎王宮的路線交給你們。”


    “是。”


    烏耀十分乖覺的站到蕭清瑤身後,聽她繼續轉述溶洞裏那些被抓來做藥人的百姓。


    “……等闡禹親征北肅,燕一那邊和溶洞這裏一並開始吧。盡量活捉那個所謂的大巫醫,我要親自審問。讓十二、二十二過來看看這些百姓的情況。”


    “是。”


    蕭清瑤抬手做了一個分散行動的手勢後,幾個人便分成兩隊,一隊順著蕭清瑤他們來的峭壁一路向下,一隊當即分開,重新迴到密林中偽裝待命。


    懸崖之顛的風唿嘯而過,卷起烏耀披散的發胡亂飛揚,也吹散了他的低喃聲,“……難怪……原來你早有準備,有沒有我……們,都一樣。”


    所以,他們想要借蕭清瑤之手的計劃,真的行得通嗎?


    還有,她為什麽會說闡禹要親征北肅?據安玉收到的消息,西戎的百萬雄兵集結於禦山山脈,鎖定的目標可是大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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