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媚成這副模樣。


    蕭清瑤的腳趾摳了摳床榻上的褥子,這才稍微抑製了些她身上炸起的汗毛和無數雞皮疙瘩,免於它們繼續瘋長蔓延至全身的地步。


    倒也不是這男人的舉動太過違和而顯得做作,恰恰相反,這種媚骨天成的勁兒若是換在其他男人身上,她早就忍不住一拳將他送走了,可眼前這位帥哥……


    男女通吃,像一個行走的荷爾蒙,連頭發絲兒都散發著一種魅力,叫囂著讓人忍不住——


    想要將他壓在身下為所欲為。


    如此特殊的長相和氣質,讓蕭清瑤驀然想到關於西戎貴族圈的一些花邊新聞。


    西戎的國風風氣最為開放,乃五國之首,比東夷的子承父妻更炸裂。有權有勢的人不論男女總會有些異於尋常百姓的‘喜好’,權貴喜歡圈養童男童女或是美人小倌,在西戎都是見怪不怪,甚至能擺在台麵上宣之於口的事。


    關係較好或者達成某種合作默契的權貴們更熱衷於互送美人、小館,長此以往,使得這種風氣滋長蔓延,帶動了這方麵的產業鏈在西戎境內生根發芽,逐漸壯大到連小倌、麵首這個領域都有了行業翹楚。


    玉郎,遊走於西戎權貴圈的小白臉,男女通吃,是很多王公貴胄的座上賓,榻上客。


    相傳,此人麵若冠玉,膚色如雪,眉如遠山,眼如星辰,鼻梁挺直,唇色淡紅,一顰一笑皆風情,一舉一動皆勾魂。


    這樣一個人物,養一些暗衛、死士,將這種級別的私人宅院收入囊中似乎也不算難事。


    如若真如傳言所說,麵前這位唇紅齒白的小白臉是玉郎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


    蕭清瑤不動聲色,蜷縮在床榻的角落處,一臉警惕的看著麵前這位滿嘴跑火車的小白臉。


    將‘不信’兩個字清清楚楚的刻在臉上,表達出來。


    “你可以叫我玉哥哥。”他依舊笑眯眯的,抬手指了指身後的老人,柔聲細語,“這是康叔。讓他先幫你把身上的繩子解開好不好?綁了這許久,肯定不舒服。”


    “這是哪?我師兄呢?”蕭清瑤卻並不買賬,身體繃直,時刻處於一種對陌生環境和陌生人的戒備中。


    “對於你來說,在哪又有什麽區別?”


    “……你,你什麽意思?”


    “大昭和西戎,都容不下你,不是嗎?”從醒來初見時到此刻,這麽長時間,他的笑容都不曾變過,標準的露齒微笑,像是用尺子量出的標準。


    他坐在床邊,身體微微前傾,淺褐色的眸子裏,倒映著蕭清瑤的黑發黑眸,“大昭國禦尊護國公主殿下。”


    幾乎在他張嘴戳破她真實身份的瞬間,蕭清瑤身上的繩索應聲而斷,她直起腰,一改先前的模樣,手中把玩著一枚削鐵如泥的短刃。


    玉郎卻笑得‘花枝亂顫’,差點喘不上氣,這種非常娘娘腔的儀態,放在他身上竟然沒有什麽‘娘’味,甚至與他的氣場還挺契合。


    “殿下果然是聰明人。”這句話不是諷刺,玉郎言行一致,眼中溢滿對蕭清瑤的讚賞和崇拜。


    蕭清瑤全身放鬆,盤膝而坐,好奇的追問了一句,“我是怎麽露餡的?”


    “鄙人有幸,見過殿下的畫像,所畫雖惟妙惟肖,卻不及殿下本人之萬一。”玉郎也學著蕭清瑤的樣子,盤腿坐在床榻的另一頭,與她呈對角線的狀態,麵對麵話起了家常。


    “所以是蓄謀已久?”


    玉郎搖搖頭,很真誠,“就在剛才,見到殿下之前,鄙人還都認為帶迴來的是個混種。”


    蕭清瑤的表情淡了幾分,她垂眸盯著手上翻轉,被她玩出花的短刃,“‘混種’這種詞,侮辱性太強,我覺得,換成大昭國人、姑娘、妹妹、美女……這種聽起來比較順耳。玉郎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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