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扯到自己父親和夫家的辛秘之事都敢捅給她,蕭家人果然又瘋又狠,睚眥必報,典型的‘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說蕭清蓮自私自利,卻能記得她的點撥之情。君子取之以道,小人趨之以利,千人千麵,百人百性,各有各的道,談不上對錯。


    臨近宮門下鑰的時辰,蕭清瑤才離開。


    她隻是被冊封為禦尊護國公主,蕭文昭沒有特意賜宮殿,也沒有另建公主府。


    雖然有聽政權和議政權,但蕭清瑤心裏清楚,這不過是一個幌子,是不是真能將這些權利做實拿到手,還要看她的表現。


    想到晚宴前,蕭文昭單獨召見她說的那些話。


    蕭清瑤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蒼穹之下,在明暗交錯的宮燈中錯落有致的宮殿群。


    本應該是天下最清正肅穆的地方,卻不知道為什麽,總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森森寒意。


    蕭文昭要她找到前朝太子劉肇懷並將其黨羽一並剿殺。


    甚至要求這件事秘密進行,不得有第三人知曉。違令者,誅。


    農曆三月的晚風,還帶著絲絲涼意,出了青龍門,特製的鸞輿鳳駕靜靜地停在門前,在宮燈的照映下顯得流光溢彩。


    這種隨便摳一顆寶石下來,就能讓一家老小嚼用大半輩子的奢靡,讓蕭清瑤低頭抿了下嘴角。


    蕭文昭是真的想利用她,也在想盡辦法捧殺她。


    也還好,她的下一個目標,本來就是了結前朝的事,倒也不衝突,捏著手中的蕭文昭的手諭和虎符,蕭清瑤向鸞輿鳳駕走去。


    燕三十等在車前,見她過來,便趁伸手扶她的功夫,低語道:“馮玉臻失蹤了。薑雲洲在滄州趙郡。”


    蕭清瑤像是什麽都沒聽到,動作流暢的順著馬凳走上馬車。


    “迴郊外莊子。”


    “是。”


    ***


    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蕭清瑤在宵禁前離開了京城,剛走出兩三裏地,一陣響雷閃電交錯炸開劃過天際,瞬間照亮了整個天空和大地。


    頃刻間,大雨落下,劈裏啪啦砸在車頂上,在寂靜的夜中格外嘈雜。


    又走了幾步,馬車突然停了,車門順勢打開,上來一個十分高大的黑衣人。


    熟悉的味道瞬間充斥整個車廂,蕭清瑤抬眼一看。


    陸翊臉色蒼白,滿身濕氣,看樣子被淋了個透心涼,雨水順著他一絲不苟的發髻滑落,將他的臉和胸前的衣襟打濕,緊緊貼在身上。


    “?”什麽事這麽要緊,三更半夜跑到荒郊野外堵她。


    蕭清瑤順手將鋪在做座位上,以織金錦製成的方形貼褥遞給他。


    陸翊並沒有接,從懷中掏出貼身的帕子,隨手擦去臉上鬢角的水漬。


    自收到她在宮中中毒的消息後,這是兩人第一次私下近距離接觸。見她麵色紅潤,比他還健康的樣子,陸翊微微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情緒,也沒等蕭清瑤開口詢問,便直奔主題,“建成縣那些瘟疫屍體是東夷破城前後幸存逃難的百姓,一部分被朝廷以工代賑安置了,還有一小部分四散逃亡,後來被儒商收容,無償提供糧食物資,安頓了一些時日後,又被派去各地商鋪以工代賑,卻陸陸續續都死在了路上。”


    本來就是逃難出來的百姓,大多是拖家帶口或是絕戶沒了牽掛的人,無從查起,更不會有人報案。


    真是好長的線,好深重的心機。


    “那個儒商,姓薑吧?”蕭清瑤卻並沒有太意外,將馮玉臻失蹤和薑雲洲的事一並說了。


    當然,還有蕭文昭讓她秘密鏟除前朝餘孽的前因後果。


    兩人對視一眼。


    蕭清瑤道:“薑雲洲就是劉肇懷?即便不是,也跟建成縣的事脫不了幹係。”想了想,盯著陸翊,直白道:“你見過劉肇懷吧?畫一幅畫像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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