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歎了口氣,“我不是醫生,我那管家也不會治這種傷病,我想你們可能找錯人了。”


    這是真話,她雖然懂一些醫理,但畢竟不是專業幹這個的,跨行業治病是會死人的!


    羅德見對方不像是說假話的意思,頓時看向麵具身影,懷疑起來,這家夥找一個不是醫生的人來做什麽?


    麵具身影若有所感,他抬頭,“如果你想救軍團長,那就少不了他。”


    羅德沉默,他會殺人,但不會救人,隻有這昔日的故人才能有一絲救治的辦法,不死心地開口,“隻有他才能救嗎?”


    麵具身影點頭,“他來了,四成把握大概能變成七成吧。”


    七成……相對於中毒的人來說,這已經很高了。


    軍團長泰利斯從他到戎馬城的那天起就一直陪伴著他,從小到大,就像是父親一樣。


    人的表麵再怎麽冷硬,內心總有最柔軟的一麵。


    見到最在意的人變成了這個樣子,就算平常生性淡漠,身體還是會下意識地為自己在乎的人擔心。


    羅德就處於這樣一個狀態,但他不願意過分表現出來,但放軟的囑咐語氣還是泄露了他的情緒。


    羅德深唿吸,看向這昔日的故人,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慎重。


    “艾蘭,泰利斯他,不能死,所以,拜托了……”


    羅德竟然知道這麵具身影是前公爵大少爺艾蘭?!!


    這可真是意外收獲,沒想到這兩人不僅認識,看樣子交情還不淺。


    又是一個不可靠的消息,民間的傳言果然一個比一個不靠譜。那些街頭巷尾之人,歪曲真相的本事真想讓人狂揍他們幾頓。


    經過他們的加工後,寧歡得到的情報很多都是失真的,而對於北境又不太熟悉的寧歡來說,這不足之處有時候是致命的。


    知道自己被認了出來,艾蘭看了羅德一眼,點頭,“你先出去,我跟這位大人談談。”


    羅德轉身,看了眼昏迷的人,最終還是決定退出內廳,留下一群人在外麵把守。


    臨走前,他看了眼寧歡,若是這南方貴族能救卻假裝不能救,就休怪他無情了!


    艾蘭看向寧歡身後的衛兵長等人,意思是讓他們也出去。


    寧歡不太願意,她可不想冒險,萬一再像上次突然出現個劍士拿劍抵著自己的脖子,悔都沒地悔去。


    哪知對方直接扔給她一份羊皮卷,“大人不妨先看一看。”


    寧歡打開一看,臉色一變。


    “如何?”


    ……


    “你們都出去。”寧歡把東西握在手裏。


    “大人!……”帕瑟想要阻止。


    “帕瑟,沒事,你們都出去吧。”


    寧歡朝自家手下點了點頭,眼睛盯了那門一眼。


    衛兵長等人表示明白,轉身出去,帕瑟仍有憂慮,但也未曾表現出來,走出門外,並未將門關緊,而是留了個細縫。


    要是裏麵發生什麽事故,衛兵長他們可以第一時間衝進去。


    隻剩下兩人,寧歡開口,“這東西你從哪裏得到的?”


    “來處不重要,能讓克裏斯丁溫布頓大人答應就行。”


    “你找我來究竟是為了什麽事?”


    堂堂一個公爵大少爺,在自己家族受難之後消失幾個月,又突然出現,行蹤不定,舉止神秘,說沒有別的目的,她可不信。


    “救人。”


    “這傷勢已經是強弩之末,恐怕我過來了也無法幫上什麽忙。”


    “不是救他,是另外一個。”


    ……


    羅德出來內廳,見大家都在望著他,宴會廳內已經收拾了大半,雷蒙德伯爵這個主人卻不見身影,反倒是薇拉伯爵夫人在處理善後事宜。


    大部分的年輕貴族經曆這一事件之後都沒了聚會的心情。


    他們不像自己家的長輩見多識廣,能夠在經曆這些血腥之後依舊談笑風生,反倒是對於之前的血腥心有餘悸,一時不能恢複過來。


    再醉的酒現在也該醒了,那些年輕貴族們擠在一起抱團取暖,他們的家族長輩剛才過來慰問了一番。


    大體是查看傷亡情況,最後總結道,


    “你們也不小了,遲早要經曆這些的,正好見識下什麽叫命運無常,不想落得像那些不幸的人一樣的下場,就該對眼前的一切保持清醒。”


    貴族青年們深有所感,覺得自己真是沒用,若是他們也像戎馬城主一樣能獨擋一方,根本就不用再依靠家族的力量。


    說不定還能混個城主或大領主的當當!


    不少年輕人見羅德出來,都投來羨慕的眼神,貴族小姐們見識了什麽叫真正的血腥後,對這位國聞名的人物觀感複雜起來。


    一方麵她們喜歡那種戰無不勝的強大,這樣有安感,一方麵她們又擔憂,做曼尼家的夫人可比尋常人家危險多了。


    一不留神可能外人還沒殺進來,就先死在自己丈夫手中了。


    她們可不是那厲害的薇拉伯爵夫人,也不是那位能領兵打仗的嘉比夫人,這麽一想,許多火熱的心又涼了起來。


    她們還是再觀望觀望吧。


    羅德心情欠佳,沒工夫搭理他們,轉身招來那個衛兵,“那人都跟你說了什麽,一五一十地說來,不許有遺漏!”


    內廳中,寧歡開口,“我說艾諾他老哥,你這究竟是要幹什麽?一會兒又是救他,一會兒又是不救的,我到底要救誰,能不能說清楚。”


    艾蘭看著她,“兩個都要救。在那個人之前,救不了這個軍團長,恐怕你很難活著走出去。”


    “怎麽可能出不……”想到外麵那個人一個人幹掉整場敵手的兇殘,還真是有可能……


    寧歡頓住了,“就算是這樣,救不了還是救不了啊,我又不是神明,哪能一通百通。”


    能救不救與沒有能力救,這是兩個完不同的答案。


    艾蘭蹲下身軀,語氣忽然輕下來,歎了口氣,“你先看看再作決定。”


    說罷,將地上之人的腹部衣物掀開,露出那變了色的皮膚。


    寧歡見到那腹部的異狀,頓時感覺頭皮發麻。


    那腹部上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管凸起,仿佛隨時會炸開,好像還有活物在血管裏麵鑽來鑽去,使得那些細小的血管時不時凸起一個小鼓包。


    這是毒造成的?


    這也太邪門了吧?


    艾蘭用燒紅的刀在其中一個小鼓包上劃開一個口,立馬有東西從裏麵鑽出來,像是黑色的螞蟥。


    一朵火焰出來,便把那螞蟥一樣的東西燒成了一灘水漬,水漬上還有絲絲黑氣冒出,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憑空出現的火焰刷新了寧歡的三觀,“你……你這火焰是從哪裏來的?”


    對方扔給她一個很原始的火折,寧歡一打開,一朵小小的火焰冒出來,顏色跟剛才一樣。


    好吧,她還以為有人能操縱火焰呢,原來是這個東西。


    不過這火折看上去簡陋了點,但是結構很精妙,不像是這個時代的東西。


    那東西被取出來後,那個傷口的血液恢複成了正常顏色。


    “這是一個神秘種族慣用的毒物,那些毒能隨血液鑽進人體,形成一個個移動的鼓包,裏麵的東西是活的,火能將裏麵的東西燒死,但是有一個問題。”


    那密密麻麻的移動鼓包,令人看了頭皮發麻,這東西看起來太惡心了,越看越不舒服。


    寧歡補充,“這些鼓包這麽多,等你把它們一一劃開用火燒完,這什麽泰利斯團長早就血流而亡了,是吧?”


    艾蘭點頭,“所以,還有另外一種方法。”


    寧歡倒是愣了,“這東西在他身體裏到處都是,這都還能救?簡直刷新我的三觀!”


    艾蘭手中動作一頓,“什麽是三觀?”


    寧歡自知口誤,擺擺手,“不用在意這點,不過你確定那些滲血的傷口不用敷藥嗎?這麽流也遲早會死吧?”


    “鼓包不清理幹淨,血不可能止住。”


    “你試過了?”寧歡仔細一看才發現有些傷口部分有細小的膏狀體,顏色看起來很是熟悉。


    喂喂喂!這是她們領地的止血藥吧?!!


    艾蘭臉色平靜,“如你所想。隻是這藥不管用。”


    寧歡雖然心裏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再糾結對方是怎麽拿到她領地的藥的。


    畢竟艾諾那小家夥存了不少,要是都給他哥哥,那都是完有可能的事情。


    令寧歡遲疑的反而是這個止血藥的作用。


    這是她第一次碰見這個特效止血藥物失靈的情況,看來那止血草也並非萬能,不是什麽傷口都能治的。


    “好吧,那另外一種方法是什麽?”既然都來了,那就看看對方是怎麽解決這個問題的吧。


    艾蘭看著寧歡,隨即看向地上之人,古井無波地吐出兩個字,“放血。”


    寧歡:“什麽?放血,你沒開玩笑吧!!!!”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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