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歡已經把那些記下來的消息在腦海裏來迴滾了好幾遍後,前方車馬終於疏散開來,而那授封儀式的鍾聲也從城堡屋頂傳來。


    “當……當……當……”


    “尊敬的克裏斯丁大人,久等了,您的授封儀式馬上開始,請這邊請。”非常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寧歡一看,樂了,朝她招招手,“好久不見,瑟琳娜小姐!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大人這邊請。”出來馬車,瑟琳娜帶著侍女朝她行提裙禮,寧歡發現瑟琳娜一身非常正式的深色調管家裝,她身後一排侍女,也都是一身暗色正式裝扮。


    大家頭上都別著白色藏尾發帶,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今天大家穿得都格外“低調”啊,是因為有國外教廷的人的原因麽……


    “終於可以開始了,再不開始就要在馬車裏麵發黴了,你說是不是,瑟琳娜小姐?”


    瑟琳娜看看周圍,小聲說,“夫人吩咐我,待會大人授封儀式上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她指令。”


    “當然當然,夫人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寧歡很狗腿地笑著,她往左邊走了一點,靠近前方帶路的倩影。


    “瑟琳娜小姐這幾天都去哪了呀,好像最近都沒看到你。”


    領路身影一頓,“大人,您還是快去教堂吧,待會耽誤了時間就不好了。”


    嘿!還說她耽誤時間,整個儀式都被推遲了,還各種臨時維修……


    “信不信,我待會進去還是得等。”


    瑟琳娜不理她,寧歡掏出錢袋,“我賭五毛,哦不,我賭一個銀幣,待會進去還是得等。”


    這幾天她的授封儀式都改了好幾次時間了,一會兒說在上午,一會兒說在下午,過來了又被通知說還沒到時間,迴去吧又通知說可以過來了。


    結果現在到這裏,還是這幅樣子。


    瑟琳娜笑了,“大人能別開玩笑了嗎?您就是這麽對待您的授封儀式的?”


    切,怎麽就不說說他們是怎麽對待她的授封儀式的呢。


    寧歡湊上去,“那你就告訴我你最近去哪裏了,比如說去哪裏逍遙了,有什麽大事之類的。”


    瑟琳娜是薇拉伯爵夫人安插在伯爵府的眼線,從很久以前起就在雷蒙德手下做事了,現在在城堡裏麵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這個女管家做的事多半離不開伯爵夫人的命令,說不準就能知道伯爵夫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找她殺教廷使者,她才不信隻有這麽簡單的目的呢。


    “大人,”瑟琳娜抬眼向她示意,“您還是不要知道這麽多的好。”


    寧歡剛打開的嘴想要說話,瑟琳娜朝她微笑,“請吧,大人。”


    眼前是一個典型的儀式教堂,十分莊嚴肅穆,寧歡小了聲,“待會再來找你。”


    這次授封儀式原本在一個大院子裏麵舉行,結果臨時給她換成了一個中型的教堂。


    這個教堂不同於她以前所看到的教堂那麽恭維,雖然不高但勝在麵積很大,裏麵能夠容納大概三百人觀禮的樣子,這個時代,這算是十分偉大的建築了。


    寧歡進去教堂之前,見到教堂裏麵已經有好些人了,特意在大門口停留了一會兒,迅速將教堂內的場景記在腦海裏。


    好多人戴著她熟悉的半麵羽毛麵具,寧歡仔細一看,不由樂了,那些羽毛麵具的做工她再熟悉不過……


    差不多都是她家那天雇的工人所製的款式,大同小異。


    有的人遮了兩隻眼,有的人隻遮了一顆,凡是戴麵具的人都有一種神秘的氣息,給這個教堂增添了一道不一樣的風景。


    教堂中間最上方兩側各自擺了一排長桌,上麵坐的都是各家的老長輩,大多安靜坐著,交談不是很熱切,主位上是空的,雷蒙德伯爵還沒有過來。


    安德烈親王和薇拉伯爵夫人坐在同一排相鄰位置,侍女在他們麵前的杯中倒入葡萄酒,親王搜索視線中的身影,沒有安琪兒。


    揮手讓侍女下去,安德烈親王開口,“不知公主殿下在夫人那裏可還算乖巧,怎的不見她過來。”


    薇拉伯爵夫人略過那杯葡萄酒,接過由自家仆人遞過來的熱茶,喝了一口,“殿下不必擔憂,公主殿下一會就過來。這酒不像新釀的,看起來不好喝,我最近得了個喝茶的好法子,殿下要不要嚐試一下?”


    聽聞公主殿下待會就會過來,安德烈親王目光些許放鬆下來,薇拉伯爵夫人微微側頭,便有仆人將一套精美的茶具端上來,茶杯中熱氣騰騰,散發著一陣花香。


    安德烈親王身後的貼身侍女上前鋪開雕花小碟,預備用小湯匙挑出那些茶葉與花瓣出來,薇拉伯爵夫人輕輕抬眼,製止了她,“這上帝之草,可不是用來這麽吃的。”


    侍女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該不該繼續挑出茶葉,安德烈親王示意她下去,眉頭一起,轉頭不在意地問道,“不知夫人如何使用這物?”


    “不難,直接喝便是。”薇拉伯爵夫人刮著茶蓋,聞了聞入鼻的茶香,一邊吹了吹,一邊喝了口,頓時心曠神怡起來,麵容十分享受。


    果然這樣喝茶最為舒適。


    眼前這一幕十分熟悉,安德烈親王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之前去找那個南方貴族的場景,那貴族也是直接喝那褐色湯水的。


    他沒有動那杯茶,“夫人跟那南方貴族是什麽關係,要這麽幫著他?”


    薇拉伯爵夫人不緊不慢,“什麽關係?就喝茶的關係,這小貴族會的東西挺多,又會討人歡心,我可寶貝得很,要是一下就被殿下處理掉了,我上哪找這麽一個體貼的後輩去。”


    “夫人是鐵了心要幫他,跟王室作對了?”


    “殿下這意思我就不懂了,這南方小貴族可是對王國衷心耿耿,哪來作對一說,殿下睿智大義,衷心為國,眼睜睜看著自家親人為國捐軀,老婆子我可是佩服得很,憑這一點,那南方小貴族可是比不上殿下。”


    安德烈親王聽出了薇拉伯爵夫人溫柔言語下極度的嘲諷之意,他知道對方說的那個為國捐軀是什麽意思。


    “夫人還是小心些為好,我不管您打什麽主意,公主殿下今天就得跟著安克教廷的人迴去。”


    “公主的終生大事自然由您和王室決定,輪不到老婆子插手,反正王室這些年來也沒少做這種事,殿下大概已經習慣到無知無覺了,老婆子我就在旁邊看看好戲就成。”


    安德烈親王深知這位名冠王國的婦人的性子,這些年的大事鮮少有她不插手的,說是說這麽說,可卻不一定會這麽做。


    門外站著的身影他看得一清二楚,“夫人最好是如您所說,不來插手,否則一不留神翻了船,可不會再有那位來救您。”


    “那位”二字被安德烈親王咬得特別重,薇拉伯爵夫人喝著茶,手指漸漸收緊。


    突然間,她看向身後笑起來,“親王殿下不放心可盡管派人盯著我便是,老婆子我最近很無聊,也許再迴王室待幾天也不錯。”


    迴王室再待幾天……兩人身後站著的親王貼身侍女突然抖了一下。


    大多說話的都是底下的年輕人,那些年輕人都各自找了一個空位,或站過坐,在一旁熱烈地交談著。


    寧歡走進來,討論的聲音頓時小了許多,幾十道視線刷地朝她投來,大多都是帶著不同審視的眼神。


    不一會兒,大家都朝她道賀起來,尤其是買過她公主親王消息的少爺小姐們,看見她過來十分高興,紛紛圍過來打招唿。


    “克裏斯丁大人,您終於出來了,聽說您生病了,看上去不像嘛,照您的方法,公主殿下果然誇讚了我們……”一眾少年歡唿雀躍。


    一群少女把他們“溫柔”地推開,圍過來有些委屈,小聲地說,“還有我們,我們也試過了大人的方法,可是親王殿下好像不太喜歡我們去唱戲……”


    寧歡樂了,給她們出招,小聲說,“你們不能一塊紮堆去,一次那麽多人,太吵了,親王殿下根本聽不清你們唱了什麽,得一個個悄悄地去,知道了嗎。”


    一個個錯開時間去,就不信那安德烈親王能應付得過來,這些貴族小姐們身後的勢力都不小,就算是討厭她們,也要在表麵上給她們的長輩麵子,不能輕易對這些小姑娘動手。


    親王殿下還要負責維係王室的外聯……外聯可是很辛苦的說。


    相比起喜歡端著架子的親王,這群青春活潑,錢包又鼓的少年男女們明顯更可愛嘛。


    寧歡一一與他們寒暄了好一會兒,才得以抽身,一看四周,發現有許多生麵孔在偷偷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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