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淵漠然沒說話,直接進入鏢局,的趙旭陽卻追了上去,「顧大哥我真的是來投奔你的。」


    「想進來就說實話,不說實話,立刻給我滾……」


    趙旭陽還沒進來,就被顧臨淵直接一拳阻擋在了外麵。


    趙旭陽嬉皮笑臉說道:「顧大哥你還是那麽警惕,我真的是來投奔你的。」


    「大哥,大哥我錯了。進去說行不?」


    顧臨淵:「進來!」


    ——


    雲舒迴到飯館後,查看了下,飯館內今日生意一般,晌午也就隻賣了一些滷肉。


    盤算著,這樣也不是個法子。


    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來,雲舒轉頭看向在忙著擦桌子的張秀秀。


    「秀秀,今天晌午,何老來了嗎?」


    「嫂子你說的是那個穿的邋裏邋遢的老頭子嗎?」這人跟張秀秀家挨著不是很遠,對何老她倒是認識。


    「就是他,你別喊人家老頭子。今天晌午來了嗎?」


    張秀秀搖頭,「他估計這幾天都來不了,像是生病了,今天早上我出門的時候,聽到院子裏傳來爭吵聲,老頭,不,是何老生病了,倆兒子不管不問才鬧的……」


    「這樣啊!」


    雲舒說罷,轉身去了廚房。


    「我去準備點吃食,等下去何老家裏瞧瞧,飯館你先盯著點。」


    張秀秀好奇,但卻沒多問,雖說她嘴上跟顧長遠一樣,喊雲舒一聲嫂子,但到底,雲舒是她的東家。


    東家做事,她這個打雜的可不好多管。


    廚房裏,雲舒煮了一些肉糜羹,又做了個水蒸蛋,將煮的軟爛的豬大腸撈出來了一些,裝好後,她拎著食盒,且去了鎮頭後頭。


    何老家裏,雲舒沒去過。


    還是到了周圍,找人打聽才問了出來。


    何家房屋不小,左右兩個小院,都住著人,而在門口有個小窩棚,門口坐著一個老人家。


    瞧著正是何老了。


    雲舒站在門口,輕聲道:「何老先生……」


    「食味記的顧娘子,你、怎的來這裏了?」


    老先生已經六十五了,因為常年顛勺做飯,左臂膀有很嚴重的勞肌損傷。


    拄著拐杖起了身,往門口走來。


    「我是來拜訪您的,有些廚藝上的事兒,想跟您聊聊。」


    何老笑著,滿臉褶皺,但卻很開心。


    「我都十多年沒做飯了,早就忘記了。」


    門打開,雲舒才進入,而那兩個獨立小院的人, 正是何老的兒子,分了何老的房子不說,卻將親爹攆了出來,隻能蝸居在小小的窩棚下。


    何老離他們住的正屋,有點距離。


    雲舒來這裏,那兩個院子的人,沒聽到動靜。


    「我給您帶了一些飯菜,您先吃。老先生,我今日去了蘇家做飯,蘇老爺說,您的廚藝了得,但十餘年沒做飯了,甚是可惜。」


    說到這裏,何老的臉色,立刻變得冷淡了下來。


    「蘇家,我勸顧娘子還是少去為好。蘇炳山可沒那麽簡單啊。」剩下的話,何老沒多說。


    雲舒倒是停頓了下,她跟蘇家接觸這短短數日,倒是沒察覺出來什麽。


    蘇夫人好說話,張嬤嬤愛笑,除了那蘇如雪有些難對付,處處針對她。


    何老看向雲舒,「我這都黃土埋半截的人了,有些事兒,說了也沒啥意思。可今日你能拎著東西來看我,我就得對你說了。」


    「當年,我何富貴也在京城混過幾十年,當朝歡陶長公主,都吃過我做的飯,我可是差點就能進宮當禦廚的人,當年,我是何等的春風得意……」


    雲舒這才得知,何老年輕時候,不但人長得好,還做了一手好飯菜,因為樣貌的關係,倒是出入過公主府,為公主做過飯菜。


    後來,在京城名聲大噪,更是娶了當時京城青樓裏最漂亮的花魁當了妻子。


    因為妻子樣貌實在是太出眾,何老擔心自己的妻子,會被人覬覦,便帶著妻子吳氏迴到了老家運河鎮。


    而當時的蘇斌山,還是蘇家少當家,垂涎吳氏美色,強搶民女。


    可那時的何富貴,因為自身廚藝,則是被蘇斌山的父親蘇家太爺,招入蘇家做事。


    他忙於做飯,卻不知,自己的妻子跟蘇斌山在家裏偷情。


    還是忙完蘇家的事後,迴到家裏,聽到鄰居指指點點,何富貴才知道,自己妻子跟蘇炳山已經偷情數日。


    他暴怒將吳氏打了一頓,吳氏想不開,投河自盡。


    吳氏死後沒多久,就娶了現在的妻子,乃是江南做生意門戶的小姐為妻。


    何富貴也被趕出蘇家,而後在運河鎮開了個小小的飯館,後來因為年齡大了,幹不動,想轉給兒子。沒想到,兒子不爭氣,賣掉了。


    那小飯館,正是如今的天湘樓。


    第90章 少女懷春不自知


    雲舒聽後,一陣唏噓!


    老爺子的一生,還真是高起低走。


    如果當年他沒娶那花魁的話,尋個普通的女子在京城好好過日子,也不一定能落得這個下場。


    親娘不靠譜,倆兒子也沒出息,混吃等死,榨取幹了何老的全部積蓄。


    何老拿著筷子,夾起一塊肥腸放到口中,眼睛眯著,十分愜意滿足。


    「人世間那些個情情愛愛,都是過眼雲煙,還是吃到嘴裏的,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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